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不好的結果

天朗氣清，潔白的雪山之巔，二人對視，那一刻，眼睛之中就只有對方的眼眸，目光觸及時，隱隱觸動已在二人心間漂游，如魚戲水，如蝶穿花，一時間，整個天地都為之大亮，如有春風拂柳，寂靜中自有情生。

「砰！」雙目對視之下，二人同時騰空，腳踏雪頂，頓時滿天飄雪。

風聲乍起，捲動著漫天飛雪將二人包裹，如一條沖天的雪柱，雪花飛揚中，二人依然對視，長劍起手，無數劍影瀰漫，二人各自有不同的招式，精妙絕倫，卻又近在咫尺，互生奇緣。

「緣起情生。」數百米高空中，張龍和死至賤對視，二人微笑，同時喃喃出了這四個字，下一秒，二人長劍在無數劍影之中互相交錯。

「唰啦啦……」瀑布飛瀉的聲響，清脆悅耳，二人長劍交錯的剎那，大片天空現出漣漪，所有劍影瞬息間收斂，如有某種難言的聯繫以二人的長劍相連在了一起，於是兩個人便也相連在了一起。

「嗡……」無數劍影收斂之時，交錯在一起的兩柄劍同時顫抖，如共振一樣，一時間，一股飄渺玄奧的氣勢急速飆升，直到達到一個頂點。

蔚藍的天空變成了海洋，波浪層層，飛雪之中，兩人對視，心中自動地泛起了一幅幅過往的畫面。

茫茫天地，浩瀚星辰，漫漫歲月，卻偏偏選中了你。

那一天，那少年在屹立在斷崖之上，正舉手準備發誓，卻突現晴天霹靂，一切情緣，便在此緣起。

「呵呵……」想著那最初相遇的一幕，二人同時溫柔一笑，於是，整個天地便都變的溫柔。

接著，兩人長劍同時朝著前方的虛空刺出。

「嗡……轟隆！」血色能量在兩柄劍之間浮起，如同億萬條血色閃電將兩柄劍相連在了一起，極為短暫的時間之後，雙劍之間轟然爆出一道血芒，如同突然開啟的探照燈一樣，那一道血色光柱，瞬息間衝出數千米之遙，粗壯的血色光柱所過之處，虛空動盪，發出隆隆的嗡鳴之聲。

也就是在這血色光柱衝出的一刻，整個無情天地被一股為妙的氣勢所充斥，彷彿這一刻，整個天地為了這二人活了過來，飄飄渺渺，一如二人初見時那微妙的心境。

「第二式，弄風月。」

「叮！」忽然，二人劍尖相抵，下一秒，兩個人飛速旋轉了起來。

頓時，天地間所有光華開始朝著旋轉的二人湧來，宛如那旋轉之間有著吞天噬地的吸力，眨眼功夫，正午的天地便日月無光，昏天黑地，只有旋轉的兩個人如兩道血色彎月連接在一起，形成S的形狀，從數百米的天空之上急轉而下。

「卡嚓嚓……」

狂風咆哮之中，兩道圍繞著對方互相旋轉的血月撞在了山巔之上，無匹的威力，直接開山裂石，積雪被扯起厚厚一層，如白雲般飛上了天際，而那黑色大山則是被從中一分為二，從中間現出一條深不見底，狹長的山谷。

山谷之中，大火奔騰，張龍和死至賤就對面而立，懸浮在這火海之中，兩人的臉上的笑容更加深情，兩顆心中同時想起了曾經的畫面。

那經歷過的無數個月夜，說過的無數話，無數個表情，愛恨情仇，一幕幕全部在二人心間蕩過，於是，那情意便更加濃烈。

「第三式，游龍戲鳳！」二人又同時輕聲呢喃。

「吼……啾……」燃燒的峽谷之中，一男一女同時飛天而起，一身黑影的男子瞬間化身一條飛天的黑紅狂龍，滿身大火，凶煞之極，而一身素白的女子則化身一隻銀鳳，身周裹挾著厚重的白雪，與狂龍一起衝入了雲霄之中。

「咯咯……」

「哈哈……」

龍吟鳳鳴聲中夾雜著男女的笑聲，在整個天際之中迴盪。

「張龍，你那個時候好賤啊，不，你現在也很賤！咯咯……」銀鳳纏繞著黑紅狂龍飛旋，發出死至賤銀鈴般的笑聲。

「哈哈……你好像比我還賤啊！」黑紅狂龍又開始環繞著銀鳳在天際盤旋，發出張龍豪氣的狂笑。

「卡嚓嚓……」龍鳳飛旋，大雪飄揚，火海瀰漫，所過之處，蔚藍的天幕不斷爆裂，現出斑駁的黑洞，毀天滅地的氣勢之中，二人的笑聲卻顯得生機勃勃，海闊天空。

「第四式，意想通。」腦海中，那過往的畫面更加清晰，一幕幕毫無遺漏地浮現，一時間，二人心心相印，如亙古之時就呆在一起，難捨難分。

兩道重合的嗓音之下，二人使出了這風月殤影的第四式。

「嘩啦！」洪水迸濺的聲響，本來在天際翱翔的龍鳳忽然散開，頓時，漫天殘影浮現，遮天蔽日。

密密麻麻的殘影，無窮無盡，一半黑色，一半雪白，黑色身影霸道凶煞，每一道殘影都帶著一種玄妙的變化，雪白身影聖潔如蓮，每一道殘影也都暗含著一種輕靈絕妙的變化。

「嘶啦……」當無數殘影在天空站定之時，蔚藍的天際現出一個方圓數里的圓形範圍，範圍之中，一半被黑色殘影遍佈，一半被白色殘影遍佈，相同的是，所有殘影手中長劍周圍，虛空紛紛現出一條黑色的裂縫，裂縫縱橫交錯，遍佈這數里範圍的天空。

……

風月殤影，本就是一起經歷過悲歡離合的情侶所使用，心意相通，威力方能發揮出來。

這劍法一共八式，八式連起來便是一手詩歌。

緣起情生，弄風月，游龍戲鳳，意想通。

緣滅情絕，悲花影，一念成執，滅蒼穹。

只練完前四式，二人便停了下來，因為後面這四式二人無法練出來，雖然張龍和死至賤此刻跟一個人一樣，可這後四式的意境卻非常奇怪，練習之時，總有一股言不明的悲涼在心頭縈繞，極其影響心性，根本無法練下去。

「靠，我就說嘛，這劍法悲催的很，果然如此。這後四式，光是從名字看就是悲劇嘍！」重新在山頂屹立，張龍眨巴著眼睛，一臉鬱悶地罵道。

那峽谷之中大火還在奔騰，張龍和死至賤就站在這峽谷對面的山峰之上，火海將二人分開，卻又能隔著火海對方。

「呃……」死至賤皺眉，思索著道：「或許當初創這劍法的一對情侶，後來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喂，死色狼，你說以後我們會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她又抬頭，冰藍的眸子分明流淌著深情，望著火海對面的張龍問道。

「哦？」張龍瞇眼，故意輕佻地笑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現在是情侶了？」

「誰要跟你成情侶啊？變態，色狼！想得美啊你！」死至賤沒好氣地笑罵。

「哈哈……」張龍開懷大笑，仰望蔚藍天空，頓覺這冷冷清清的天地也無比的美好。

……

「張龍，你說，以後我們會不會真的遇到什麼事情，必須要分開，或者，或者其中一個必須要死？」

回去的路上，死至賤低著頭，表情有些黯然地道。

張龍能清晰地體驗到她心中那一絲擔憂。

「你想像力真的很豐富。」目光從死至賤冰藍的長髮上掠過，張龍望著遠處的天空，嗓音低沉，「以後的事確實說不準，不過你放心，我張龍不怕造化弄人，我雖在規則之中，但我不會仍由他擺佈，若真有那種不好的結果，無論千年萬年，我都會將其改變。」

「你好有自信。」死至賤抬頭看著張龍，泛著冰藍的水嫩唇角勾著微笑，冰藍色的眸子閃爍著晶亮的光澤，目光癡迷。

張龍停下來與死至賤對視，連連搖頭道，「這不叫自信，這叫無賴！哈哈……」

「你就是個無賴！誰要是想給你一個壞的結果，你就會賴死人家，不論千年還是萬年。」死至賤嫌棄地翻著白眼道，眉間的一絲擔憂卻散開了。

「那是當然！」張龍搖頭晃腦地沖天大喊，「不論是誰，他敢給我個不好的結果，我就敢賴死他，不論千年還是萬年！只要意不滅，就永生不死，我有的是時間跟他耗！」

「咯咯……」死至賤被逗笑了，「看來，想要給你個不好的結果，不論是人，還是這蒼天，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呀。」

「哈哈……還是你瞭解我！」張龍笑的霸道，「我自生在這天地之間，就不比任何人差，我既是這天地間的一部分，就跟這天地一樣偉岸廣闊，又有什麼有能力給我個不好的結果還讓我無力反抗呢？」

朗朗嗓音在天地間盪開，風聲悠悠，似乎這天地都在忌憚這男子霸絕天地的傲氣。

陽光灑在那一張剛毅的臉上，那一份笑容，似乎真的再沒有什麼能讓他妥協，能成為他前進之路上的阻礙。

這份氣魄，無關實力，只是一種信念，一種唯我不敗的信念。

死至賤含笑，仰頭看著那俊朗的臉龐，目光又變的癡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