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泰山府君

「李一柏給我醒過來！」

就在我準備閉眼睛認命之際，突然傳來一聲怒喝，只見老趙頭提起酒壺灌下一口酒猛的噴出去！

「噗」

頓時我直覺眼皮一涼，下意識快速閉上眼睛，卻沒趕趟，隨即眼睛火辣辣的疼起來。

老趙頭不等我反應，摸出一根足有一指長的鋼針嗖的一下紮在了我的人中穴上。

要說平常就是一根小刺扎進肉裡也是非常痛的，可這麼長的鋼針扎進去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滲進眼睛裡的酒辣的灼痛。

老趙頭腆著一張臉湊到我跟前，「臭小子，老子又救你一命，該怎麼謝我啊？」

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睜開眼睛四下探望，只見身邊的鬼怪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的確，老趙頭又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他來的及時，恐怕此時我不是成了惡鬼的下酒菜就是被黃皮子討了腦子。

可我也不知道能回報他點什麼，只能苦笑著對他說：「知恩不圖報才是君子所為。」

他一聽我這話哈哈大笑起來，「行了吧，你要是有心，給我預備兩罈子好酒吧。」

說完他就拽著我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嘟囔，「老子在家等了你半天了要是錯過了時辰這事就壞了。」

我心下一咯登，連忙抬起手看了一下表，這一看頓時驚得我頭腳發涼，剛才我看表的時候明明才十點，可是現在卻顯示已經十點五十了！距離十一點不過十分鐘了！

怎麼可能？剛剛和鬼怪爭鬥也不過一小會，怎麼可能過了這麼久，莫非是表壞了？

老趙頭看我一臉驚恐，便明白我的詫異，示意一邊走一邊說。

原來他見十點半了我依舊沒到，一掐算才知道壞事了。

老趙頭告訴我，並非所有的毛月亮都是鬼月亮，能被稱之為鬼月亮的只有農曆三月二十八日這一天，因為今天是泰山府君的誕辰，地府最鬆懈的時候，沒有鬼差轄制，遊蕩的惡鬼都比較猖狂。

泰山府君則是東嶽大帝，掌握人的靈魂，主掌世人生死，相傳盤古開天後身隕，盤古頭為東嶽，腹為中岳，左臂為南嶽，右臂為北嶽，足為西嶽，可見泰山府君的地位之高。

雖然泰山府君的來歷眾說紛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地位頗高，到了他的壽誕，四方鬼帝都要前往慶賀，故而今日的地府頗為鬆懈。

沒了往來的鬼差，徘徊在世間的鬼怪才膽敢聚集在一起，引起一些異像，比如月亮被濃重的陰氣纏繞，看起來像長毛了。

遊蕩的鬼魂多了，難免一些八字不旺魂魄不穩的人會出些不好的事情，老一輩的人經歷的多了，便知道這樣的異像之下不能隨便出門。

按理說我一個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正是陽氣旺盛的時候，所以老趙頭也沒多想才會讓我在亥時前到他家。

也怪不得老趙頭，怪只怪這幾日我經歷太多，沾染上了爺爺和二大爺身上的死氣。

陰盛陽衰這個道理大家都懂，身上死氣多了陽氣自然就被掩蓋住了，更何況在鬼月亮這麼陰氣十足的關卡。

看過表之後遊蕩的鬼魂在我肩膀上的魂燈一吹，我的魂魄就離開了軀體，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要不是老趙頭來的及時，一個小時過後我沾染上太多鬼氣，魂燈滅了，生魂也就變成死魂，在回不去了。

人的肩膀上都有兩盞燈，白天吸收陽氣，晚上庇護魂魄，若是在陽氣不旺盛的時候，肩膀上的燈會不穩就容易被不乾淨的東西勾走魂。

方纔我感覺脖頸子吹來的冷氣，就是有遊魂見我陽氣不足，垂涎我的靈魂，趁著鬼差都在為泰山府君祝賀誕辰沒空管它們之際施法害我。

當然，其中自然有那群黃皮子作祟，黃皮子最擅長的就是迷惑人心，我的表並沒有壞，而是那黃皮子為了弄死我故意施法迷惑我，時間一到魂燈滅了，我也就是死人了。

聽完老趙頭的講解，嚇的我是一身冷汗，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著了道。

老趙頭呲溜一口酒，瞇著眼睛，「小子，送走了小黃皮子你們間的宿怨也不算了結，這樣的事以後只多不少，若有小黃皮子在它還能庇護你一二，你確定要送走小黃皮子？」

我摸了摸懷裡的牌位，剛才那三個流氓子捆住我的時候，就是小黃皮子幫了忙，不然我根本等不到老趙頭來救。

送！怎麼不送，我的命是小黃皮子給我的，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慾再困住它，爺爺和二大爺燒了黃皮子一家，宿怨已經結下，找我報仇也是應該的，躲的了是我的命，躲不開也不能怨天尤人，不能因為這個在讓小黃皮子受折磨。

「人在有能力的時候心善可以稱之為仁慈，沒有能力的時候瞎善心那就是蠢！沒了小黃皮子你可躲不過那些畜生的諸多手法。」老趙頭瞇著眼睛深沉的看著我。

雖然他說的在理，但我也不想改變心意，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將自己的生命駕馭在小黃皮子的痛苦之上，我幹不出這種昧良心的事。

聽我說完老趙頭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知道是贊同的我執著還是嘲笑我愚蠢。

趙老頭笑過之後歎了口氣，「你既然執意如此，就跟我來吧，要想小黃皮子在下面不受氣，還要好好謀算一番。」

不管你生前富貴滔天還是貧困潦倒，到了地府都是亡魂一枚，世間尚有諸多不平之事，到了陰間就真的公平了嗎？

其實不然，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鬼都是人變的，活著的時候陰謀算計，到了陰間同樣少不了。

小黃皮子這樣被換了命格的雖然不多，但是絕對不少，我生下來就應該是死的，為了強留下我換了小黃皮子的命格，也就是說我代替了小黃皮子活在世上，那麼在陰間它就沒有位置了，所以放出來它也是孤魂野鬼。

陽間有法律，陰間自然也有自己的章程，換命這東西根本就是不合法的，之所以困住小黃皮子就是怕它到陰間上報，讓陰間知道我這個本不該活著的人違法活了下來，那麼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官差來逮捕我歸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