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礦藏下
絲路大亨 by 克裡斯韋伯
2020-1-19 21:02
「樸德泰,你原先是做鐵匠的吧?」小七對這個肩膀寬厚的朝鮮工匠問道。
「不錯,小人的確原先是做鐵匠的!」樸德泰畢恭畢敬的答道。
「那好,你馬上隨我來,我師傅要馬上見你!」
樸德泰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平日裡在船上發號施令,其他水手都聽命於他,地位做事不低,趕忙跟了上去。小七走到周可成面前:「師傅,人帶來了!」
樸德泰趕忙跪下磕了兩個頭,面孔緊貼地面:「小人拜見老爺大人!」
「老爺大人?」周可成聽到這個半通不通的稱謂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眼見的對方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心知是被嚇住了,便溫聲道:「你起來說話吧,我待會要問你件事情,答得好了,我有賞賜!」
「多謝老爺大人!」樸德泰又磕了個頭,方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周可成向小七點了點頭,小七便從一旁木桶裡抓了一把拿到樸德泰面前,攤開手問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樸德泰從小七手中接了過來,湊近了看了看,又舔了舔,咬了咬,小心翼翼的答道:「若是小人沒有看錯,這應該是鐵礦砂!」
周可成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這鐵礦砂的品位如何?」
「那這個就不知道了,畢竟小人只是個鐵匠!」說到這裡,樸德泰想了想,低聲道:「若想知道礦砂品位優劣,只有煉一爐鐵才能知曉」
「哦?你還會煉鐵?」周可成聞言大喜。
「小人祖上就是在官營鐵廠裡作的,聽父母說就生在鐵爐旁!」樸德泰見周可成說話和氣的很,膽子也大了些:「其實若是最簡單的煉生鐵倒也得很,若是有礦料木炭,村子裡湊二三十個人就能開爐煉鐵了。」
「這麼簡單?你說要那些東西?」
「是,老爺大人!」樸德泰想了想,板著指頭答道:「木炭、黃泥、柴草、石灰、礦砂,最好還要些油脂,幾張海豹皮!」
「要油脂和海豹皮作甚?」
「海豹皮是用來做風箱鼓風用的,至於油脂好像是可以讓礦砂融化的快些!」
「好,這些我都給你,你立刻就去操辦,水手都交給你,聽你號令!」說到這裡,周可成將自己身上那件鹿皮坎肩脫了下來,丟了過去:「這是賞你的,這件事情辦成了我還有賞賜!」
「把表面的土鏟開,挖坑!」
聽到那個剛剛加入的高麗官奴用結結巴巴的華語下令,水手們都有點憤憤不平,在任何人類組成的集團裡資歷都是標誌地位高低的一個重要因素。不過周可成站在一旁看著,倒也沒人敢抗命。水手們懶洋洋的將表層含有腐殖質的黑土剷去,露出下面的黃褐色的土壤來,每當挖下去一些,樸德泰就讓眾人停一會兒,自己跳到土坑裡抓起幾塊碎土,用手搓碎了,甚至還用舌頭舔舔,然後才又讓眾人繼續挖土。像這樣三四次後,他終於點了點頭,然後將坑底的土鏟入竹筐裡,裝了四五筐上去。
取完了土,樸德泰讓人將方纔砍下的木段堆積起來,最下面的是富含油脂的松枝和灌木,中間是松木段,上面的則是木質緊密堅硬的闊葉木,堆得約莫有半人高,便從下面點起火來。那松枝和灌木原本都是用來給水手們煮飯燒水的,在太陽底下早就晾曬了數日了,一點火便燒了起來,漸漸的上面的富含油脂的松木段也燒了起來,上面含有水分的闊葉木段也被火烤的冒出白煙來,然後煙變黃,再變青,然後煙幾乎是看不見了。樸德泰是燒慣了炭的,知道這是木柴堆都已經被烤乾了,若是讓其再燒下去就都成灰了,他趕忙讓眾人將砂土覆蓋在柴堆上,很快明火便熄滅了。
處理完燒炭的事情,樸德泰便先找了塊乾淨的石板,將方纔從坑中挖出的黃土倒在石板上,先小心的將裡面的石塊一一挑去了,然後取了一根小腿粗細的硬木棒來,將土塊碾了兩遍,又細細的篩了兩遍,然後倒水和泥。和罷了泥,樸德泰取了一捆蘆葦桿,將其立在地上,然後在其外面敷上厚厚一層濕泥,放在太陽底下晾了半日,看那土已經干了,便將蘆葦點著了,那蘆葦燒的很快,很快也將那泥土的內壁烤硬了,成了一個約莫一米半高,直徑兩尺多的一個簡易泥爐來。
諸事聽到後,眾人便回去休息,第二天早上樸德泰將木柴堆上的灰土去掉,露出下面近千斤好木炭來。他先在泥爐的底部挖了鼓風的口子,接上做好的風箱,中間用晾乾的泥管連接,又在泥爐底部點上乾燥的松木柴、然後在其上一層礦砂一層木炭、生石灰、約莫放了六七層,最後撒上海豹油,一切準備停當後,樸德泰回身對周可成道:「老爺,一切都準備停當了!」
周可成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個簡陋的煉鐵爐,且不說結果是成是敗,看著樸德泰就帶著一群水手在這荒島上就能搞出來這玩意的確不簡單。他點了點頭,從樸德泰手中接過火把,塞進泥爐底部,乾燥的松木柴很快就燒了起來,很快是木炭,樸德泰用力拉動風箱,將富含氧氣的空氣送入爐腔內,熊熊的火焰從泥爐頂部猛衝出來,水手們禁不住後退了一步,發出一片驚呼聲。
莫娜迷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她已經能夠聽懂大部分簡單的華語對話了,但她還是不明白這些人正在做什麼。也許這是一種對神靈的祭祀舞蹈吧?她暗自問自己,不過在此之前可從來沒見過這些人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呀?
拉風箱是一件體力消耗很大的工作,很快樸德泰的額頭上便滿是黃豆大小的汗珠,動作也變得遲緩了起來,周可成做了個手勢,另外一名水手接替了他,不過樸德泰並沒有去休息,而是不時湊到泥爐旁,通過小孔觀察爐內火焰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