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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戰機 by 貝爾·吉羅斯
2020-1-7 18:41
耶格爬上河堤。
他麻木而筋疲力盡地癱跪在地,四肢痠痛,大口地喘著粗氣。在任何人的眼裡,說他是一個人,倒不如說是一隻渾身泥漿、淹得半死的落水狗——不是說他怕人家看見。
他來回在神河一連找了幾個小時伊麗娜·納洛芙。他從河一岸仔細地看到另一岸,不漏過一個角落,喊著伊麗娜·納洛芙的名字。可一連幾個小時,他都找不到哪怕她或筏子的一點蹤跡。再後來,他發現了他最擔心的一幕:他的背包和氣囊仍捆在一起,但被凱門鱷的牙齒和爪子撕成了碎片。
破破爛爛的簡易筏子順水漂到了下游好遠一處淺灘。耶格在附近的一片泥灘上發現了令人洩氣的痕跡,他不惜一切要保護的女人的天藍色髮帶,現在被撕破,浸透了水,沾著斑斑的汙泥。
他仍繼續沿著河岸尋找,但即便如此,他也擔心是白費工夫。耶格估計,就在他自己被凱門鱷屍體撞向水底的時候,伊麗娜想必是被掀下了筏子,接下來就交給了這條河、激流和凱門鱷。
他在湍流中掙扎了將近一分鐘——不過,筏子在這點時間內不會順流沖得不見了蹤影。如果筏子沒破,浮在水面,他一浮出水面,應該就能見到它,游過去,追上它,將它拖上岸。
如果伊麗娜·納洛芙還在上面,他也許能救她一命。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算了,他不願去想納洛芙確切的命運,一時擔心她已不在人世。納洛芙死了——要嘛淹死在神河,要嘛被貪婪凶殘的黑凱門鱷撕成了碎片,多半兼而有之。
而他,威爾·耶格卻束手無策,救不了她。
他掙扎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地上了泥濘的河堤。就在這一瞬間,他接受過的訓練開始發揮作用。他不知不覺地進入了不折不扣的求生模式,只知道如何去做。他失去了一名隊員,納洛芙,而探險隊的其他成員仍在叢林的某個地方。八個人恐怕還在那片遙遠的沙洲,等著他,指望著他。
他們現在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不知道失事飛機的方位。沒有一條前進的路,出不了這片荒蠻未知的世界,沒有走出這片叢林的方案。要撤出偏僻危險的科迪勒拉山脈,需要充分的計劃和準備,耶格再清楚不過。
如果損失了納洛芙能說明什麼,那就是他要想辦法與自己的團隊重聚,讓他們行動起來。他要帶他們去那架飛機的失事地點,要實現這個目的,他要想辦法去那個沙洲——儘管成功的機會渺茫。
他動手清理自己的口袋和霹靂包。經歷了過河這場混亂之後,自己的裝備即使還在,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用。他的背包成了廢物一個——被凱門鱷撕成了布條,早已空無一物——不過,等他查看了僅剩的幾件物品後,不禁連稱萬幸。
最重要的一件裝備,被他揣在褲袋裡拉上拉鍊的指南針還在。只要這件裝備還在,他就有望穿過叢林,去到那片遙遠的沙洲。他從褲子側袋掏出地圖。地圖浸了水,不成樣子,但還能用。
他手上還有地圖和指南針,這是一個有利條件。
他檢查了揣在胸口的匕首。匕首還在,刀緊緊地插進刀鞘,就是拉夫給他的那一把,在費爾諾村海灘一戰中立了大功——也就是在那一戰,小莫不幸喪生。
太多的慘劇,這回又多了一件,伊麗娜·納洛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