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唯一的犧牲品

我嗅了嗅，這應該是紹興女兒紅。也是天價的好酒了，蘇老的面容有些發紅，顯然喝的有點多。

「您這是怎麼了？」我拿下了蘇老的酒杯，也管不得失禮不失禮了。蘇老抬起頭，老眼顯得有些渾濁，「我的感覺，你應該很能感受吧？」

我愣了愣，「您這是什麼意思？」

蘇老緩緩站起身來，朝我手中的酒杯斟滿一杯琥珀色的黃酒。真品女兒紅，黃酒釀造，深埋地底十八年，酒出香滿園。蘇老對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一飲而盡，熱辣中帶著甘冽。

蘇老嘿嘿笑了笑，「思念不是人類的女子是怎樣的感受，你也應該很清楚吧？」

蘇老身子微微後仰，紅潤的臉色居然帶著幾分奇怪的幸福，「七十年了，我沒有再婚娶，每年此夜，她就會來看我一眼。我知道這就已經足夠了，守著一個人，卻沒有空著一顆心。心悅君兮君亦知，還有比這更好的結局嗎？」

我張了張嘴，立刻想到了剛才提著燈籠站在門外的女鬼，難不成這是蘇老的心上人？我曾聽楚揚說過，蘇老二十歲配偶就消失了，沒人知道去了哪裡。在那之後蘇老就沒有再婚娶過。

蘇老看我神色怪異，突然從床頭拿來了一張有些陳舊但是卻一塵不染的相片，我接過一看，正是門外的那個女鬼。而且年輕狀態下看，這個女子的容貌幾乎和蘇小荷一模一樣！

這世上真的存在長得如此像的人嗎？

等等！蘇老，蘇小荷。難不成面前這個老人和蘇小荷有些關係嗎？我心跳開始加速起來，幾乎按耐不住激動。

「你猜的完全正確！」

「您真的是蘇小荷的……晚輩有眼無珠，衝撞了您！」我激動的站了起來，就要行叩拜之禮，然而蘇老卻只是淡淡的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坐下，「你的事情我已經聽小荷說過了，但是都說戀愛裡面的女子都是傻子。你為人如何我還要親眼見到才能知道。」

「不過現在看來，這丫頭的眼光還算不錯。」蘇老笑了笑，我心裡頓時暗喜。這算是獲得了長輩的認可嗎？

「蘇老，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您，蘇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蘇老笑瞇瞇的看著我，「蘇宅，哦不，應該是蘇族。確切的說應該是守護華夏的千年之師。

你出生的晚，以前的戰鬥你也不可能有印象。蘇族的存在比起藍族和秦族還要更久，你們道宗存在了多久，蘇族就存在了多久。就拿最近的一次戰爭說吧，抗日戰爭裡面就有蘇族的份！」

我猛地想起當初在暗沙群島的蘇宅中看到的那張照片，上面有開國領導人和一位年輕將領的合照。我細細對著眼前的這位老者比照，果然是有幾分相似的。

而蘇老的聲音明顯和給我鬼璽令的那個老者聲音十分相像，我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原來蘇宅中那位神秘老者居然就坐在我的眼前。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蘇老戲謔的笑道，「如果不是小荷那丫頭的要求，我到現在就不會選擇和你交心。不過既然說開了，我們爺倆今天不妨好好嘮嘮！」

蘇二爺告訴我，他其實和楚揚的父親是同歲，只不過小了一兩個時辰。蘇老早在十二歲就參加了抗戰。十五歲就用非凡的領導天賦和戰功成為了將領，當初濱海市的居民們還比較愚昧，他們保留了軍閥時期的稱呼，於是司令二爺的稱謂就這麼出現了。

蘇族從千年之前就是將兵一族，但蘇族不參與內鬥。只有在攘外的時候蘇族才會出現，至於這裡說的攘外，大部分並不是說人類……

其實如果蘇族真的傾盡全力，所有的戰役都可以迅速改寫掉局面，因為蘇族將兵並非普通的士兵，而是陰兵！

蘇族的能力是可以操控野鬼三魂，因此被蘇家師殲滅的對手很多時候都是被活活嚇死的……至於蘇族無法傾盡全力的原因和冥靈是一樣的，受到了十分強的制約。

說到這，蘇老的眼神有些落寞，「但是操控野鬼三魂並不是沒有代價的，抗日戰爭之後，蘇家獲得了十分崇高的地位，唯一的犧牲品就是我的妻子蘇昕。蘇族的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操魂之人，那一代的操魂者就是她。」

我點了點頭，心裡對於蘇昕肅然起敬。這是一個不為人知的革命先烈！

驀地我想起來一個問題，「恕我冒昧，蘇族現在的操魂之人是……」

「是你的心上人，」蘇老戲謔的笑了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猛地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但是蘇老您也說過，蘇小荷的狀態似乎……並非人類。」

「是的，」蘇老點了點頭，面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這丫頭的體質很特別，她不是人類，但同樣也不是鬼魂！」

我張了張嘴，猛地想到了一個我從未接觸過的層面：仙！莫非……

蘇老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老實說這丫頭的體質十分很難界定，如果真的要說當屬仙列，但是卻沒有仙班。最確切的說法應該是仙體人胎吧。」

「你身上的黑靈晶之所以珍貴就是在這一點上，仙體人胎的稀有程度比仙更甚，千年以來唯此一塊凝晶可稱得上是靈晶。而這東西是蘇小荷那丫頭主動捨棄人體鍛造的。」

我握了握胸前溫熱的黑靈晶。看來當初老蘇頭並沒有殺死蘇小荷，而是被蘇小荷反制。

「對了，既然小荷的身份如此高貴，您為什麼會選擇將他送到那種家庭呢？您知道小荷童年受了多少苦嗎？」

然而蘇老卻搖了搖頭，「並非我們將她送到那種家庭，蘇小荷的仙體屬於蘇家，但是人胎卻是另一個傢伙的傑作，而那個傢伙就是認可如今一切局面的人，整個陰陽道計劃的統籌者，人冥兩界制約的締造者。」

「真的存在這樣的人？」我還想接著問下去，然而蘇老卻擺了擺手，「接下去就不要再問了。我們蘇族尋找小荷那丫頭也花了十幾年，不過說起來要不是這丫頭被送到那種家庭，要不是你小時候多次用身子護她不被那惡人辱打，你也成不了這預言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