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扮豬吃老虎

船靠岸之後，白石老人和五長老朝我拱了拱手然後連忙跳上岸去扶住了老家主，這位老人已然風燭殘年，聽白石老人說老家主已經上了百歲高齡，能有這種氣色十分不容易了。

突然我嗅到一股香風飄來，偏頭望去是牧雪。她站在我身邊美眸中閃爍著晶瑩，「爺爺一直在等他的小孫子甦醒，大伯說過，爺爺早就已經油盡燈枯了，這些年一直都用蛋白質和一些特別藥物強行維繫生命。」

她聲音中帶著哭腔，突然，牧雪轉過身來，美眸中帶著一抹羞怯和果決，「李長老，若是您能夠救回我弟弟，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我微微一怔，看著她精緻小臉不由得心潮蕩漾，但卻只是轉瞬即逝，伴隨著一陣晃蕩船舶最終靠岸，我拍了拍牧雪的肩膀，「放心吧，等我離開牧家的時候，你弟弟一定會生龍活虎的站在你面前。」

我快步上前對著老家主沉沉鞠躬，「晚輩蘇柏哥前來打擾。」

他臉上帶著激動而和煦的笑容，斷斷續續得說出四個字：等很久了……

進入院子之後，白石老人和五長老連忙將老家主攙扶到座位上，牧家住的也是和蘇宅一樣的四合院，這些老家族對於這一類建築有著很深的感情，堂屋桌子上已經擺好豐盛的飯菜，各類珍饈琳琅滿目令人垂涎，南北佳餚無所不有，看得出來為了準備這一餐宴席牧家花了不少心思。

老家主坐上首座，而側位上還坐著一個與白石老人一樣眉鬚髮白的老者，他的容顏十分威嚴，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形態老而不頹，反有老練之感。

他看見我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這位就是李長老吧？真是久仰，年少有為啊！」

他的聲音十分爽朗，聽上去沒有絲毫諂媚之意，反而令人束縛。我笑著朝他拱了拱手，輕應一生過譽。

五長老環顧四周有些詫異的問道，「二哥，南玄道人呢？」

聞言，後者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悅，眼神中帶著些許陰霾，「你們出去迎接李長老的當兒，那廝覺得受到怠慢，拂袖離席了。」

五長老臉色不太好看，白石老人則乾脆冷笑一聲，「脾氣比本事大，算了，本來他也就是個順路賓客，來去自便！」

然而話音剛落，我便察覺到這場內的氣氛帶著些許涼意，偏頭望去竟是老家主，他看向白石老人的眼神很不和善，後者察覺到之後立刻站起身來唯唯諾諾的低下頭去，那模樣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牧家主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老家主枯瘦手掌，「父親別動怒，我這就去把南玄道人請回來。」說罷他朝我歉疚一笑往後院走去。

一言不發卻有無盡威嚴，牧家不僅勢力龐大，更是教養極高，這才是真正大家族的風範。

老家主微笑著看著我，眼神中滿是和藹之色，他朝著右手邊的位置做了個請的姿勢，我也沒有推辭，畢竟今天是客，而老家主又是個極其注重待客之道的人。

老家主問我年齡，我道了聲二十有三，他輕笑一聲，「正好比我家小雪大一歲。」

一句話點燃了宴席上的曖昧氣氛，餘光撇去牧雪小臉通紅，我不由得滿臉黑線，這也能叫正好？

他看我不言語便知道了我的想法，但臉上並沒有不悅之色，只是輕笑一聲揭了過去，「老夫平生最敬重的便是道士，更敬重敢以生死論英雄的道士！李長老的事跡即便我遠在此僻陋海島都有耳聞，珠城，西域，濱海市……

新山市……」

他語氣很輕，可我心裡卻微微一顫。蘇柏哥這個身份可從未在新山市出現過。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卻發現老家主眼神依舊平淡，不由得暗自喟歎，這個老者的心性可與蘇老一較高低。

說話間那位南玄老道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出現了，他臉孔半朝著天，一副高傲的模樣，而他身邊的牧家主始終帶著笑臉，可眼中的厭惡卻難以掩飾。

南玄老道徑直走到我身邊，臉色再次鐵青下來，「黃毛娃娃，你坐了我的位置！」

白石老人眼神頓時一凌，我暗暗拍了拍他的手臂，饒有深意得看了一眼南玄老道。這傢伙從上船開始就一直用這種傲慢態度對待所有人，南山派就算是在巔峰時期都只是一個小道派，當初黑月曾和我說過一二，這南山派的做派和當初的珠城分門十分相似，沒本事但卻收費極高，總靠著欺負一些小道門提升自己知名度。

當初黑月門剛剛成立，南山派便立刻盯上了尚在襁褓中的黑月門，因此大肆來犯，卻萬萬沒想到這小小的宗門中竟有黑月這種超級道士，登時被滅了宗。

按照人物設定，南玄道人繼承了南山派二貨的做法的確會表現成這副樣子。但是可別忘了，如今的南山派從屬於黑月門，這個能將秦族玩弄於股掌的宗門不可能養一個廢物。

他剛剛經過庭院的時候，院子裡面一條黑狗突然開始很凶厲得叫了起來，我頓覺不對，於是便用天眼窺測，最後竟發現在南玄道人的袖子裡有一個白臉小鬼！

他這次來牧家定然還有其他陰謀！

南玄道人仍然板著臉看著我，我抬起眸子朝他輕輕笑了笑，「抱歉，讓你便是。」後者眉頭微微挑了挑，模樣帶著幾分詫異，然後冷哼一聲放下屁股，我聳了聳肩徑直走到宴席末沒事人一般坐了下來。

老家主眉頭微微皺了皺，即便是他這樣極其注重待客之道的人都對這位老道側目。這傢伙操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根本就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但這種乖張的行為只是更加深我的懷疑。

扮豬吃虎說的就是這種人！

一場宴席很不愉快，等到老道扔下筷子之後桌上已只剩下一些殘渣，他拂袖而去。老家主臉色已經鐵青，本就不太硬朗的身子氣的有些發抖，一時間乾咳不止。

幾兄弟驚呼著迎了上去，白石老人氣的直咬牙，恨不得生啖南玄的肉。牧雪小臉上也寫滿了擔憂之色，我迎上前去撥開慌亂的人群，「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