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滄海桑田

見老爸發威，張龍調頭就跑了，跟一陣風似的。

「啊哈，老爸莫生氣啦，逢場作戲嗎！」風中傳來張龍欠揍的笑聲。

「還跑？你給老子站住！」張天德拔腿就追。

「老爸你別追了啊，我，我要去找外公了！」

「嘩啦！」張天德就停住了，腦海中翻轉著外公跟岳父幾個字，砸吧了幾下嘴唇，心中發虛，然後回頭跟呆愣愣看著的眾人乾笑一聲，就低頭往角落裡去了。

「嘖嘖，估計也只有龍氏兄的老爸敢這樣罵他了。」望著一陣風遠去的張龍，沈錢嘴角叼著個皺巴巴的煙頭道。

「龍師兄也有老爸？他不是神嗎？那他老爸……」

「你個傻逼！」沈錢回頭一巴掌扇在了那渣渣的後腦勺上，破口大罵道：「神就沒有老爸了嗎？神就不是父母養的嗎？你個二百五，聽過李靖的兒子哪吒嗎？」

「哦……龍師兄是哪吒？」那哥們兒揉著後腦勺道。

「我靠，」沈錢呆滯，又悲催地看向遠方，歎道：「怪不得老子天賦不高，原來都是被這幫傻逼傳染的，以後要堅決遠離傻逼，要跟龍師兄那樣的神在一起，永永遠遠在一起。」

在去往那山洞的路上，張龍菊花一緊，打了個噴嚏，感覺有人在背後打他的主意。

搖了搖頭，甩出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張龍又沉浸在了暗神門那黑衣人的事件中。

那黑衣人明顯是來殺人滅口的，或許是天魔宗的大戰引起了那黑衣人的注意，所以過來查看，然後在蒙雀要暴露張龍老媽下落的時候，將其滅口。

這麼看來，這暗神門肯定跟天魔宗有著極為頻繁的往來，要不然不會這麼碰巧趕來這裡，而且張龍基本可以斷定，他老媽應該就被蒙雀藏在暗神門之中，不然對方也不至於滅蒙雀的口了。

超常開發大腦，可以隨意隱藏和控制生命氣息，你妹的，這好像就是一台可以自動開關機的電腦啊，想想就讓人後背發涼。

柳月清估計還在暗神門呢，老媽也在，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死至賤曾經說過，這暗神門遍佈全球各地，勢力之龐大，連科武總盟都忌憚三分，現在又冒出了什麼超常開發大腦，這群傢伙到底想幹嘛？

雖然張龍學習不咋的，但大腦開發這種東西，傻逼都知道多可怕啊，人腦自然開發都可能把人開發成神經病，更別說是強制性的自己開發了，鬼知道會整出什麼怪物來。

「為了追求力量，還真是蠻拼的，都說老子是變態，更加變態的大有人在啊。」咧了咧嘴，張龍喃喃了一句，然後身形一動，紅袍展開，從那懸崖之上的索橋飛了過去。

人人都想擁有戰無不勝的實力，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實力這東西，還是循序漸進走正道的好。

張龍當初廢物成那個德行，也從未想著要靠神馬藥物或者歪門邪道來增強實力，這玩意兒，弄不好會真的變成傻逼或者變態的，忒不划算了。

大好人生，要是把一顆心整擰巴了，那這青山綠水的好風景也就視而不見了，活著還有毛意思。

漫長的通道不自覺地在身邊流過，張龍進入了那山洞之中。

冰寒的氣息撲來，張龍這才清醒了一些，抬頭將目光落在了遠處那一身襤褸的老人身上。

「小龍，小龍你沒事？蒙，蒙雀呢？」看著一身紅袍的張龍，莫雲蒼瞪大眼睛，激動地喊道。

之前，聽著外面轟隆隆如狂風暴雨般的聲音，莫雲蒼就知道是張龍和蒙雀打起來了，想著年紀輕輕的外孫跟陰險毒辣，實力超群的蒙雀打，莫雲蒼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此刻看到張龍，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蒙雀死了，外公，我現在就放你下來。」張龍溫和一笑，然後伸出一隻手，手掌之上砰然一聲暴起湛藍的光華，凝聚成劍鋒的形狀，隨著他的步伐走了過去。

莫雲蒼卻是一下子呆住了，愣愣地看著一臉溫和笑容的外孫，還有些不敢相信，蒙雀真的死了？

「卡嚓，卡嚓……」

張龍果斷地揮手，將束縛著外公的銀白鐐銬砍碎，老人虛弱的身體便自動地倒在了他的懷裡，肩頭以及後背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便再度呈現在了張龍的面前。

精神力造成的傷口，如皮膚自然破開一樣，有些已經長住的傷口，那新長出來的表皮明顯地形成一塊白色的三角形，很是光滑，而那破開的兩塊表皮卻還粘連在三角形的兩邊，顯然，這種傷口不會自己癒合，只能靠新生的肉來彌補，若不是外公本體修為強橫，恐怕光是流血，也能要了他的命。

眉頭微皺，張龍一雙雙目變的越發深邃，頓了頓，才扶著外公往外走去。

老人踉蹌的腳步踩在山洞的地面上，在空曠的山洞裡形成隆隆的回音，湛藍的光霧瀰漫，冰寒依然刺骨，卻仿若顯得有些不真實起來。

「老媽，再忍忍，不管暗神門有多厲害，我都會找到你的，到時候，他們所加諸給你的所有痛苦，兒子必當千倍萬倍地奉還給他們。」

老少兩人攙扶著，都帶著各自的心事出了山洞。

洞外沒有把守，空空蕩蕩，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二人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天魔宗那山谷之中。

莫雲蒼一路上都感覺恍恍惚惚的，蒙雀真的死了？被自己這個年紀輕輕的外孫滅了？

而當他進入山谷之後，看著那滿地的屍體，還有蒙雀的屍體，還有等待在原地的人群，老人雙眼不自主地濕潤了。

多少年了，愛恨情仇，滄海桑田，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望著眼前的一切，老人忽然間悲從心來，無力之際，才發現，自己當初不惜一切代價所追求的權利，現在看看，竟是滄桑的讓人窒息。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低頭看著自己那也曾染滿鮮血的雙手，搖頭苦笑。

旋即，他又深吸一口氣，抬眼望向眾人，慘笑道：「謝眾位相救之恩，我莫雲蒼也算是作惡多端，如今還能重見天日，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了。」

「宗主言重了！」紅衣堂堂主林詩敏抱拳跪地，誠惶誠恐地喝道。

跟著，其餘所有天魔宗弟子也都紛紛跪地，齊聲喝道：「宗主嚴重了！是我等該死，迫於蒙雀淫威，讓老宗主受苦了。」

「哈哈，就是，岳父你這話說的，您怎麼能說是作惡多端呢，您看您這面相，多慈祥啊。」張天德走了過來，打著哈哈道，一臉媚笑，看的張龍一愣一愣的，一直以為老爸一本正經，沒想到見了吼不住的人物，也會露出這種德行。

「你是天德吧？」莫雲蒼抬眼，渾濁的眼神看著張天德，慈祥地笑道。

「是是，是我，呵呵。」張天德緊張地搓著手，傻傻地笑道。

「好，好。」莫雲蒼含笑點了點頭，又掃視眾人，最後跟不遠處的張雷對視，二人也都是含笑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接著，莫雲蒼又輕吸一口氣，目光落在了那跪在地上的眾人身上，從眾人的衣著之上就能一眼看出是他天魔宗的弟子。

「你們之中，有吃過雪融散的嗎？」頓了頓，莫雲蒼淡淡地問道。

此言一處，跪著的人群都是不自主地一抖，旋即林詩敏抬頭，依然保持著抱拳的姿勢，有些害怕地道：「回，回宗主，我，我吃過第二顆了。」

「回宗主，我兩個月前吃的第一顆。」宇文沁跟著道，抬頭之時，不自主地看了一眼張龍。

望著宇文沁眼底的一絲懼怕之意，張龍咧了咧嘴，回頭看著莫雲蒼道：「外公，這雪融散是什麼玩意兒？」

「慢性毒藥。」莫雲蒼黯然道，「天魔宗所有能夠將琴藝練習到凝音成形地步的，都要吃這種藥。」

「我靠！」張龍心中顫了一下，如果記得沒錯，樂影當初的琴藝已經是凝音成形的水平了，甚至更高，那她也就吃了這藥了，可是……

「阿彌陀佛啊，希望樂影那女人不要傻著尋死，也希望朝陽兄早日發現她身中劇毒啊。」張龍在心中默唸了一聲，又回頭看著莫雲蒼道：「外公啊，不是我沒大沒小，你這宗門規矩太陰毒了，都是大好天才，幹嘛這樣對待呢，還是給他們徹底把這毒解了吧，你要是不解，我就不給你療傷。」

「小龍，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張天德頓時喝斥道。

「呵呵，開個玩笑啦！」張龍乾笑，他不是假裝，是真的在威脅這外公，反正沒什麼交情，而且對於這種用毒藥控制人的手段，張龍一向嗤之以鼻，雖然自己也幹過，但那不是威脅，而是純粹為了讓對方痛苦的，兩種性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