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意識的交流

諾婉兒衝過來之後，站在了張龍的面前，愣愣地看了張龍一會兒，疑惑道：「咦？我怎麼才能幫你解決呢？你哪兒憋的慌呀？」

張龍閉眼，無奈道：「婉兒，你還是算了吧，你的生物工程學算是白學了。」

話畢，他又深吸一口氣，做出憤憤的表情，對著其他人喝道，「都不用攔著我，你們以為我想找死啊？媽的，有個王八蛋非逼著我去死啊，不過你們放心，想讓我死，還沒那麼容易呢，都別這兒呆著了，我要進去一個月才會出來。」

「都他媽愣著幹嘛，準備啟動製冷系統。」又怒喝了一聲，張龍調頭，心情很是悲催地重新走進了廠房。

幾個科研人員愣了幾秒之後只好進去做準備，而其餘人依然在原地凌亂，誰敢逼著龍哥去死？不科學呀。

當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張龍走進了密閉空間裡，那幾個傻逼兮兮的科學家也真的開啟了製冷系統。

鑒於龍哥說一不二的作風，也沒人敢擅自關閉這系統，人家說要在裡面呆一個月，那就是一個月。

「媽的！在這裡等著！」馬漢深吸一口氣，怒吼了一聲，又抬手指著那些科武聯盟的成員道：「給老子在這兒弄個帳篷啥的，還有，每天三餐你們負責哦。」

「我也要留下！」諾婉兒跟著叫道，「死色狼不可能會死的，你們看著吧，哼！」她氣鼓鼓地哼著，也不知道在跟誰生氣。

其餘人也都互相點頭，不打算離開了，同時心裡也堅定龍哥不會死，龍哥經歷了太多了，光是他們見過的苦難，就超越了地球最高水平，說的好聽點，龍哥就是那沙漠裡的仙人掌，成長無比艱辛，卻永遠歡樂向上。

半個小時之後，秦陽趕來了，當得知張龍已經進入密閉空間，系統已經啟動，並放了狠話，誰敢擅自停了這系統，就出來干死誰。

秦陽就癱倒在了地上，足足呆滯了一個小時後，又抱頭痛哭，四五十歲人了，跟死了兒子似的，滿地打滾。最後又跳起來隨便拉過一個科研人員胖揍了一頓，以懲罰他們開啟了這個該死系統的行為。

最後，秦陽下令在廠房門口新蓋了一棟樓，讓向朝陽，林嫣然等等百十來號年輕人住了進去，自己也住了進去，準備等待張龍出關，不過他並沒有什麼自信，感覺這等待就是給張龍守靈。

銀白色密閉空間裡，剛進去的前一個小時裡，張龍的感覺跟外面一樣，不過在一個小時之後，密閉空間裡的空氣開始被抽空，直到完全變成真空，然後溫度開始下降。

按照炙劍系統的指示，張龍盤膝而坐，將呼吸轉為內呼吸，然後開始運轉體內的能量，按照一氣歸塵訣的經脈週而復始地流轉。

沒有空氣，就沒有天地能量，所以只能不斷地運轉體內的能量。

炙劍系統還通過死至賤的嘴，留給張龍一句話，讓他在心裡默念，不斷揣摩其中的意思。

一氣歸塵，一塵成念，塵歸塵，土歸土，意不散，週而復始，循環不滅。

「一氣歸塵，一塵成念，塵歸塵，土歸土，意不散，週而復始，循環不滅。」張龍在心裡反覆念叨著這一句話，同時控制著能量在經脈之間急速地運轉。

溫度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彷彿沒有至盡，要降到一個可以凝滯一切的地步。

開始，張龍的體表自動地浮起不滅金身的金光，皮膚變的堅硬如鐵，而漸漸的，隨著溫度的不斷降低，那一層金色不再閃爍，開始凝固，最後徹底變成固定的一層，彷彿一層凝固的金水貼在了張龍的皮膚上，而那森寒的溫度，便順利地透入了張龍的皮膚。

溫度還在降低，透過張龍的皮膚，血肉，進入骨髓，甚至靈魂。

血肉之中的血色能量被這極度的森寒危險激起，在血肉中泛起血色，那血色已經無法穿透血肉在體外浮現，即便是在血肉之中也只閃爍了片刻，便徹底凝止不動。

張龍開始感覺到那森寒帶來的痛苦，呼吸，心跳，血流等等一切最平常的行為都變的極為困難，甚至連內呼吸都變的無比困難，彷彿要胎死腹中的胎兒一樣。

三個小時之後，溫度不再降低，維持在了一個穩定值上，零下273.14攝氏度，跟絕對零度之差零點零一度。

時間又過去幾分鐘，張龍的意識開始變的模糊，識海裡的死至賤蹲在虛空裡瑟瑟發抖，雙手緊抱著雙腿，俏臉煞白。

張龍的心臟等等所有內臟的官能正在急速地衰退直到停止，這短短不到幾分鐘的衰退過程是最為難受的，張龍能輕吸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氣息在流逝，靈魂被抽離撕裂，卻無能為力，他之能咬牙堅持，盡量讓自己保持著清醒，只要意識不肯妥協，就能一直堅持下去，他想這樣就會放慢生命的流失速度。

然而並無什麼卵用，跟極致的宇宙開端的低溫比起來，張龍強大的意識也根本無法控制生命的流逝。

絕對零度，是溫度的開端，宇宙溫度的開端，回到絕對零度，宇宙將回歸胎兒時的模樣，何況生命。

模糊的意識中，張龍看著已經快要堅持不住的死至賤，她的靈魂體正在變的越來越透明，好像冰雕一樣……

「死，死至賤，別，別睡著，別放棄呀，快，快跟著我一起念……」張龍用意識跟死至賤交流，可意識都在顫抖。

「一氣歸塵，一塵成念，塵歸塵，土歸土，意不滅，週而復始，循環不絕。一氣歸塵……」

兩個人同時念叨了起來，說來也奇怪，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念起來，卻彷彿有一種魔力，尤其這句話，那每一個字眼，在意識中來來回回翻轉的時候，體內森寒的痛苦倒是會減輕一些。

然而，還他媽是沒什麼卵用！

光憑這一句話，依然無法阻擋二人被那極致的低溫徹底凝止的命運，一切都在停頓，心肝五臟，血液，呼吸等等，包括生命氣息和靈魂，還有體內的能量。

張龍的經脈裡，本來飛速運轉的血色能量已經停止了，張龍不斷變的薄弱而模糊的精神意識再也無法調動那好像冰凍成冰山的能量。

相比較起來，死至賤的靈魂體感受到的痛苦遠非張龍的大，因為張龍是實體，感受這低溫更加強烈。

一天之後，張龍和死至賤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可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感覺存在著，他們知道，那是他們的意識，他們的肉體和靈魂都已經死了，徹底死了。

「張龍……我們，我們真的要死了，我，我連我的靈魂都感覺不到了……」死至賤的呻吟在張龍的意識裡響起。

張龍已經看不到死至賤，死至賤也看不到張龍的識海了，二人唯一能意識到的，便是茫茫的，死寂一樣安靜的黑暗，還有那黑暗中屬於對方的，幽幽的飄渺嗓音。

「呵，呵呵……」張龍的意識艱難地笑著，「不用怕，就算死，不是還有我給你墊背嗎。你也不用覺得遺憾，人生嗎，哪有那麼完美，下，下輩子，下輩子有緣的話，我再幫你，幫你去報仇。」

「咯咯……」死至賤也淒慘地笑著，笑聲跟蚊子一樣細微，飄蕩在不知道哪裡來的黑暗裡，「張龍，謝，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我不會經歷那麼多精彩，其實，其實我一直，一直有個想法，只是，只是不好意思告訴你……」

「都他媽這個時候了，有屁你就放吧，我不會，不會笑話你的，再不放，連屁，屁也會被這該死的，該死的溫度凝止的……」

「我，我，」死至賤像是真的要死了，徹底的死了，每一個字都說的虛弱而艱難，「我好像，好像喜歡上你了，咯咯，你，你可以笑我，但是，但是真的是這樣。我，我本來，本來是想等我，等我恢復肉身之後，再，再告訴你的，可現在……咯咯……你，你不會嫌棄我吧。」

「……」沉默，張龍的意識並沒有消失，可他沉默了，他的心雖然冰凍，可他僅剩的意識卻在震顫。

他想起了太多跟這個一直呆在他識海裡的女孩兒的故事，於是那震顫就越發劇烈，帶來的痛苦和憤怒甚至比這極端的溫度都要強烈。

「張龍……你不會，不會已經死了吧，我，我不信，你比我厲害多了，你比所有人都厲害，你，你是不是……我，我真的，真的堅持不住了……」識海裡又響起死至賤綿長緩慢，虛弱無力的呻吟，最後，就再無任何聲音了。

張龍感受不到死至賤的意識了，只剩下一片茫茫黑暗，跟他自己那一絲也在不斷凝止的意識。

可是，就這麼一絲意識，在感受不到死至賤的那一刻，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他開始反抗，開始狂暴，開始用盡一切可以用到的力量在反抗。

「吼……」茫茫的黑暗裡，甚至響起了張龍野獸般的怒吼，又響起他沙啞的聲音，「炙劍系統，你給老子聽著，若是死至賤真的消失，不管生生世世，只要再讓我張龍見到你，我會把你砸個稀巴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