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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戰機 by 貝爾·吉羅斯
2020-1-7 18:41
「恭喜,拉法拉先生。」黑鷹指揮官道,「你已經看到四個朋友死了,很高興吧?現在,最後一個赴死的就是萊迪希亞·桑托斯小姐!噢,是呀,我們都知道這些巴西小姐喜歡飛。改變航線,拉法拉先生,按我的話去辦。不然,可愛的桑托斯小姐就這麼死了,你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耶格的電話嗶嗶響:如何回覆?
耶格盯著螢幕,腦海裡有無數念頭在飛快地旋轉著。可就算他想破了頭,都沒有選擇。必須阻止殺戮。他不能讓萊迪希亞被扔下去,讓狼群啃光。可還有什麼法子呢?
他抬起那隻不用敲擊電話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繫在脖子上的那條嘉年華圍巾。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主意。這個辦法太瘋狂了,有違常理,可此時此刻,他覺得只能冒險行此一招。
他敲擊衛星電話的鍵盤,敲出了一條訊息:假意聽從他的命令,改變航線。隨時準備聽我的指揮。
耶格又聽到了拉夫的聲音:「收到,我們答應你。向十一點四十五分角度轉變航線。預計十五分鐘後到達。」
「很好,拉法拉先生。很高興看到你終於學會了如何保住你手下的命……」
耶格沒有聽到他最後的話。他一把抓住納洛芙,拔去門閂,打開了通往JU—390貨艙的門,衝向影影綽綽的後部遠端,那裡有一個板條箱。
他俯身向著這個長長的箱子,裡面裝的是「飛行員之拳」肩扛式飛彈。他伸手去搆刀,這才想起他把刀當禮物送給了普魯韋胡阿。眨眼間,納洛芙已來到他身邊,用她那把七英寸長的「費賽二氏」戰刀撬開了箱子。
她割斷堅韌的繩索,又用刀尖撬開釘子,然後兩個人一起把木蓋扭開,掀到一邊。
裡面有兩架火箭發射器,他們拿起一架。發射器輕得超乎他們的意料,可耶格現在關心的不是重量問題,他只擔心這武器的機械裝置。大多數現代肩扛式飛彈用的都是電池電動發射系統。如果「飛行員之拳」用的是類似裝置,那電池早就沒電了,發射器也就派不上用場了。
耶格只盼著這個「二戰」時的火箭發射器運用的是簡單的機械系統,那現在或許還可以使用。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前握柄、觸發裝置,直到發射器的後部,然後把發射器扛在肩上,眼睛貼在冰冷的鋼製瞄準器上:背側面上只有一個金屬橫檔,供觀察和瞄準。
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樣,「飛行員之拳」的操作裝置百分百是機械的。火箭發射器依然十分潤滑,連一個鏽點都沒有,就連幾個炮管都顯得那麼平滑乾淨。在箱子裡待了七十年後,它們沒理由不能使用。
納洛芙伸手探進箱子,拿出九枚飛彈,每枚都是二十公釐口徑,大約八英寸長。耶格舉穩發射器,她則將飛彈塞進炮管,只聽到清脆的哐啷聲接連響起,飛彈上膛。
「扣動一次扳機,能發射兩次。」納洛芙解釋道,她的聲音很急迫,很緊張,「一次四枚,另一次五枚。第一次發射過後,很快就會發射第二次。」
耶格點點頭。「得把兩架發射器都裝好飛彈,你能用那架嗎?」
納洛芙的目光中閃爍著殺手的笑意。「是我的榮幸,卡胡哈拉加。」
他們弄好第二架發射器,然後向JU—390貨艙的門走去。也就是一個小時前,是耶格親自關閉了這扇門,準備將飛機從叢林裡吊升出去。他打死也想不到這麼快會再次打開這扇門,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他抓起衛星電話,輸入了一條訊息:從JU—390尾部分兩次進攻黑鷹直升機。不會攻擊桑托斯所在的那架。準備。
他的電話嗶嗶一響:收到。
耶格看著納洛芙。「準備好了嗎?」
「是的。」納洛芙確認。
「我去攻擊九點鐘方向的那架,三點鐘方向那架交給你了。不要碰打頭的那架。」
納洛芙聞言一頷首。
「踢開門,」耶格又說,「就開火。」
他伸手打開貨艙門的門閂,然後坐在飛機艙板上,雙腳蹬住艙門,納洛芙也這樣做。有那麼一刻,耶格估摸黑鷹指揮官並不知道JU—390上有火力。
現在,他該知道了。
「動手!」
耶格用力一蹬,納洛芙也大力踢門。艙門彈開,耶格跪起來,把「飛行員之拳」牢牢扛在肩頭。最近的黑鷹直升機只在兩百碼開外。他用簡單的鐵瞄準器瞄準直升機駕駛艙,飛快地祈禱發射器還能用,然後扣動扳機。
四枚飛彈立即飛了出去,在JU—390的貨艙裡留下了嗆人的濃烈煙霧。耶格瞄準目標,只是過了一剎那,剩下的五枚飛彈也向目標飛了過去。他身邊的納洛芙也開了火,九枚火箭穿過蒼穹,向另一架黑鷹直升機飛去。
這些飛彈都是穿甲彈,爆炸威力巨大,尾部的很多小洞可產生穩定作用。少量飛彈廢氣透過這些洞眼排出,使飛彈沿軸心旋轉。正是在旋轉的作用下,飛彈才能確保正中目標,就和子彈從槍裡射出,槍膛內的膛線使其旋轉是和一個道理。
耶格看到五枚飛彈偏離了目標,另外四枚卻正中要害。這些二十公釐口徑的飛彈擊中了那架黑鷹直升機的側面,穿甲彈撕裂了金屬機身,立即就有濃煙冒了出來,火光沖天。眨眼間,直升機爆炸,燃燒的鋸齒狀碎片滿天飛。
爆炸炸碎了駕駛艙的擋風玻璃,側窗也碎成了無數片,彈片把裡面的人炸得支離破碎。眨眼間,那架直升機偏離航線,墜了下去,留下一串灰色的煙痕。
目標二號就在這架飛機的後面,它的下場更慘。就在最危急的時刻,納洛芙體內的那個狙擊手(或是刺客)現身了。她的八枚飛彈全都命中了目標,只有一枚偏離。
那八枚二十公釐口徑的飛彈至少有一枚擊中了那架黑鷹的燃料箱。那裡面裝滿了充足的航空汽油,好完成六百公里的戰鬥任務,所以爆炸之後,大火便燒個不停。猛烈的橘黃色火焰從直升機冒出來,片刻之後,飛機就變成了大火球,令人目眩。
耶格感覺爆炸衝擊波的熱浪向他撲來,燃燒彈片從爆炸中心彈射出來。有那麼一刻,猛烈的大火似乎就要燒到上面的「天空登陸者50」,著火的碎片接著跌向下方的雲層,消失在視線中。
第二架黑鷹燃燒的框架像石頭一樣墜向地面。那兩架飛機消失了,只剩下兩團黑色煙霧隨著熱帶氣流飄浮。
現在,敵人只剩下一架黑鷹直升機隆隆響著在天空裡飛,對付「天空登陸者50」和JU—390。
突然,那架直升機大角度轉向,拉開一段安全距離,超過了所有飛彈的射程。這可不是說耶格和納洛芙還能開炮,因為「飛行員之拳」已經用光了。不管怎麼樣,萊迪希亞·桑托斯還在那架直升機上,耶格真不願意看到她也送了命。
「拉法拉先生,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後悔的!」一個聲音憤怒地咆哮道,「現在,讓你們的引擎等著吃炮彈吧!」
「如果你們這麼幹了,我們準會掉下去。」拉夫反唇相譏,「帶著你們那架寶貝飛機一起跌下去。到時候,飛機就會在叢林裡摔個粉碎——」
倖存的黑鷹直升機用GAU—19機炮精準地一通掃射,截斷了拉夫的話。「天空登陸者50」右前推進器一下子便被擊毀了。隨著四個巨大推進器中的一個變成了碎片,耶格隨即感覺到JU—390猛地向右一歪。
「天空登陸者50」的機組成員拚盡全力依靠三個推進器維持飛行,調整推力方向和動力,儘量拉起下面的飛機,氦氣在三個巨大的艇身之間移動。
「『天空登陸者50』呼叫黑鷹。」拉夫的聲音響起,「再擊毀一個推進器,我們就吊不住那架飛機了,到時不得已只能放棄JU—390。跌下一萬英尺,到時能找到的就只有碎片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黑鷹指揮員回擊道,「你的隊員在那架飛機上,我就不相信你會任由他們摔下去。聽我的吩咐去辦,不然我就打下另一個引擎。」
耶格的衛星電話嗶嗶響了一聲:如何回覆?
耶格哪裡知道怎麼回覆?
現在他們真是沒有選擇了。
雙方陷入僵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