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重現當年

古往今來，冉閔一直是一個充滿爭議的人物。

五胡亂華時期，也就是西晉末年，胡人屠殺漢人的時候。

冉閔帶領漢人，頒布殺胡令，奮起反抗，殺了無數胡人。不管是在當時，還是後來，冉閔都被世人稱之為人屠，因為他殺的胡人，不計其數。

在當時，羌族的人，幾乎被冉閔殺得滅絕。

有人歌頌冉閔是漢人的英雄，他的殺胡令確保了漢人血脈的延續。

也有人認為，冉閔是個血腥的劊子手，是種族滅絕的罪惡魁首。但是有一點是大家公認的，那就是冉閔是一員驍勇無雙的猛將。

甚至有人說冉閔像極了西楚霸王項羽，一樣勇猛無敵，而又一樣的血腥暴力。更是一樣的悲壯慘烈，令人扼腕。

公元352年，冉閔追殺慕容恪，追到遏陘山。可事後，卻傳來冉閔敗於慕容恪之手的消息，慕容恪也是五胡亂華時期，胡人那邊的戰神。

敗的一方，自然是被斬殺。就此一代傳奇人物冉閔大帝就此隕落，死於遏陘山。

可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沒有關於冉閔死時的記載。除了慕容恪，沒人知道冉閔是如何被斬殺的。而慕容恪，也沒有對冉閔的死做出過多的解釋。

反正從他口中而言的，是冉閔已經死了。被他一刀斬下腦袋，連人帶頭顱，暴屍荒野。

後來有漢人自發組織去遏陘山搜尋冉閔的屍身，想把漢人的英雄帶回去好好安葬。可無論上山多少人，或是魏國官方的人去搜山，都沒有找到冉閔的屍身。

對此，冉閔的死也一直是一個爭議。有人說冉閔確實在公元352年就死在了遏陘山，也有人說冉閔根本就沒有死，否則怎麼可能連屍體都找不到。

可事實是，從此以後，的確是沒人再見過冉閔，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

冉閔一死，沒多久，魏國也亡了。漢人沒了冉閔，又變成一盤散沙，胡人們被冉閔帶領的漢人殺得差點滅族，現在冉閔一死，他們自然是要報復，更加猖獗地虐殺北方一帶的漢人。

之後，便又是漢人最黑暗的時期到來，一直延續一百多年。

……

此時在渝州城西郊華西路133號。

別墅的地下室裡，易風、苗曉天、王越、秦幽若、馮小芸、還有老得不能再老的陸璃，正圍坐在大殿中央，所有人手拉著手。

在他們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塊令牌。那令牌，正是苗曉天送給易風的兵符。

「這塊兵符裡面，有乞活軍、冉家軍所有兄弟和無數漢人的執念，他們可以帶我們重見當年的景象。當年的景象，會一一展現在我們面前，我們無法與他們溝通，他們也看不見我們。景象裡面，我們只是觀影者而已。」

「除此之外，你們還能看到我和夫人這些年的記憶。當然，我們也能看見冉閔將軍，當年在遏陘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準備好了嗎？」

苗曉天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準備好了。」

王越和秦幽若他們一一回答。

易風沒有說話，苗曉天又望著易風：

「冉閔將軍，你準備好了嗎，一旦當年的情景再現，你就會恢復所有的記憶。這裡面，也許會有你接受不了的記憶。」

易風點點頭：

「我知道，我準備好了。」

說著，他和陸璃對望了一眼。只是記憶沒有恢復，易風的眼神有些複雜。

當然，除了他以外，馮小芸和秦幽若的表情也很複雜，內心更是複雜。她們現在，還完全消化不了已知的事情。

比如，易風是活了不知道多少歲的古代人。而且，他已經有妻室了……

六個人手牽著手，閉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不一會兒，竟憑空消失在了地下室裡。

地下室裡面，除了那兩個昏迷不醒的女孩兒，就只剩一塊散發著微弱青光的兵符，還靜靜地躺在地上。

當眾人再次睜眼時，他們已經到了一個未知的空間。

這個空間裡面，瀰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六人所處的位置，是一個高高的山坡。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已然是驚呆了。

易風和苗曉天還好一點，王越和秦幽若還有馮小芸，頓時嚇得面如土色，連呼吸似乎都停滯了。秦幽若更是直接嚇得跌坐在地上，差點從山坡上滾下去。

「小心點！」

易風眼疾手快，連忙將快要滾下去的秦幽若拉住，從地上攥了起來。秦幽若兩腿發軟，沒站穩，倒在了易風懷裡。

馮小芸下意識便皺起了眉頭，敵視地望著秦幽若，心裡莫名不爽了起來。

一旁的陸璃，將易風和秦幽若，還有馮小芸的表情變化盡收於眼底，若有所思起來。

陸璃站在山坡上，微微有些搖晃。她那老態龍鍾，衰老虛弱的身體，難以支撐她站太久。

「夫人，沒事吧？」苗曉天緊張地問道。

「沒事，不用管我。」她聲音微弱地回道。

此時，眾人才平靜下來，望著山坡下面的場景。

只見除了這山坡頂上，下面，目所能及之處，全是被殺死的農民。這些人，死狀極慘。又被亂刀砍死，有被亂箭射死。有肢體不全者，也有頭顱都找不到的無頭死屍。

死難的人，更是男女老幼都有。

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來形容這場景，都一點也不誇張。

「難道這些人……就是當年被屠殺的漢人？」王越壯著膽子，顫聲問道。

苗曉天點點頭：

「所謂五胡亂華，主要指匈奴、鮮卑、羯、羌、氐五個胡人大部落，與漢人對峙的時期。但事實上五胡是西晉末年亂華胡人的代表，數目遠非五個。這些胡人部落，殘忍屠殺漢人。」

「漢人在他們眼裡，真的連草芥、連螻蟻都不如。他們甚至生食女人，用女人和小孩充當軍糧，這種滅絕人性的事，在胡人部落裡，早已是屢見不鮮。」

「你們現在看到的，已經不算是什麼殘忍了。真正殘忍的，比你們現在看到的還要慘烈。漢人的屍體，可以堆成一座山。」

王越他們聞言，眉頭深深皺起來，臉上滿是不忍直視的表情。這個場景，都已經讓他們無法忍受，不忍多看。還要慘烈的場景，那該是什麼樣的？

應該是煉獄一樣的場景吧。

「太殘忍了，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嗎，殺這麼多人，難道他們晚上就不會做噩夢嗎！」

馮小芸強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激動地說道。

苗曉天搖搖頭，歎氣道：

「在那個年代，殺個人多容易啊，人命本來就輕賤。」

「所有的盛世，都是無數條人命堆起來的。在那個時候，別說是成年人，就是十三四歲的少年，殺人都已是常事，殺人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正聽苗曉天說著，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

那聲音，似有千軍萬馬在追逐一般。眾人順眼望去，就看到一支大概百餘人的隊伍，正被上千人的隊伍騎馬追逐著。那些騎馬的人穿著少數民族的服飾，手裡握著長刀，握著大刀。衝過來便對著逃跑的人砍下。

那時候的冷兵器，見血封喉。別說砍人，就是殺豬那都是一刀斃命。

百餘人的隊伍，又怎麼是這些千人隊伍的對手，更別說這些騎馬的，個個彪悍異常，戰鬥力極強。

不一會兒，百餘人的隊伍，已經被屠得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了。

看到如此血腥的場景，別說馮小芸和秦幽若兩個女人，就是王越，都已經嚇得腿軟了。

「臥槽，苗老師，我好像看到你了，那是你祖先吧？」

王越忽然指著被追殺的隊伍裡的一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長得跟苗曉天一模一樣，只是皮膚黝黑了點。那年輕人在漢人的隊伍裡，表現得十分彪悍，三刀把騎馬的人砍翻了兩個，把馬的腿都給剁掉了。

「那就是我，不過那時候，我叫苗天。」

苗曉天負手望著山坡下的那個年輕人，感慨萬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