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3章 天外不飛仙

「這也是為你們考慮，諸位想知道真相，進去便是。」

無念天師面帶微笑道。

青雲子沒再什麼，走到八卦門前，推算出生門所在，立刻鑽了進去。

葉少陽等人緊隨其後。

穿過空間裂縫一般的所在，降落在陣心處。葉少陽定睛看去，頓時驚呆了：

之前進來的那些門派的宗師，一個個都盤膝坐在地上，雙手裡或者面前地上放著各自門派的法寶，一個個閉著眼睛，同聲念著咒語。

一道玫瑰色的光華，在所有法器上閃耀，連成一片，看上去很像是一圈漂在空中的液體。

這一道液體，將所有法器的靈力連在一起，以中間那塊黑色的靈石為節，漣漪般蔓延出去，形成了一道不規則的網狀的結界。

道風和楊宮梓背靠著背，就站在結界之下，各自祭出五朝元氣和混沌真氣，護住自身。

看見這一幕，葉少陽第一反應就是：道風中了埋伏！

無極天師坐在結界的正中間，輕輕撥弄著面前的「液體」，口中緩緩念道：

「九劫九重天，一念滅世間，血海伏波生，天外不飛仙。」

這幾句聽上去更像是詩，而不像是咒語。

被無極天師撥弄了幾下之後，原本連接液體的軌跡，猛然間動了起來，中間那些玫瑰色的「液體」，在軌跡中流淌起來，結界的整個位置也逐漸變得不規則起來。

液體循環流淌，靈力生生不息。

八大宗師一起停止了唸咒，只是雙手托著法器，讓液體自己流轉。

「天外不飛仙。這陣法，一旦激活，連神仙也飛不出去。」

無極天師站起來，一隻手指著面前流淌的玫瑰色液體，問道風：「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道風不語。

無極天師自顧道：「這是地之血，也叫山津，就像人體的血脈一樣，循環不息，維持著陣法的存在。」

葉少陽一聽，恍然想到，怪不得這陣法名叫九重血海大陣，血海二字，原來指的就是這地之血。

道風道：「原來你一切都安排好了，請八大宗師主持陣眼，加固封印，都是幌子，你故意引我上山，闖進塔中，然後讓他們包抄過來，一起激活陣法，將我困在陣心一舉拿下。」

「還是有些意外，例如，我沒想到你會找來阿修羅王子助陣，好在有道淵能夠抵擋，無念也可以補上他的位置。」

無極天師抬起頭，目光落在青雲子臉上。

青雲子也在望著他。

「青雲祖師，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計劃特意避開了你，其實也是為了避免讓你難做，現在一切終了，你也沒有參與，卻是免去了將來自責。」

青雲子歎了口氣，拱手道：「師兄有心了，不知道師兄打算把他怎麼樣？」

不等無極天師開口，慈心師太先叫囂起來：「這等法術界的逆賊，留著必是禍害，自然是將其滅魂，精魄打入冥河地獄，承受萬劫之苦！」

道風聽見這惡毒的話語，轉過頭來，輕輕的看了她一眼，道：「多謝師太提醒，若你落在我手裡，我一定會照你的做。」

無極天師擺擺手，道：「我當年立下宏願，此生不滅生靈，道風固然非死不可，可我仍然願意試一試超度。道風，你若心甘情願讓我收在塔中，可免去刀兵之禍，也少生業力，以免去你將來贖罪之苦。」

道風微微一笑，道：「大師倒是心善，只是我想問一句，我究竟犯了什麼罪，非死不可？」

慈心師太又搶先開口，把玉辰子、凌宇軒和柳如絮的死，全算在他的頭上，並勸無極天師快動手。

「冤有頭債有主。如果只為這些，還不如送他去陰司分辨因果，壓入塔中作甚？我他非死不可，只因他是……轉世鬼童。」

眾人眼中都露出了茫然之色，「轉世鬼童」這四個字，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到。

道風面色不變，望著無極天師。

無極天師環顧眾人，默默道：「我的身份，你們都知道，我也無需隱藏。自從鬼王被陰司所滅，龜縮在太陰山之後，他一直想開闢戰場，來到人間，這樣就可以逼迫陰司對人間用兵，違反『陰司不得過問人間之事』的規矩，到時人間一亂，整個三界的秩序都會被攪亂。

好在按照自然規則，修為越強，穿越虛空裂縫時收到的阻力也就越大，鬼王如果想要強行穿越，等抵達人間的時候，靈身八成會完全磨滅，只剩下一真靈，隨便一個天師去都可以滅了他。

所以，這千百年來，他一直在尋找可以前來人間的辦法。這些你們也都清楚，我不厭其煩的重複一遍，因為接下來要的事，非常重要，關於整個法術界，甚至整個人間的安危！」

眾人面面相覷，光是無極天師這話的口氣，已經讓他們感到緊張了。

「當年鬼王吐出精氣，成為邪靈，又滲入一抹真靈，助其開了靈智……也就是我，我生於鬼王，心念相通，只要我能在人間立足，長期修煉，可以一將他的元神和修為潛移默化的從鬼域拉過來，最終達成他的願望。

萬幸我被法術界盯上了……之後的結局，和一段過程，我就不細了。我在皈依道門、得道之後，無極鬼王為了不讓法術界依靠我的記憶烙印、尋找到太陰山的入口，將與我之間的靈根斬斷。

不過，我畢竟是來自於他，所以當他的靈身、魂魄和元神有大的變動時，我能夠隱約感覺得到，再加上我不才掌握了文王八卦的奧義，每每遇到大事，輔以金錢課卜卦和掐算，對事情真相，總能推測出幾分。

大概在三百年前，我的神識能夠感覺到，鬼王的靈身，有一陣很詭異的異動，很像是在孕育什麼東西……」

「鬼王是女的？」葉少陽驚叫起來。

無極天師看了他一眼道：「孕育，不一定就是懷孕，我當時用文王八卦佔了一課，卦象的名字很奇怪，叫做『心懷鬼胎』，我當時便有懷疑，之後的許多年，我一直在推演，並且動用神識，感知鬼王靈神的靈身，終於弄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