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暗之潮

『坑道蠕蟲』

『危險程度』：貝塔級

『描述』：一種常年生活在地下的罕見蛻變體，疑似某種大型動物感染病毒後蛻變而成，夜間捕獵習性，破壞力驚人，一經發現請相關人員立刻撤離該區域。

王沈打開了頭盔配備的生物掃瞄儀，掃瞄儀立刻給出了畸變體的相關信息。就直觀的感覺來看，貝塔級的和普通畸變體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要是他們在實戰考核的晚上遇到這麼個東西，猝不及防之下都很有可能發生減員。

但最讓王沈吃驚的是，身軀如此龐大，破壞力足以直接將厚重裝甲撕開的坑道蠕蟲危險度居然僅僅被評定為貝塔級，季胖子給他的那本手冊表明歐米伽級別的畸變體危險程度要遠遠高於貝塔級。

王沈又重新瀏覽了一下各個區域的倖存者聯盟電報。雖然刷出來的一排電報看著嚇人，但真正出現歐米伽級畸變體的就只有南1區，這讓他恨不得馬上就前往那邊一探究竟。

這只坑道蠕蟲對他也是黃名的中立生物，在這只龐然大物出現後，裂開的坑洞中一下子湧出了如同蝗蟲群般的普通畸變體。這些畸變體雖然都是普通級的，但形態和王沈他們剛剛遇到時卻出現了極大的不同——實戰考核裡的那些畸變體普遍還能看出人形，而這些畸變體的形態卻和動物、昆蟲比較相近。

「李雅，要不我們……」

王沈剛一開口，才發現李雅人已經不在了。

黑壓壓的畸變體迅速佔領了各個街道，它們對整個區域進行了蝗蟲過境般的清掃。王沈所在的大樓孤零零地杵在那裡，就像是畸變體海中的一座孤島，而李雅就像是被這黑夜和海洋給淹沒了。

「淺淺，呼叫淺淺。」王沈只得呼叫無所不能的淺淺。

「請說，主人。」無處不在的機器人女管家立刻給出了回應。

「幫我定位一下李雅的位置。」

「嗯，正在侵入城市的網絡信號……侵入失敗，電力系統已被切斷。」淺淺很罕見地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這種情況我建議您使用氮氣推進系統，進行低空尋找。」

「喂，淺淺，我才剛學會跑步，低空飛行太難了啊。」

「這是唯一的辦法。」

王沈知道在這種方面淺淺不會騙他，他走到樓頂邊緣，看了看下方的畸變體海，咬了咬牙——要不是這些畸變體都是中立生物，他絕對不敢低空飛行。

「淺淺，別忘了幫我導航！」

「沒問題。」

王沈一躍而下的瞬間，他腳下猛然噴出一道淡藍色的火焰，外骨骼裝甲背後的一堆黑色金屬機翼瞬間展開，剎那間，火焰便在夜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尾跡。

……

另一邊。

媽媽，我要回家！

帶著這樣的念頭，老a被人拖進了附近的建築內部。他的雙腿仍然哆嗦個不停，坑道蠕蟲齒間的肉沫彷彿還在他的眼前閃爍著。然後老a意識到地板好像有些涼，他被人拖了一路，屁股與地面完成了長時間的親密接觸後被摩擦得有點疼。

果然，世上只有媽媽好！

老a的精神都有些錯亂了，他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是沒死還是直接被彈出了天網終端。如果說他還活著，那難道說剛才即將把他半截身子咬下來的血盆大口是錯覺？如果他被彈出了天網終端，為什麼周圍依舊殘留著令人噁心的血腥味？

難道說他的媽媽聽到了他的呼喚，來救他了？

不，這絕對不可能！

老a清楚得記得，當他拿自己一個月的工資在家裡安裝了天網終端時，屁股差點被他媽媽給打裂了。他的母親大人不但不會玩泰坦，而且還每天都想方設法地把他的天網終端給摧毀。

那麼救他的一定另有其人。

老a的意識一點點地回來了——究竟是誰，才能在那種絕境下救下他？他緩緩仰頭，第一眼便看見了對方身上那勾起人犯罪慾望的緊身軍裝，那火辣的身材讓他暗吞了一口唾沫。明明建築內一片漆黑，對方頭頂上卻彷彿散發出了萬丈的光芒。

女神啊！

這恐怕是老a第一次在看見一個漂亮女孩子時沒有產生任何齷齪的心思，他現在直想五體投地拜服在對方的黑色長靴下。

「你還好吧，迷途的旅行者？」對方的問候在老a耳中猶如天籟。

實際上，李雅只是念出了npc人設中的問候台詞。

「謝——謝謝！遊俠大人！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您一生的追隨者！」老a雙手一伸，撲倒在地上。作為一名職業騙子，他的演技十分了得，加上此刻有感而發，他撲地的舉動極具視覺效果。

腦門撞在地上傳來的聲響就是最好的證明。

老a自然一眼就認出了李雅，官網早就給出了幾個轉職npc的人設圖，他早就將每一個職業npc牢記於心了。他覺得自己把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在了此刻，他老a何德何能居然被遊俠小姐姐給救了？

去他的火神，去他的隱藏職業吧！

雖然他這輩子還沒玩過雙槍流，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轉職遊俠了。

「咦？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李雅輕笑。

看見坑道蠕蟲破土而出的瞬間，李雅條件反射般發射出了鉤鎖，直接從樓頂滑向了老a所在的位置。能救下老a還是有一定運氣成分的，她看坑道蠕蟲也是黃名，似乎這只蠕蟲剛才擔心連她一起坑了，在半空強行轉移了咬合方向。

「遊俠小姐姐，我的隊友全都陣亡了，求求你，能不能帶我去你們的營地避難？」雖然老a並不知道本應在林中營地的遊俠小姐姐為什麼會如同英雄般出現在他的面前，但他絕不會放過任何能和小姐姐拉近關係的機會。

「不行。」李雅搖了搖頭。

她能直接查看到老a的聲望。

不到2000，離中立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她救下老a只是本能，這不意味著她會為了有趣的陌生人違反規定，就算老a再給她磕幾個響頭也不成。可看到老a可憐兮兮的表情李雅又有些於心不忍，現在外面到處都是畸變體，而它們沒有衝進來把老a分屍的唯一原因是她這個npc在這裡。

把老a扔在這裡獨自離開的話，他絕對凶多吉少。

「有了，我想到一個辦法，你現在沒有進入營地的權限，但在這附近有一個聯邦軍人建立的營地，我可以帶你去那裡。」

「遊俠小姐姐，您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