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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戰機 by 貝爾·吉羅斯
2020-1-7 18:41
波爾克從費爾諾村向西行駛,掉頭前往馬拉博。他上了沿海公路,耶格十分清楚他們要去哪裡。果然,他們駛入黑沙灘監獄的院子,院門大敞四開,守門的警衛都是新換的,這些人看起來更有效率,也更有能力。
波爾克把車停在高牆的陰影下。
他轉向耶格。「是不是感覺從一個家來到了另一個家?這裡還將作為監獄,不過關的是一批新囚犯。刑訊室現在正空著呢,鯊魚們餓得肚子咕咕叫。」他頓了一下,「我想讓你看一樣東西,還有幾樣東西你得交還給我。」
他們從車上走下來,進入陰暗的監獄。曾幾何時,他在這裡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蟑螂爬得到處都是,現在回到這裡,耶格承認他有些不自在。但唯其如此,才能消滅那些惡魔。
而他馬上就明白波爾克要帶他去以前被關的牢房。到了那裡,波爾克敲了敲牢房的鐵欄杆,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
「莫喬,見見你的新看守吧。」波爾克一指耶格,「老天,莫喬,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住在牢房的新犯人盯著他,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現在要是你不老老實實的,」波爾克繼續說,「我會讓耶格先生為你單獨準備一套新的拷問手段。」波爾克看了一眼耶格,「可以嗎?」
耶格聳聳肩。「當然了。以前我是階下囚時可沒少受罪,那時候他們用的折磨人的法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呢。」
「聽見沒,莫喬?」波爾克問道,「還有件事要告訴你,聽說鯊魚這會兒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小心點,朋友,一定要小心點哦。」
他們離開了耶格以前所在的牢房,徑直向監獄辦公室走去。
他們走上樓梯,前往監獄辦公室,剛被押來黑沙灘監獄那會兒,耶格來的就是這裡。波爾克讓執勤的看守把「包裹」拿出來,一小捆用皮帶捆著的東西立即遞呈到他手上——大都是耶格以前在這裡穿過的一些衣服。
波爾克將之交給耶格。「我相信這些是你的。莫喬的手下把值錢的東西都洗劫一空了,但我估摸還有一些私人物品你想留著。」
波爾克帶他去了側房,便藉口出去了,方便耶格私下裡檢查他的東西。
除衣物外,還有耶格的舊錢包。裡面的錢和信用卡都沒了,但耶格很高興錢包能失而復得。這是妻子送給他的禮物,由深綠色皮革製成,上面還有特種空軍部隊的格言「勇者勝」,這行字刻在錢包內層的底面,很不起眼。
耶格打開錢包,看了看錢包內襯深處的祕密夾層。謝天謝地,監獄守衛沒想到要去看這裡。他從中抽出一張小照片。照片上有個美麗的年輕女人,一雙綠眸閃閃發亮,她懷裡抱著一個可愛的嬰兒。那個女人叫露絲,嬰兒叫盧克,這張照片是在盧克出生後不久照的。
一個小紙片塞在照片後面。這是耶格記下的信用卡密碼,他採用的是一種簡單的加密手段:將四個數字中的每一個與出生年份「1979」的四個數字對應相加,這樣寫就沒人可以破譯。
由此,密碼2345就變成了3,12,11和14。
很簡單,這就成了密碼。
一時間,耶格想起了他在沃德堡公寓裡的那個舊戰爭保險箱,裡面有本書。那本書是善本,用一種失傳已久的語言寫成,帶有豐富的插圖,講的都是中世紀的事。他又想起那時他和檔案管理員西蒙·詹金森在野狗傳媒位於索霍區的辦公室裡,一邊吃硬邦邦味似橡膠的壽司,一邊聊天。
詹金森的眼睛亮晶晶的。「有種密碼叫書本碼……這種密碼很美,美就美在它的絕對簡潔,而且完全不可能被破解,除非碰巧知道對應的書是哪一本。」
隨後詹金森寫了一串明顯是隨意排列的數字。
耶格把手伸向他的行李箱,拿出從馬拉博政府大樓裡拿出的文件,並打開「公爵夫人號」乘客名單的第七頁。他的目光停留在那行明顯隨意排列的數字上面,忽然感到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之情在內心湧動。
納洛芙說過,泰德爺爺是最早追捕納粹逃犯的人。從喬叔公向他透露的為數不多的幾件事中,耶格知道他也參與了泰德爺爺的工作。爺爺和喬叔公都有這個古籍善本《伏尼契手稿》。
對於那些表面上看來是隨意排列的數字,或許有辦法可以破解。
也許《伏尼契手稿》就是那本解碼書。
也許泰德爺爺和喬叔公已著手破解戰後關於納粹的一些文件,把解開密碼作為追捕納粹殘餘分子的工作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耶格對破譯密碼多少有了些把握。如果能和納洛芙、檔案管理員一起努力,再加上相關的書籍和文件,或許就能成功破譯。
耶格暗自笑了一下。波爾克是對的,這次來比奧科島,當真是值得的。
南非人敲敲門,然後走了進來。「嗨,老兄,你看起來很高興啊,我猜你這趟一定不虛此行,對嗎?」
耶格點點頭:「我欠你一個人情,皮特,我欠你的已經還不清了。」
「沒什麼,老兄。我們早就兩清了。」
耶格從他的手提箱裡拿出蘋果手機。「我需要發兩封電子郵件。」
「請便,只要你能搜到信號。」波爾克告訴他,「馬拉博的手機信號可不怎麼樣。」
耶格開機,輸入電子郵件帳號。第一封郵件是這樣的:
TheSimonJenkinson@hotmail.com
西蒙,我正轉機前往倫敦,明早到達。你有時間見面嗎?一個小時就成。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可以隨時去找你。情況緊急。我想你會對我們的發現感興趣的。請儘快回覆。
耶格
他點擊發送,但這封郵件一直在發件箱裡,「等待信號」,同時,他開始寫第二封。
IrinaNarov007@gmail.com
伊麗娜(希望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希望你安然無恙,恢復良好。我正在路上,即將返回卡欣布空軍基地。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想我已解開了密碼。見面時詳談。
威爾
他點擊發送,與此同時他的手機嗶嗶一響,證明手機搜尋到了薩法利通信公司的本地網路信號。「發送」標誌轉動了幾秒,隨後耶格的手機似乎斷線了。
他正要關機再開機,重試一下,但他的蘋果手機則自動關閉螢幕,一會兒又重新啟動。螢幕上自動出現了一串文字,字體十分熟悉,叫人看來膽戰心驚。
問:我們怎樣找到你的?
答:你的朋友指的路。
片刻之後,手機再次關閉螢幕,跟著,螢幕又變亮了,一張令人厭惡的熟悉圖片浮現出來:帝國之鷹。
但在這幅圖片上,帝國之鷹印在一面納粹風格的旗幟上,旗子則釘在牆上。安迪·史密斯就在標誌下面,他手腕和腳踝全被綁了起來,躺在瓷磚地板上。他臉上蓋著一塊布,有人用一桶水往他臉上澆,由此可知,他正遭受水刑。
耶格盯著這令人震驚的圖像,呆住了。
他猜想這張照片是在安迪位於艾弗灣賓館的房間裡拍的。此後他被那幫人帶上風雨交加的丘陵,被迫喝下一瓶威士忌,接下來,便被扔進了黑暗的深淵。最有可能的是史蒂芬·克拉爾騙史密斯打開旅館的門,讓那幫渾蛋把他折磨致死。
除了飛機殘骸的大致地點,史密斯能向那幫壞蛋透露的並不多,因為埃萬德羅上校之前一直未曾透露過精確的座標。
圖像下方自動出現了如下文字:
把我們的東西交出來。
未來掌握在我們手裡。
把我們的東西交出來。耶格能想到的只有JU—390駕駛艙裡的那些文件。但他們怎會知道納洛芙已將之帶出,還知道那些文件沒和飛機一同被毀?耶格弄不懂其中的原因……跟著,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萊迪希亞·桑托斯。
他們肯定拷問了這個巴西俘虜。和所有成員一樣,萊迪希亞肯定知道他們在飛機駕駛艙裡發現了重要的東西。毫無疑問,在重刑之下,萊迪希亞一定說出了這件事。
耶格聽到背後有人叫他:「老兄,怎麼了?」是波爾克,他正盯著耶格手機上的圖片。
他的話讓耶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不禁感覺心如刀絞。他舉起手臂,用力將手機拋出窗外,手機掉進了灌木叢中。
然後他拿起行李箱,邁開大步,大叫著讓波爾克跟上。
「快跑!所有人都出去!現在!」
他們一個箭步衝出辦公大樓,朝守衛大喊讓他們也跟上。他們剛走到地下刑訊室,地獄火飛彈就呼嘯著襲來,正中耶格手機墜落的地方,把監獄的圍牆炸開了一個大洞,附近的辦公大樓也隨之坍塌,而那裡正是耶格和波爾克剛才所待的地方。
大多數守衛及身處地下室的人都未受傷,但耶格不敢再掉以輕心。曾幾何時,在這個監獄裡,他險些送命,現在也是在這裡,黑暗力量又一次差點要了他的命。
威廉·耶格再一次成為敵人追殺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