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烘乾箱 - 絲路大亨 - 穿越架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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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烘乾箱

絲路大亨 by 克裡斯韋伯

2020-1-19 21:02

鍛錘聲聲,叮叮噹噹,從街對面傳來,吵得弓平心神不定。

作為一個下賤的官奴,弓平甚至沒有自己的姓氏,他的母親是一個被北方邊軍俘虜的生女真蠻子,也不知道父親是誰,結果只好以自己的職業作為姓氏。也許是繼承了母親一側的天賦,他二十五六成就成了作坊裡最好的幾個弓匠師傅了,但這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好處。在人類社會的任何一個角落裡,都存在著欺負新來者的現象,假如這個新來者特別優秀,但又沒有優秀到壓倒舊人的勢力,這個優秀的新人受到的打壓就分外苛刻。弓平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挨打被罵是司空見慣,好處絕對沒有他的,倒霉事卻絕對跑不了,年近三十卻沒有討到媳婦,即使作為一個官奴,也過得很不咋地了。

但命運卻彷彿向他開了個玩笑,被作為禮物送給海商,被轉賣到萬里之外,卻看到了拜託奴隸命運的希望,這讓他欣喜若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第一個獲得自由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樸德泰。

看到對方開了自己的店舖,通紅的爐火,叮叮噹噹的鐵錘聲,還有正在修建的房屋,弓平的心中越發不舒服起來。我也能成的,別太得意,我很快就會趕上來的!

「你便是弓平嗎?」

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弓平的思緒,他轉過身來,只見一個少年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六個土著少年,卻是小七。

「我就是!」弓平立刻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他知道這個少年是大老爺(周可成)的身邊人,最是親信的,趕忙躬身行禮:「請問有什麼吩咐!」

「這些都是你的學徒,跟著你學習制弓手藝的,以後都聽你差遣!」小七揮了揮手,那幾個土著少年趕忙向弓平行禮:「還有這個就是上次我師父說的烘乾箱,待會就在這裡試一下,抬進來吧!」

隨著小七的聲音,從外面抬起來幾樣東西來,首先是一個兩米長,半米寬的長木箱,木箱的內壁有厚厚一層棉襖,木箱兩頭各開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口子;接下來便是一個鐵架子,一隻鐵皮爐子,兩根兩頭有鐵頭的鹿皮管子,還有一隻手搖的風箱。小七先將鐵皮爐子架好了,又將鹿皮管子一頭皆在爐壁上,一頭皆在木箱上,又將另一根鹿皮管子皆在木箱的另外一邊,然後問道:「你可有已經粘好的弓?」

「有,有!」弓平趕忙從架子上取了四張弓來,這些都是前幾天他粘好的,依照過往的經驗,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這裡氣候潮濕,可能還要多也說不定。小七將兩張弓放入木箱裡,又將木箱蓋緊了,吩咐學徒將爐子點著了,又用力搖動風扇,原本干扁的鹿皮管子一下子鼓脹了起來。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小七吩咐打開木箱,取出兩張弓來,一一查看,果然弓膠乾燥的速度遠比平日快了許多——若是按照這個速度,最多一兩天就好了,他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有效果,很好,這裡就交給你了!」小七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在他在除了周可成的其他人面前越來越喜歡擺出這幅高深莫測的樣子了,其他人目光中的驚訝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這四張弓烘乾後,你要拿來和另外兩張用正常辦法晾乾的弓比較一下,看看這種新辦法對弓的質量有什麼影響!」

「是,是,小七老爺!」弓平趕忙恭聲稱是,看著小七離去的背影,他心中不由得暗想:「這位小老爺年紀雖然不大,可學問可真多呀!」

杭州,巡撫府。

「末將參見撫台大人!」胡可撩起官袍的前襟,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胡千戶,不,你已經是都指揮僉事了,我應該叫你胡將軍了!」面對自己的這個得力干將,朱紈的臉上滿是和氣的笑容,就在幾天前朝廷已經批准了他的保舉文書,在雙嶼之戰中立下大功的胡可已經從千戶一躍成為浙江都指揮僉事,正式跨入了明軍高級將領的行列了:「當真是可喜可賀呀!」

「都是撫台大人栽培!」胡可又磕了個頭,恭謹的答道:「末將只是盡自己的本分罷了!」

「好一個盡自己的本分!」朱紈歎了口氣:「若是滿朝文武都能盡了自己的本分,那朝廷又怎麼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你起來說話吧!」

「多謝撫台大人!」胡可站起身來,站在一旁垂首含胸。

「胡將軍,你在給我的信中說有十分要緊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呀?」

「還請大人屏退左右!」胡可沉聲道。

「哦?」朱紈見胡可神色鄭重,點了點頭,左右的侍從幕僚退下堂來,只留下項高一人:「胡將軍,項兄乃是本官的至交好友,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說了!」

「是,撫台大人!」胡可也知道項高在朱紈身邊的份量,知道這件事情是絕對瞞不過對方的,低聲道:「末將在攻打雙嶼的賊人時,從弗朗基人和倭人手中發現一樣火器,極為厲害,與之相較,我大明原有的火器與之相比皆失色,末將不敢怠慢,特來稟告大人!」

「我大明的火器與之相比皆失色?」朱紈聽到這裡,不禁啞然失笑:「胡將軍未免言過其實了吧?若是這火器這般厲害,為何雙嶼一戰那些夷人全敗?」

「那是因為賊人措手不及,大勢已成,僅憑一二利器無法抗拒罷了!」胡可低聲道:「但最後賊人勢窮,退守石屋輜重,憑借此利器,我將士屢攻不下,死傷極重,最後不得已用火攻才將其消滅,但許多信箋文件財物都隨之焚燬。」說到這裡,他的臉上現出一絲黯然之色,顯然是回想起了當日的慘烈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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