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回歸與交易（修）

「在下高昇，恭喜道友飛昇來到北韓鹹魚……北寒仙域！」

韓立看著高昇一副潔白的牙齒，不禁愣了愣神，自己竟然真的成功了，萬載苦修，這一日竟成真了。

等他和高昇辦完手續，打算離開登仙台時，一道恐怖的神念不知從何處傳來，瞬間籠罩了二人。

高昇眼睛一翻，頓時暈了過去。

韓立臉色嚴肅，警惕地往四周看看，他似乎沒有像高昇一樣被弄暈，這是為何？

一道聲音傳進他的腦海，有些熟悉。

「喲，二愣子，好久不見啊，打算來仙界坑人麼？」

師父？當年人間百年的記憶在一萬年時間裡不過是一滴小水花，韓立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李歡的模樣和聲音。

還有他當初留下的最後幾句話。

「師父？你真是仙人！」韓立神念席捲數不盡的區域，但沒有發現李歡的身影，他不知道怎麼回應李歡剛才那句話，只能低聲說了出來。

「嗯，是啊。放輕鬆，我帶你過來。」

李歡的聲音再次傳來，一道沛然之力將韓立托起，然後穿過空間，瞬間落在了一處無名山丘上。

山頂處被砌平，有一座小小涼亭，裡面正坐著兀自倒酒的李歡。

「喝點什麼？酒還是茶？」李歡笑瞇瞇地問道。

韓立卻沒有回答，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李歡，面前的師父和他記憶深處的形象漸漸重合，好像萬年的時間沒有給他施加任何改變。

「你不會想喝可樂吧？那東西沒有營養哦。」李歡一邊笑道，一邊給韓立倒了一杯靈氣滿溢的美酒。

韓立不自覺地坐下來，總覺得有千言萬語，又不知從哪裡問起，最後，他靈光一閃，問道：「師父，掌天瓶是你給我的嗎？」

李歡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麼這麼說？」

韓立取出神秘小瓶道：「這是掌天瓶，當年在七玄山，你不是說自己出自掌天宗麼？難道掌天瓶不是掌天宗的鎮宗之寶？」

李歡當初起名字純粹是為了好玩，也沒想到韓立會拿出來問他，只能說道：「不是啊，我孤身一人，沒有宗門，當年隨口叫的名字，你不覺得很霸氣嗎？至於這個掌天瓶，我之前從未見過。」

韓立失望地收起小瓶，他還以為可以在師父這裡瞭解到掌天瓶的秘密呢，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接著，韓立向李歡打聽仙界的情況，李歡通過《山河社稷圖》監控萬界數千年，簡直是如數家珍，當即就掏出一根玉簡，裡面記載了仙界最為重要的大部分內容。

韓立接過來一查看，臉上陰晴不定，修仙之路，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寧，人人嚮往的天界同靈界人界又有什麼區別。

對此李歡表示，沒辦法，你的畫風就是這樣。

喝完一杯，李歡從懷裡掏出一個葫蘆，扔給韓立：「這酒還剩這麼點，省著點喝，材料不多了。」

這是他在仙界釀造的仙酒，葫蘆經過煉製，能裝一海之水，足夠韓立一個人喝上幾萬年了。

韓立聞弦而知，驚愕道：「師父，你又要走了。」

李歡已經把數據刷到自己都數不清多少位的地步，當然不再逗留，笑著說道：「當然，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你已經是個成熟的仙人，將來成道可期，我也該回去當個普通的凡人了。」

韓立不懂，自己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從一個區區凡人走到如今人人羨慕的真仙；李歡卻要從震懾萬界的道祖回歸凡人姿態。

「你以後就懂了，勿忘初心啊，二愣子。」

話音縹緲，李歡已不知去向。

韓立站在無名山峰，悵然若失，稍後又鼓起信心，恢復冷靜的面容，準備闖蕩遼闊無垠的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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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歡回到自家競技場，「404」的強大力量瞬間消失無蹤，恢復成普通凡人狀態。

他若有所思，要是自己在凡人世界修成了真仙，那以後每降臨一個新世界，豈不是也要被壓製成凡人？

從這個角度來看，「登神長階」後期有點坑人啊。

除非他能找到一個凡人比神強的世界來，可惜神本來就是人類對於未知的偉力的總結，一時間哪裡找到這樣的世界呢？

希臘神話裡面倒是一堆人能夠弒神，不過那裡太亂，他怕自己體內的「404」之力忍不住跳出來清場。

想了一會兒，李歡放棄了，打算先去「修真競技場」和趙昊談一下世界互通的事情，想必他對《凡人修仙傳》這樣的世界很感興趣。

順便把莉芙露接回來，不知道小丫頭在《青蛇》世界中有沒有修煉成功。

通過競技場的傳送陣來到修真場的白雲上，李歡突然想到應該把自家競技場的傳送方式改一改，不然太俗套了，改成一張張柔軟的大床就不錯，能躺著穿越為什麼要站著呢，不累嗎？

他踩著白雲落到廣場上，準備找個人問問趙昊在哪裡。

一個看起來神色淡然的姑娘正好走過。

李歡上前問道：「你好，請問你們少場主在嗎？」

那姑娘一聽見「少場主」三個字，眉頭一皺，打量了李歡一陣，說道：「少場主高高在上，他的行蹤我怎麼可能知道？」

李歡奇怪道：「不會啊，我上次來就是隨便找的一個弟子問的啊。」

那姑娘忽然怒了：「那你自己去找他啊，他新婚燕爾，快活無邊，你敢去打擾他嗎？」

李歡古怪地看了看她，說道：「莫非你就是小師妹？誒……不好意思，口誤口誤。」

姑娘臉色一冷，差點動手，一看到李歡身後走來的人時，口中「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李歡莫名其妙，怎麼回事兒？

身後一個人越過了他，口中喊道：「婉妹，婉妹，你聽我解釋啊！」

可惜姑娘腳步飛快，腳下金光連閃，沒幾步就不見了蹤影。

趙昊歎息一聲，回過身垂頭喪氣地打招呼道：「老李，你來了。」

李歡恍然道：「這就是小師妹嗎？還在生氣吶，你不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嗎？」

趙昊苦笑道：「別開我玩笑了。」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你家妹子翻車了，正好你來了，快去救她吧。對了，你能拿下法海不？」

李歡一聽就知道是莉芙露出事，忙問道：「什麼情況？」

趙昊三言兩語解釋了起來。

投影世界被穿越後，外面的人對裡面的情況一無所知，只是莉芙露定下的時間之內並未回歸，這多半是出事了。

《青蛇》世界最強的差不多就是法海，莉芙露要栽也應該是栽在法海手裡，所以趙昊才問李歡能不能搞定法海。

李歡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場的人別去了，我自己去吧，法海的話，我有信心。」

在李歡來之前，趙昊正準備組織人手進去救莉芙露，不過他們正在和天主場進行戰爭，派得出手的人也不多，李歡乾脆就攔下了，別耽誤了場戰的大事。

趙昊微微鬆了一口氣：「好吧，不過你確定不需要幫忙嗎？我可不希望你出事。不行的話，你可以等第一場競技場戰爭結束，我們場的高手都在那裡面，還有楊仙子也在。」

李歡在進入《凡人》世界以前給楊仙子發了消息，讓他可以找趙昊商量場戰的事情，沒想到她還挺積極的。

「不用擔心我，事實上莉芙露也不一定是出事了，她有自保之力。」李歡說道，「對了，我這有個世界是《凡人修仙傳》，你要跟我互通一下嗎？」

趙昊一聽《凡人修仙傳》的名字，眼睛都亮了，不過還是說道：「你先去《青蛇》吧，等回來我們再細說。」

李歡想了想，也好，反正就算現在互通了，修真場的選手們也不能瞬間變強，回來再討論也一樣。

在趙昊的幫助下，李歡去到了和莉芙露所在的投影世界。

《青蛇》的世界背景很深，雖然看起來最高戰力只是法海這個和尚，無神無佛，但整個故事都像是法海的一場歷練，難說他不是唐僧那樣金蟬子式的人物。

法海一出場就用自己的天眼看著人間的醜陋，感慨地吐出一個「人」字，而後收了被佛門感化的妖精，又經歷心中定力的心魔，翻來覆去，最後還栽在小青手裡。

李歡記得小時候看這電影時，一知半解，完全不懂，總以為法海和小青最後生了個孩子，後來才知道那是白素貞的。不過，法海在定力的比試中輸給了小青，他真的沒有和小青生個孩子嗎？

熟悉的穿越感過後，李歡落在一處小城的門口。

簡單的城門無人把守，三三兩兩的行人進進出出，大多數都是身著粗布麻衣的漢子，身上背著一捆捆柴火或者竹子編織的簍筐。

漢子們臉上的愁苦和麻木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好像生活並不容易，莫非這裡是亂世麼，百姓困苦？

這麼想著，城門裡又走出一頂轎子，四個轎夫平穩的抬著，身上穿著統一的深青色的棉衣，轎廂用上等黃花梨打造，李歡一眼就能看出這木材從處理到加工都很不錯，是個有水平的匠人。

由此可見轎中人的富貴。

富人不慌不亂，倒也並非亂世之象。

李歡抱著一絲疑惑，進入了城中，一會兒就打聽到了此城名字，嘉興。

倒是離杭州西湖不遠，莉芙露若是跟白素貞和小青走到一起，必定在杭州附近生活。

李歡走進一家酒樓，揮手擺出一錠金子，選了間樓上的靠窗單間。

掌櫃兩眼放光，臉上喜不自禁的表情根本隱藏不住，什麼都肯答應，還保證立馬把最好的酒菜送上。

酒店裡最機靈的小二很快送來了酒食，李歡喊住了他。

「小二稍等，且與我說說話吧。」

一錠不小的銀子擺出，小二臉上原本為難的神情頓時消失，換上一副熟練的笑臉。

「客官您有什麼想知道的，小的全都告訴您。」

「你且說說嘉興這附近有何趣事。」

小兒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南來北往的商販走卒都曾在此落腳，小二把他們談論的話題消息全都抖了出來，連本城知縣和師爺夫人不清不楚的事情都活靈活現地講了一通。

銀子壯人膽。

李歡沒有打斷他，正好打聽一下這世界背景。

待小二說得口乾舌燥，肚子裡再沒存貨時，李歡又問：「那你可知道江南左近有什麼怪談誌異之事麼？」

小二臉色微微一變，面上浮現猶豫之色。

「啪嗒。」

李歡又甩出一錠銀子，「你姑且說著，我姑且聽著，都只當笑話講了，你還有何疑慮麼？」

小二連連搖頭，盯著銀子眼睛都要爆出來了，今天這收穫都能讓他辭了酒樓工作，自己獨自謀生去了。

「客官，咱就從嘉興城說起吧。其實前任知縣暴斃之事就有人覺得蹊蹺，聽說那知縣死在自家後院，屍體趴在堂中都臭了才叫人發現，仵作說知縣老爺至少死了半個月以上，可明明屍體被發現前的兩三天知縣老爺還升堂判了案子，把牛二哥家的病牛判給了城西黃老爺……」

李歡聽完，差不多斷定這是個會使障眼法的小妖怪。

小二又說了會兒，才說起杭州附近的事情。

「……說起那杭州，去歲曾有人說見了兩條房梁那麼長的大蛇，大約是夏至那天，雨下得頗大，那人正走到杭州城南坡的竹林裡，打算尋個避雨的地方，可惜竹林擋不住雨，他說自己跑動間隱約見到竹林上方有兩條大影子在亂舞，那人說是大蛇，不過他回家後就病倒了，高燒不退，大家都覺得他是燒迷糊了，看錯了眼。」

李歡放下手中筷子，又聽小二說了會兒，才放他走。

不過杭州竹林這件事他已經明白了，那就是白素貞和小青，而且當時那片竹林裡面應該還有法海，以及一個在竹林裡分娩的村婦。

法海的心魔便是從那村婦身上而起，這也正常，禁慾多年的和尚見了女人，哪有不動心的，又不是割掉的太監。



第三百三十七章（修）

李歡吃完味道差勁的酒菜，找了家車行，雇了架馬車，一路往杭州去。

兩天時間就到了杭州，車伕看起來是個老實人，路上也不為難李歡，或許也是看見他穿著不菲，不敢生事。

到了杭州，李歡按照《青蛇》中的地址，找到箭橋雙花坊巷口，這裡原先是一處荒涼的草地，現在竟然有一棟高大的房屋。

妖怪就是有這麼本事，不是障眼法，不是幻術，都是實體，不過卻是法力凝聚而成，若被同等法力打破，又會消散無形，很是奇特。

李歡看了看白府的風水，好像不怎麼樣，雖然有水，卻在後門，水中石頭多而露出水面，既不能聚財又生陰氣，大概主人家是妖修才能無視這些吧。

他上前叫門，不多時，一個明艷的女子打開了門，頭上貼著雙黃花雲鬢角，眉眼動人，嫵媚多情，身段曲折，似弱柳扶風，又有一段風情。

這樣的世間尤物可不多見，難怪許仙抵擋不住呢，也不知道這兩條蛇化形時受了什麼影響，把外貌一項加點加到爆。

「你好，請問可曾見過這個小姑娘？」

李歡掏出競技場的平板，上面是一張莉芙露的照片。

門內姑娘只看了一眼，便訝異道：「這不是那影魔麼？」

李歡愣住了，影魔？哪來的？

姑娘打量了一番李歡，說道：「你是何人？怎麼有她的畫像？」

李歡發現這姑娘說道莉芙露的時候並沒有反感的語氣，便道：「我是她哥哥。」

姑娘恍然道：「我知道了，你也是影魔吧。」

李歡茫然道：「姑娘，我不太明白，你說的影魔是什麼意思？」

姑娘歪了歪頭，奇怪道：「難道你不知道她的本體是一團黑色的影子麼？觀音大士說千萬年來未有人影成妖的，她很特殊。」

莉芙露的本體是影子？她覺醒後的巨大身體難道不是黑色的飄帶麼，組成在一起的時候是有點像陰暗的黑影，但本質上那只是妖力的聚合啊。

李歡又問道：「姑娘，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門內姑娘還未回答，身後便有人喊道：「小青，你在哪兒啊？」

姑娘吐了吐舌頭：「不跟你說了，姐姐喊我了。」

小青關上門，一扭一扭地回了屋內。

白素貞問道：「是誰叫門啊？」

小青扭到姐姐身邊，說道：「不認識，找人的。」

白素貞奇怪道：「他找誰？」

小青神色古怪道：「紫竹林的影子妖魔。姐姐，影子也會有哥哥嗎？」

白素貞聽了也是茫然，她和小青在紫竹林修煉時，只知道觀音大士在那裡面放了一隻妖，卻從未接觸過，她還不如沒事就喜歡亂逛的小青，至少小青還曾見過那影子妖魔。

李歡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如果小青沒有說錯的話，莉芙露此時應該在南海紫竹林，那是觀音菩薩的地盤。

這麼說起來，他跟觀音菩薩還挺有緣分，眼見又要打交道了。

不過，他估算了一下自己化身通臂猿猴的實力，和大話西遊中的觀音相比較，似乎還差了不少，打不過啊。

配合「以殺止殺」的話……似乎也能周旋一二。

想到這裡，李歡就去了南海，顛簸了兩個多月，始終找不著地方。西遊世界中，紫竹林就在一片海霧籠罩的小島上，距離內陸不遠，可他在這片海域已經轉悠了好幾天，連塊暗礁都沒發現。

實在不行的話，只能找人問路了，李歡想到。

他回到岸上，向海邊村民打聽最近的寺廟，然後一步就走到了寺廟門前。

看門的小沙彌正在打瞌睡，冷不丁一睜眼發現門口竟然站了個年輕人，正抬頭打量著門邊的楹聯。

小沙彌一雙眼睛已經鍛煉出來，知道眼前這人絕不是普通村民，連忙合十一禮道：「施主可是為拜佛而來？」

觀音也算佛吧，雖然她只是菩薩果位。

「是的。」

小沙彌再行一禮道：「施主，今日實在不巧，有遠道而來的高僧正和方丈商討佛法，寺門不便開啟，還請施主改日再來。」

李歡越過小沙彌往裡面看了一眼，門是開著的，寺廟也不大，小小的曠地上此時正坐著不少和尚。

「你這門不是開著的嘛？」李歡奇怪道。

小沙彌無語，這人怎麼聽不懂呢，此門非彼門啊。

「此乃原來高僧之意，他說佛法無界，眾生皆可聽得。方丈恐香客誤闖，便命我在此解說。」小沙彌道。

李歡一聽樂了，說道：「那還商討什麼呢，你們方丈輸了啊。」

說完，他越過小沙彌，一步跨進了廟裡的曠地邊，看到一圈和尚裡面有兩個珵亮的光頭，一老一少，正在高聲說著什麼。

這個說佛在廟裡，那個說佛在路上。

這個說眾生皆佛，那個說人妖殊途。

「哈哈哈。」李歡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眾和尚都轉過頭看向他，有的生氣，有的不解。

小沙彌無奈地跟方丈解釋道：「方丈，我已解釋過了，這位施主不肯聽，偏要進來。」

方丈還未說話，對面的年輕和尚問道：「小和尚，你是要攔下他嗎？那你豈不是干擾我和方丈辯佛？」

小沙彌連連擺手：「我沒有啊。」

年輕和尚道：「如何沒有，我言眾生皆向佛，廣開大門，你若攔了人不讓進來，便無人聞聲而進，豈不是陷我言之有誤？」

小沙彌訥訥說不出話來。

李歡笑了，說道：「不要為難這個孩子了。」

年輕和尚轉而對李歡道：「這位施主，方纔你嬉笑出聲，莫非是覺得我的佛論有錯？」

李歡擺手道：「沒有沒有，你們說得挺有意思的，我聽不懂。我只是來問個路。」

他才不願摻和到和尚的碎碎念中。

年輕和尚住了口，他對這裡的路可不熟。

老方丈看了小沙彌一眼，小沙彌瞪大了眼睛，指著李歡說道：「你說謊，我剛才問你是不是拜佛，你說是的。」

李歡點頭道：「對啊，這有什麼區別麼？我找到了路才能見到佛啊。」

一眾和尚悄然無聲，這句話聽起來有些禪意啊。

老方丈鎮定出聲道：「施主要問的是什麼路？」

「噢，我想問問南海紫竹林怎麼走？」

老方丈閉上眼睛，逼格滿滿道：「心有菩薩，自然處處是紫竹林。」

李歡哭笑不得：「老和尚，我真的是問路，我找觀音大士有事，原先紫竹林應該在此處向南二百里的海島上，現在為何沒有了呢？」

老和尚一臉茫然地看著李歡，他聽不懂了，這是什麼暗語？

那年輕和尚起身道：「貧僧法海，這位施主，你為何要尋紫竹林？」

李歡詫異地看了看法海，他怎麼跑這裡來了，這裡離杭州太遠了吧，這會兒法海不應該在自己的閉關處苦心對付心魔麼。

「我妹妹在觀音大士那裡，我接我妹妹回家去。」李歡想了想說道。

法海一揮僧袖道：「據貧僧所知，菩薩的紫竹林裡面都是她收服的妖怪，莫非你妹妹是妖怪？」

此言一出，一眾和尚紛紛退開，機靈的已經跑到了禪房裡面。

李歡搖頭道：「我不知道她為何會在觀音處，但她可不是妖怪。」

法海右手已經掐起了法決：「非人即妖，施主可知這個道理。」

「這種話你也信？和尚，你被洗腦了吧。」李歡詫異道。

法海怒極反笑：「既然你是那妖怪兄長，你可是凡人？」

李歡稍一思索：「現在是，以後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寥寥數句對話，李歡在一眾和尚心裡已經變成一個甘願放棄人類身體，不惜和妖怪同流合污的變態。

法海展現怒目金剛之相，喝道：「既然如此，貧僧只好將你鎮壓，免得你日後為禍人間。」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收！」

法海左手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個缽盂，右手掐決，口中唸咒，缽盂中泛出一道金光，朝李歡當頭照下，要將他收到盂中。

李歡腳步一移，人已飄出百米之外，躲過金光照射。

「哪裡逃？」法海腳下一蹬，呲溜飛上天，朝著李歡飛去。

寺廟裡的老方丈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嚇死了，原來這遠來的和尚這麼牛逼，還是修行之人，早說的話就不跟他辯佛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李歡悠閒地邁著步子，身後跟著急速飛行的法海。

法海心裡有幾分疑惑，這人使的是什麼法術，怎麼行進如此迅速，他已經將自身速度催動至極限了，怎麼還是追不上。

「年輕人，我看你修為不錯，為何偏偏要入魔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法海一邊追，一邊嘴炮。

李歡琢磨著要不要拿下法海，他看法海的樣子，有可能知道紫竹林的位置。

待行到一處荒涼無人之地，李歡停下來，回身面對法海。

法海也停止飛行，手中暗暗掐了個決，急速恢復起法力來。在此之前，他得先拖延些時間。

「你叫我年輕人，你今年多大了？」李歡好笑道。

法海單手一禮：「貧僧修行二十餘年，降妖伏魔無數，你若肯潛心向佛，自然也會有我這等法力。」

李歡笑道：「你的法力高嗎？似乎追不上我啊。何況我已經活了兩萬多年，你叫我年輕人不合適吧。」

法海一驚，差點想要退走，修行兩萬多年的老妖怪，他可敵不過；再想到此人談及觀音菩薩也沒多少恭敬，莫非真是和菩薩平起平坐的人？

法海臉上神情不斷變幻，有些騎虎難下。

李歡似乎明白他心裡所想，說道：「小和尚，我也不為難你，你告訴我怎麼去紫竹林，我放你離開。」

法海如遭重擊，臉色一白，咬牙道：「老妖怪，竟敢小看我，貧僧今日便是隕落此地，也要將你挫骨揚灰。」

李歡連忙擺手：「我可不敢。你才二十年就比修行一千年的妖怪還厲害，擺明了是佛門種子，我若弄死你，天上地下再沒有容身之處了。」

法海不言語，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柄拂塵，手上掐決，口中唸咒，拼了法力不足就開始放大招。

一道道佛火在他背後臨空而立，整整三十六道之後才停歇，法海手中一指，佛火齊齊升騰，衝向李歡。

小小的佛火在飛行途中陡然變大變猛，每一個都像房子般大小，沿途的空氣都被燒得扭曲，若是落在人身上，想必是瞬間灰灰。

李歡翻手摸出一隻葫蘆，和他在上個世界送給韓立的一模一樣，拿開塞子，葫蘆裡藏著的一海之水瞬間湧出，朝著火團噴去。

「沒用的，凡水豈能澆滅佛怒之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妖孽！」法海朗聲大喝道。

葫蘆裡的水碰到火團上，一點沒讓它變小，甚至都不能阻止火團繼續飛行。

李歡收起葫蘆，又取出一串手鏈，上面有二十四顆湛藍色的圓滾滾珠子。

他把手鏈往空中一拋，口中念了個咒，那手鏈在他面前變大，旋轉起來，滴溜溜把火團一個個全部吸收乾淨。

原本李歡沒有法力，這些從西遊世界收取的法寶都不能用，但被他「404」之力改造一番，使用的便是主人壽命，正好李歡別的不多，壽命多得嚇人。

不過他也不會一直這樣使用，等他自身實力強大之後，這些法寶就都沒用了，到時候全部扔在家裡壓箱底。

法海看他的佛怒之火竟然被一串手鏈收取，心裡震驚，拂塵一揮，手中法決裡練練變幻，最後以手指天，大喝一聲：「雷來！」

天上烏雲滾滾，黑雲瞬間聚集到二人頭頂，一道耀眼的雷光從天上落下，稍後才聽到震耳欲聾的雷鳴聲。

李歡動作飛快，伸手在耳邊一拂，一根金燦燦的棒子就插在地上，棒子「嗖」一下竄出十米高，把天上雷電一點不剩地引到地裡。

法海驚駭得後退一步，口中不信道：「怎麼可能，你怎麼能躲過天雷！」

李歡抬頭看看天，無語道：「可能是你小時候學習不好吧，年紀輕輕就開始修佛，學點科學知識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