第三百一十一章 解除幽禁
絲路大亨 by 克裡斯韋伯
2020-1-19 21:02
「啟稟聖上?」徐階猶豫了一下:「那是自然要的,不過如果聖上問如何應對,我倆如何回答呢?」
「自然是嚴令江南官吏緝拿彈壓呀,還能如何?」
「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徐階歎了口氣:「兄台你不是我們江南人,卻是不知道江南紳權之重,若是縉紳不伸手支持的話,州郡官吏恐怕是做不了什麼的!」
「這麼說來,難道要鎮守太監和北鎮撫司派人了?」另一位閣臣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無論初衷如何,身為文官領袖的他們對於閹人和錦衣衛總是心懷芥蒂了。
「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徐階歎了口氣:「子實兄,我們現在去西苑吧!」
西苑,萬壽宮,精舍。
「想不到事情竟然鬧到這樣的地步了!」嘉靖的臉色少見的佈滿了陰云:「居然連寡人的家事都敢編排,這些狗賊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二位相公,內閣有什麼應對之策嗎?」
徐階咬了咬牙,大著膽子沉聲道:「微臣以為北鎮撫司和兩廠應該派得力人手,前往江南緝拿。」
「嗯!」嘉靖點了點頭:「確實應該嚴加緝拿,一定要把幕後的指使之人拿下,嚴加懲處。還有嗎?」
「若是可以的話,陛下可以將解除裕王的幽禁!」
「哦?」嘉靖笑了起來:「釜底抽薪是嗎?」
「不錯!」徐階磕了個頭:「那些造謠的人不是說聖上身邊有奸臣,所以裕王才被幽禁嗎?現在陛下將裕王解除幽禁,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嗯!」嘉靖滿意的點了點頭:「徐先生這辦法好,寡人明日便下詔。這件事情一定要嚴辦,決不能讓那些無恥小人逃過!」
「臣遵旨,陛下!」
天子的新詔書就好像一塊新放下的砝碼,讓權力的天平又重新劇烈搖晃起來。在街頭巷尾,在朝廷的任何一個角落,人們都在議論著誰才是大位的真正繼承人,有人認為應該是景王,因為裕王雖然被解除了幽禁,但這並不意味著恢復了聖眷,天子的意圖依舊是把大位傳給這個十分寵愛的四兒子;而也有人認為是裕王,理由是對方年歲居長。而身處議論中心的裕王卻並沒有在意這些爭論,他並沒有忘記在自己危難的時候是誰冒著喪命的危險還出入自己府邸,前來傳授自己導引之術的。
「道長,你莫要客氣!」裕王笑著指了指桌上的幾件玉器:「這都是寡人賜給你的,還請收下!」
經歷著此番磨難,靜音的氣度也歷練出來了,他向裕王拜了拜,便沉聲道:「多謝殿下厚賜,微臣便斗膽收下了!」
「這就對了!」裕王見靜音並沒有像平日那般推辭,十分高興:「道長與寡人也是患難之交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寡人是決計不會忘記的!」
「貧道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本分,殿下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靜音笑了笑:「陛下也不是真的想要把您幽禁,只不過想要讓您反思幾日便是了!」
「殿下!」一直站在一旁的馮保突然低聲道:「奴才這兩天從宮裡聽到一點消息,好像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
「哦,什麼消息?」
「是這麼回事!」馮保低聲道:「奴才聽宮裡的人說,您之所以被釋放是因為江南那邊出事了!」
「江南出事了與我何干?」裕王不解的問道。
「是這麼回事,江南那邊民間傳說您之所以被幽禁,卻是因為您為江南的百姓說話,請求減免商稅,勞役、漕運等事,奸人乘機在聖上身邊進讒言,所以您才被幽禁府中的。為了破解這個謠言,陛下才下旨解除您的幽禁的!」
「原來有這等事?」裕王臉色微變,經歷了這次的事情之後,他也成長了不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裕王很清楚自己肯定是沒有替江南說話的,那把自己救出來的這股謠言是從哪裡來的呢?他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人來。
「莫不是他?一定是他,否則又會有誰會為我出這麼大的力氣?」裕王心下已經有了答案,禁不住心頭一暖。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江南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朝廷不會沒有對策吧?」
「聽說兩廠和北鎮撫司都派人去江南了!」馮保答道。
「兩廠和北鎮撫司?」甚至對於裕王,這幾個名字也是帶有一種讓人顫慄的魔力,他本能的為那個剛剛挽救了自己的男人擔心了起來:「為何要派他們去?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是的,聽說聖上當場勃然大怒!」馮保低聲道:「說居然有人敢編排聖上的家事,這番下來,恐怕江南又有一番腥風血雨了!」
裕王歎了口氣,他雖然已經有很多年未曾見過父親了,但他從太監和高拱口中聽說過不少關於嘉靖的事情。在他們的口中,嘉靖是一個城府深重,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就算處死像夏言這種的宰輔大臣這等大事,也不過是寥寥幾句話,少有形於顏色的。像這次這樣勃然大怒的,在他的記憶裡是從未有過的,而錦衣衛和東西兩廠都是天子的狗,行事的輕重完全在於天子的心意,這般一來,那個周可成恐怕是難逃劫難了。
「馮保!」裕王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你覺得有沒有什麼辦法平息聖怒呢?」
「平息聖怒?」馮保看著裕王,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寡人的意思是可否讓聖上對江南的懲治輕一點,畢竟寡人能夠被解除幽禁,說來也是承了這些人一點恩惠的!」
「殿下真是菩薩心腸!不過以奴才所見,殿下您還是莫要牽扯到這件事情的好。您現在才剛剛解除幽禁,聖上又對這些人切齒痛恨,您若是替他們說話,只怕聖上會以為你真的與他們有牽連,那可就大麻煩了!您說是不是呀,道長?」馮保說到這裡,向一旁的靜音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