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陰暗所在

「與你何干？」

「我就是你，怎會無關？」他攤了攤手，嘴角始終帶著癲狂的笑容，「我若是你，便不會管這世俗這麼多！你也看到了，你我能力完全一樣，也許李一柏的身份該由我來掌控！」

他的腳尖猛然一踏，身子便如同炮彈般朝我激射而來……

「李一柏」的道術與我不相上下，但身手卻堪稱鬼魅，幾次拆招下來我便基本斷定自己不是對手。

這傢伙簡直就是自己的加強版！山洞裡面不斷迴盪著他癲狂的笑聲，聲音直衝霄漢，可洞口方向熊戰卻完全沒反應，險而又險得拆開一招，「李一柏」右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衝著我下巴踢來，我格擋不及被踢了個正著，卡啦一聲脆響，下巴直接被他踢脫了臼。

「想呼救？誰幫得了你？！我不妨告訴你，這個地方與外界隔絕，想要出去便只有死！」

「李一柏」冷笑一聲，右手背向身後，竟橫拉出一把唐橫刀來，刀的樣式和玄極一模一樣，只是刀把變成純黑色。

他縱身躍起，將玄極舉過頭頂，想將我砍成肉泥，我只能同樣抽出玄極格擋，刀刃相觸的間隙他再次抬腿踹在我腹部，我只感覺五臟六腑一陣翻騰顯然是移了位，但也藉著這股力量退離他的攻擊範圍，找到了喘息的機會。

我調動靈泉飛速修復著自己的傷勢，他的手段十分凌厲，每每出手都是死招。「李一柏」刀刃一橫，朝我信步走來，「優柔寡斷，無聊多情。從你的招式上我便足夠斷定你是個廢物，都說你是最接近天師的轉生者，在我看來，你是最差勁的一個！」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我只感覺眼前一花一花，幾乎同時背後傳來一股冰冷涼意，斬風聲刺得我耳膜生疼。我不由得暗喝一聲該死，刀刃在我的瞳孔中越放越大，最後狠狠砍在脖子上，意識和視線逐漸模糊，地面……越來越近……

我只感覺自己像是跌入了無盡深淵，但緊接著卻猛然睜開了眼睛，意識被拽向另外一個世界。山洞仍舊昏暗，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什麼事情都沒有。夢？可為何會如此真實？

我摸出一個火折子，昏黃燈光照亮山洞，可眼前的一切卻驚得我合不攏嘴，週身哪有什麼棺材？我分明站在一個死胡同裡！難不成真是夢？我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剛剛踏出兩步腳下卻踩上一樣東西，低頭望去竟是玄極。

絕對不是夢！否則我不可能會把玄極抽出來，週遭靜得能聽見心跳，我只感覺自己後背發涼，都說人在夢境裡面沒有思維也沒有疼痛感，可剛才的一切完全顛覆了之前的認知。

「風凌！」

熊戰渾厚的呼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收回玄極再次忌憚得看了一眼那堵牆壁，這山洞裡面定然還存在著未知秘密。

熊戰看見我微微鬆了口氣，「怎麼這麼久？找到東西了嗎？」

我搖了搖頭，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熊戰越聽臉色越沉，還沒等我說完就扯著我向外趕去，「這地方不能呆了！」

我有些古怪的問他怎麼了，前者歎了口氣，「看來這地方死的道士不少，居然出現了真實之境。這是一種類似於海市蜃樓的陷阱，凝結道士的死怨而成，反射的不是現實中存在的東西，而是你內心的陰暗所在。」

「陰暗所在？」

熊戰點了點頭，「每個人都有陰暗面，只不過有些人擅長壓制和隱藏罷了。但真實之境厲害之處就在一旦進入無從躲藏，一般而來陷進去的人都出不來，死的時候身上也不會有任何傷痕，而是會被自己內心的陰暗折磨致死！」

我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這東西當真邪性。但緊接著又有些詫異，「那我不是好好的嗎？」

熊戰的腳步戛然而止，轉過身來眼神古怪得看著我，「對啊，你怎麼沒事？」

我沒好氣得白了他一眼，「我咋知道？那廝一刀砍在了我脖子上，但並沒有要我的命，反而把我砍醒了。」然而熊戰聽到這話，嘴巴卻驚得合不攏，旋即趴在我後腦位置不斷打量著，呼吸聲越來越粗重。我有些不自在得推開他，「怎麼了這是？」

熊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攤開右手，他的手掌上居然有一層已然凝結的血漿！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是幻境嗎？」

熊戰皺著眉頭，神色越來越凝重，「真實之境在我族中典籍上有詳細記載，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篤定那是夢境，但在你身上發生的，可能要凌駕於真實之境！」

我問熊戰那是什麼，但後者卻只是恍然搖了搖頭，「說不上來，要麼這峽谷裡死的道士實在太多，要麼……就是存在著一個能夠操控夢境和現實的恐怖存在！」

他的話令我更加戒備幾分，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證明這山洞的危險，我們必須盡快出去，就在這時，熊戰再次驚疑一聲，我心裡一緊不知道這傢伙又發現了什麼，但這一次他的目光卻是鎖在我的身上，「你的血液味道好奇怪。」

我問他有什麼奇怪，後者深深吸了幾口，眼神中卻逐漸浮現出驚喜之色，「你的血液沒有任何腥氣，是純陽道血，破解這真實之境的東西必然就是此血！」

我下意識捂了捂脖子上的傷口，立刻明白了原因所在，當初在老譚家閣樓上的那一口千年烈酒將我體內雜質盡數洗去，沒想到竟機緣巧合下萃得純陽道血。

我仍然記得當初閣樓上的場景，那幾乎實質化的幻境豈不是和今天一模一樣？如此一來更加篤定了熊戰的判斷。

熊戰朝我嘿嘿一笑，這古怪的笑容令我心底發楚，「太好了！這峽谷裡面到處都是鬼魅，有你的鮮血在，我們便著不了道。」

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趕緊走吧，這山洞處處透著邪氣。」

聞言，熊戰的眼神中卻浮現出一抹凝重：「山洞外面也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