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 絕命戰機 - 科幻世界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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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絕命戰機 by 貝爾·吉羅斯

2020-1-7 18:41

  這位叢林勇士現身,無疑是因為耶格。可問題是為什麼?這名印第安人已經消失在陰影中,只要他願意,無疑可以藏在暗處。
  他一隻手拿著一把漂亮的弓和箭,耶格了解這種武器。每一支長箭都用長十二英寸、磨得像剃刀一樣鋒利的竹片削成,邊緣呈鋸齒形。
  竹箭頭餵了提基烏巴樹毒,這種毒是一種抗凝劑,箭尾裝飾著鸚鵡的尾羽,確保箭飛得準確。如果身中毒箭,抗凝劑會阻止血液凝結,中箭的人會流血而死。
  印第安人的吹鏢射程不到一百英尺——足以飛上樹梢,相比之下,弓箭的射程是吹鏢的四五倍,是這個部族捕獵大獵物時使用的武器,比如凱門鱷、美洲豹,無疑還有入侵他們領地的敵人。
  耶格拿槳在水面上拍了一個預警信號——提醒身後的隊友,生怕他們沒看到。
  他從水中提起船槳,豎擔在小划艇上,伸手去摸他的獵槍。小艇向前漂了幾秒,他一聲不響地盯著那名亞馬遜印第安人,印第安人也盯著他。
  那人發了一個信號:一個單手手勢,向一邊一招,接著又向另一邊一招。他左右隨即閃出幾個身影,類似的裝束,拿著類似的武器。
  耶格數了數有十二個,十有八九還有更多人藏在他們身後的暗處。彷彿是為了證實他的猜疑,耶格看見領頭的武士——無疑是頭領——做了第二個手勢,彷彿是在面授機宜。
  一聲吶喊響徹河面。
  野獸般低沉的喉音迅速匯成單調的戰歌,挑戰似的響徹河面。同時伴著一聲聲猛烈的擊打聲,彷彿一面大鼓從林中敲出節奏:喀砰——砰——砰,喀砰——砰——砰!
  深沉的敲擊聲在河面上迴盪,耶格認出了他們。與埃萬德羅上校的巴西特種部隊合作時,他聽過類似的聲音。就在林木線深處,印第安人拿沉甸甸的戰棍敲打大樹根,「木牆」上發出的打擊聲彷彿雷聲。
  耶格望著印第安頭領舉起弓箭,向他們揮舞。戰歌越唱越高,他手中的武器跟著樹根「鼓」點揮動。這種姿勢及其整體效果,無須翻譯。
  他們沒有再做出別的舉動。
  問題是,耶格無路可退。身後是一百多公里的河,要逆水而上,與他們要去的方向背道而馳,而前面是魔鬼瀑布下的萬丈深淵。
  他們要嘛登陸,就在這裡,否則耶格和手下的團隊就要陷入困境。
  第一次接觸多半不會有一個好結果,但耶格認為自己別無選擇。不用多久,他就進入了這個部落弓箭的射程——再說這箭肯定餵了毒。
  他從槍架上舉起獵槍,對著小划艇正前方的水面開了火。他一連發了六槍警告,在水中切開一條弧線——爆炸撕開河面,掀起一股水霧。
  印第安人反應神速。
  武士們搭箭上弦,箭劃過空中,飛向目標,可惜都落到了耶格小划艇船頭的水裡。警告聲此起彼伏,耶格這時候才明白,這個部落決意要堅守陣地,決一死戰。
  他來這裡不是為了與這個失落的部落打仗的。但要是別無選擇,那他就要採取必要的措施,保護自己的團隊到底。
  他久久地盯著部落酋長,彷彿在水面上展開了一場意志的較量。接著,那個身影又做了一個手勢,他振臂往身後的叢林一揮,身邊的人退進了樹林。頃刻間,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耶格見過不止一次瞬間消失的一幕,但始終讓他驚嘆不已。他從沒見過一個人,甚至拉夫都沒有這個本事。
  但酋長堅守自己的陣地,一動不動——怒容滿面。
  他一個人面對耶格。
  小划艇繼續划向河岸。耶格只見那名印第安人右手舉起什麼東西,一聲怒吼,深深地插進泥灘。它立在那裡,看似一桿矛,高高在上的一端飄著戰旗或某種信號旗。
  之後,他也轉身走了。
  耶格不敢貿然登陸。他獨自一人向前划,但阿朗佐和神島廣一左一右,端著衝鋒槍,緊隨其後。他安排戴爾和克拉爾扛著攝影機跟在最後,因為他們執意要拍每一個行動。
  耶格明白自己有人掩護,指望自己憑炫耀武力——放一梭子彈——能有力地震懾這個部落。他提槳猛划了幾下,小划艇到了岸邊。他提起獵槍,抵在肩上,粗大的槍口指向林際線。
  林中不見一絲動靜。
  小划艇船首在淤泥上擱淺,猛地停住了。耶格一閃身跳下小艇,彎著腰躲在沉甸甸的小艇後,手中的武器來回瞄著面前的叢林。
  足足有五分鐘,他一動不動。
  他端著槍,彎著腰,默默地聽著、觀察著。
  他將自己每一根神經都用來觀察這個新環境,從各種聲音中分辨出他認為是純粹自然的聲音。如果他能撇開森林中所有的悸動和律動,剩下的恐怕只有他的心跳,他能聽到人的腳步或武士拉弓上弦等反常的聲音。
  可耶格聽不到那種聲音。
  這個部落似乎消失了,正如它匆匆地來。但耶格一時不相信他們一去不返。
  耶格端著武器,示意阿朗佐和神島廣跟上。他們的小划艇快與他的小划艇相齊的時候,他站起身,端著獵槍,蹚過淺灘,隨時準備進攻。
  一上泥灘,他連忙單膝跪地,端起武器來回指著前方黝黑的地帶。接著,他示意阿朗佐和神島廣。他們剛到他身邊,他又向縱深推進到了沙灘,直到抓住印第安武士的矛,一把拔出地面。
  耶格手下那名失蹤的巴西隊員萊迪希亞·桑托斯圍了一條豔麗的五彩絲巾,絲巾上繡著「狂歡節」幾個字。耶格培訓巴西特種部隊期間學了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語,他說這條絲巾襯托出她火辣辣的拉丁氣質。她告訴他,這是她姐姐去年二月里約狂歡節時送給她的禮物,這次探險帶著它,希望為她帶來好運。
  印第安武士矛柄上掛的就是萊迪希亞·桑托斯的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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