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誰才是水上霸主？

天剛濛濛亮，甘寧的雲夢水師已經騷動起來。

大戰來臨，弄潮的男兒們個個精神抖擻。放纜的放纜，划槳的划槳，搖旗的搖旗……

參戰的將士們在準備著箭支和擦拭著武器。

雲夢水師以旗艦為首擺成矢鋒陣型。彼有些騎兵衝鋒的味道。

甘寧這是要衝鋒嗎？

艦隊離沙洲越來越近。

那一方綠洲呈顯在眼前，越來越清晰。

水寨依稀可見。

塔樓上的哨兵也發出了正在靠近的雲夢水師。

「呼……嗚……」

號角聲響，鄱陽水匪很快地划動了靠在岸邊的戰艦。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迎接這一刻的到來。

周泰的船隊並沒有迎上前去，只是靠著沙洲兩側排好了陣型，只等甘寧來攻。

雲夢水師在一里以外放慢了速度，並沒有向前衝鋒。

甘寧的旗艦往前推進了兩百步。

「哈哈……幼平，你擺這麼大陣仗是為了迎接我嗎？」甘寧站在船頭，大聲衝著周泰的船陣叫到。

「呵呵，興霸兄，別來無恙！這麼多年不見，怎麼披上了官軍的皮？難道你真的投靠了劉表？」周泰在他的旗艦上回應道。

「怎麼？你難道還不信我現在已是大漢的官軍了呀？我不是書信與你，邀你共謀大事了嗎？難道你沒有收到我的信？」這都是套話，人家都回信拒絕你了，怎麼會沒收到你的信？

「我說興霸兄，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你投誰不好，偏偏要投劉表！以劉表之能，哪來的大事可謀啊？」看來劉表在世人眼中的形象真是根深蒂固了，沒有人相信他會爭霸天下。

「幼平，你我為匪多年，究竟能救得了多少窮苦百姓？與其在這水上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何不與我一起，擇一方明主，掃平天下，為天下百姓謀福？」甘寧又道。

「哈哈……我說甘興霸，你這幾年不在長江出現，是躲在哪兒讀書了麼？你哪只眼睛看到劉表是明主了？要不是他兒子劉琦，他這荊州怕是早也保不住了吧？」蔣欽在沙洲另一側的船陣中大聲道。

「蔣公奕！我看就是你阻止了我與幼平的提議吧？若不然，就算幼平不同意與我共謀大事，也應該到我的雲夢澤一探究竟吧？」甘寧還真猜對了，周泰當時收到甘寧的信還真的打算到雲夢澤去看看的，就算不直接投效，他相信去看看再走，甘寧也不會為難於他。

「甘興霸，就你那些拙劣的手段怎能騙得到我們兄弟？就算我不說，我大哥也不會上你的當的！」蔣欽回道。

「呵呵，幼平，你說說是我猜的對呢還是你那兄弟說的對呀？」甘寧也不與蔣欽爭辯，直接對周泰問道。

「呃……」周泰是個直爽的人，要他撒謊有些為難，但要他出賣兄弟讓兄弟難堪他更是做不出來，只好轉移話題：「興霸兄，你做你的官軍，我們做我們的水匪。你在雲夢，我在鄱陽，井水不犯河水，你這興師動眾而來，究竟為何呀？」

「不瞞幼平說，我這個水軍現在兵不少，可是沒有可用之將啊！我特意前來年邀請你兄弟二人與我為將，我們共同經營雲夢水師，日後稱霸這長江水域！」甘寧道。

「呵呵，興霸兄怕是想太多了吧？且不說你身後的蔡瑁、張允的荊州水師，就現在江東興起的孫策在水軍上的投入也是頗大的，我相信用不了幾年，江東水師的能力怕不會在荊州水師之下的！」蔣欽這回說了個大實話，這也許也是他阻止周泰西投甘寧的原因。

說實話，如果甘寧真的是投入劉表手下的話，那前景還真不如跟了正在崛起中的孫策，至少孫策還能讓人看到希望。這些年與劉繇開戰，打得劉繇節節敗退。給多少江東男兒的熱血加了一把火，讓多少熱血兒郎燃起了喋血沙場的夢。

蔣欽不是想當一輩子水匪，只是他比較有頭腦，更會分析一些，他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去投孫策而已。

甘寧也不能在這大江上高聲大叫我不是劉表手下，我是劉琦的水軍大統領吧？

只能再勸一勸了：「那就直接爽快點吧，你們倆說說，要如何才肯投我？」

「哈哈……興霸，你這口氣倒是越來越大了嘛？想當年你也沒能把我怎麼的，今天你能奈人們兄弟何？」周泰哈哈大笑。

「看來你們是非得讓我跟你們打一仗，才會服啊！那就直接打一回吧？要是哪裡得罪了二位，可不要影響我們當年的情誼啊？」甘寧看似很低調的回話，讓人聽出了無比的囂張。

「哈哈……甘興霸果然還是那個甘興霸！好！你儘管放馬過來，只要你能勝得我倆，成功地越過這沙洲，我便認輸，投你又何妨？」周泰也不是孬種，甘寧的宣戰也激起了他的豪氣。

「道不同不相為謀，甘將軍既已投劉表，就好好的當你的官軍，何必要與我等小小水匪為難？」蔣欽的語氣也冰涼了許多。

甘寧對蔣欽的冷語相譏有些不爽，反唇相譏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官軍，官軍打水匪那是天經地儀的事，今天我就讓你看看誰才是這長江上的霸主！」

「儘管放馬過來！我還怕你不成！」蔣欽也不示弱。

旌旗飛揚，雲夢水師的大小船隻都在變換陣型。

旗語，是水戰的主要指揮方式。而且一直沿用數千年，直到無線電的出現。

甘寧會衝過來嗎？

反正周泰、蔣欽是想他衝過來。因為水中除了橫江索，還在岸邊準備了許多水鬼，只等甘寧靠近，便讓他有來無回。

只可惜他們面對的對手太熟悉他們了，當然這也是他自己曾經常用的手段。

甘寧並沒有衝鋒！

他讓船隊在距離沙洲一箭之地停下。江面飛起了如蝗般的箭雨。

兩軍沒有短兵相接，甚至沒有船隻的對撞。

只有箭雨，遮天避日的箭雨。

這是戰爭，更是試探。看誰的軍需裝備更多更精良。

沒有人退，也沒有人進。就這麼耗著，看誰最能堅持到最後。

說實話，單以箭術論，不只是周泰、蔣欽比不過甘寧。他們的將士一樣比不過甘寧手下的兒郎們。

就算是試探，一樣會有人中箭，一樣會有人落水。

鮮血流入長江，卻沒有染紅江水。

而江水，卻帶走了鮮血。

向東滾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