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 嚇個半死
我老婆是花木蘭 by 最後的煙屁股
2020-1-6 18:38
「咦,敬之這是做什麼?你何罪之有啊?」趙俊生故作驚訝。
毛修之連連磕頭,「陛下,老臣枉負聖恩,利用職權為興元會康斯坦丁一干人等提供庇護,謀取私利錢財,老臣有罪!」
趙俊生放下邊,從案幾上起身看著毛修之,他拿起茶盞喝了兩口,「毛修之,朕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老實人,可今日看來,你不但不老實,反而老奸巨猾!就這麼一點事情,值得朕大動干戈?」
毛修之額頭上的汗珠冒得更多了,他心中驚恐,不知道趙俊生說的是哪一件事情,只得又將自己另外一件貪贓枉法之事交代出來:「八年前興建御園,臣當時負責籌辦,利用職權貪墨十五萬貫!」
趙俊生道:「既然都說了兩件了,不如索性一股腦都說出來,免得朕一次又一次的逼問,朕的耐心可不好,你此時不說,接下來說不定連說的機會都沒有了!」
最後這句話把毛修之嚇住了,急忙開動腦筋開始回憶自己這些年犯過的其他事情,「五年前新豐縣令胡歸正送給臣十萬貫,托臣疏通朝廷上下各衙門,謀取天水太守一職······」
毛修之接連說了十幾件貪贓枉法,賣官鬻爵之事,一邊說一邊汗如雨下。
趙俊生靜靜的聽著,不時打開一本冊子看一下,那冊子上就記錄著這些年毛修之做出的政績和暗地裡做下的貪贓枉法之事。
沒了?」趙俊生合上冊子問道。
毛修之此時已經癱軟在地上,無力的點頭:「沒了!」
「彭」的一聲巨響。
只見趙俊生猛的一拍桌子,大怒道:「毛修之,朕看你真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跟朕打馬虎眼,你真的以為朕的刀不利,以為某人可以保住你嗎?」
毛修之原本並沒有被趙俊生發怒嚇到,他犯下這麼多事情,真要按照國法處置,肯定是活不了,因此他已決定受死了,但趙俊生最後一句話讓他想起了什麼,當場臉色再次大變。
他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交代,他前面放下的那些案子只涉及到他個人,也就是說無論怎麼判,都不會牽涉到他的家人和親族,但最後一件事情卻牽涉到整個家族。
趙俊生盯著毛修之的神色和眼睛,立馬知道他這一招詐術用對了,當即說道:「毛修之,你若是自己主動交代、爭取戴罪立功,朕還可以看在你這麼多年跟隨朕、曾經為大乾立國立下功勞的份上網開一面,只追究你一人,若是讓朕替你說······」
「陛下······臣有罪,臣交代,全部都交代,幾個月前,靖王約老臣見面,請老臣給他帶去的人安排一個職位,可朝廷官職豈能輕易相授?老臣當即拒絕,可隨後靖王拿出一本冊子,那上滿竟然寫著這幾年老臣暗地裡犯下的那些錯事,老臣驚恐萬分,既貪圖現在的權勢,又不敢向陛下坦白自首,只能順了靖王之意,從此受制於他!」
趙俊生面無表情,「這段時間,你都替他做了什麼事情,給朕一一說出來!」
「是,是!」毛修之答應,連忙把替靖王做的事情合盤脫出。
趙俊生本來不知道毛修之是否被靖王控制,他也只是猜測和懷疑,因為毛修之的秘密檔案上很不乾淨,這種人正是靖王脅迫拉攏的對象,如果是那些只有一些小問題的公卿大臣就不會輕易被靖王脅迫控制了。
這一次,趙俊生只是詐一詐毛修之,沒想到還真被他詐出來了。
趙俊生問道:「除了你之外,朝中只怕還有其他人被靖王脅迫和控制了吧?」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毛修之也就沒有什麼好繼續隱瞞的了,他說:「臣可以確定是有兩個,還有三個不確定首發
趙俊生對旁邊的康義德擺手:「拿那筆墨紙硯給他!把可以確定的人名寫上面,不確定的人名寫下面!」
康義德立即拿了筆墨紙硯過去放在毛修之面前。
毛修之伸出顫抖的手拿起毛筆,在潔白的紙張上寫下了五個人名,兩個在上面,三個在下面。
康義德拿起寫了名字的紙張送到趙俊生的御案前,趙俊生接過去看了看紙上的五個人名,其實他早有預料,因為這五個人在候官司的秘密檔案上最不乾淨,靖王也只有機會脅迫控制這五個人。
但按照毛修之所說,下面三個人是他不確定的,也就是說這三個人還不一定被靖王控首發
從紙張的筆跡可以看出此時毛修之的心情,忐忑、恐懼、惶惶不可終日!
趙俊生放下寫了人名的紙張,對康義德說:「拿酒來!」
康義德躬身行禮,轉身對一個太監擺了擺手,那小太監把放在火爐旁邊的溫酒拿起放在托盤上,又拿了一隻酒盞,到了一盞酒一起端到毛修之的面前。
趙俊生道:「毛修之,天氣冷,朕賞你一杯溫酒暖暖身子!」
毛修之無論是眼神還是臉部神色都露出驚恐之色,看向托盤上的酒壺和酒盞都如同畏懼的蛇蠍。
康義德在旁邊說:「毛大人,這可是陛下賜給給你喝的,你還不謝主隆恩?」
毛修之面若死灰,跪倒叩謝:「臣謝主隆恩!」
等行禮完畢,毛修之緩緩起身,伸出顫抖的雙手拿起酒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一句話在這一刻從毛修之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明明是一杯溫熱酒,可毛修之喝到嘴裡沒有半點溫度,甚至連酒味都沒有,他已經恐懼得無以復加,連溫度和酒味都嘗不出來了。
趙俊生問道:「毛修之,這酒怎麼樣?」
毛修之臉上恐懼之色越來越濃,他恐懼的違心道:「多謝陛下,好酒!」
「哦?既然是好酒,那就多喝一些!來,給他再倒一杯!」
太監又倒了一杯,毛修之看著那清澈的酒水倒入酒盞之中,被端到了他面前,他臉色慘白得如同死人一般。
一杯酒再次下肚,毛修之感覺自己全身漸漸失去了力氣,他緩緩倒下。
趙俊生頗為詫異,看向康義德:「你在酒裡下了毒?」
康義德連忙躬身道:「陛下,沒有您的旨意,老奴怎敢擅自行事?」
「朕只是想跟他開個玩笑,他不會是被嚇死了吧?你去看看!」
「諾!」
康義德走到毛修之面前把手指伸到他鼻孔下,起身對趙俊生道:「陛下,毛修之只是昏過去了,並沒有死!」
趙俊生搖頭歎道:「這老東西還真不經嚇,把他弄醒吧!」
康義德叫小太監端來一碗涼水,他張嘴喝了一口,盡數噴灑在毛修之的臉上。
毛修之受到涼水的刺激,緩緩睜開了眼睛,很快掙扎著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和胳膊,他瞠目結舌:「這······我沒死?」
趙俊生:「咳咳,怎麼著,你以為朕賜給你的是毒酒?」
毛修之呆了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陛下,老臣悔不當初啊······」
趙俊生看著毛修之說:「敬之啊,你今年高壽啊?」
「回陛下,老臣今年六十有八!」
「六十八了嗎?想當初你投效朕的時候是四十多歲,正當壯年,如今已過去二十餘年了,你也算是大乾王朝的功臣之一!歷代帝王中,能讓朕佩服的寥寥無幾,漢光武帝算一個,雲台二十八將,除岑彭早亡,餘者皆得善終,君臣善始善終也算是一段千古佳話,你這些年暗地裡所做所為雖該伏誅,卻並非十惡不赦,朕也不是刻薄寡恩之人,就不讓你走司法程序了,回去寫一道奏章乞骸骨告老還鄉吧!」
毛修之痛哭流涕,淚如雨下,「陛下隆恩,臣無以為報,僅能恭祝陛下龍體安康,大乾王朝萬世永存!」
趙俊生擺了擺手,毛修之起身退下。
冬暖閣裡又恢復了安靜,趙俊生批閱完奏章,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舒展了一下肢體,走到火盆旁坐下,伸出雙手烤火。
「康義德,去提醒賈越,他的時間不多了!」
「諾!」
毛修之乞骸骨的上書還沒有送到御前,消息就被賈越安排人放出了消息。
這個消息讓朝廷上下很多公卿大臣和官員都驚訝不已,這毛修之雖然年齡大了一些,但也不是最大的,在他這個年紀在朝為官的也不在少數,看那毛修之身體還算康健,他就怎麼捨得放棄手中的權力乞骸骨告老還鄉呢?
靖王趙挺收到消息之後立即派心腹去見毛修之,心腹很快返回。
「怎麼樣?毛修之怎麼說,他為何在這個時候乞骸骨?」趙挺立即問道。
王府詹事戴立德拱手行禮:「殿下,毛修之說他是不得已而為之,陛下還是念著他多年跟隨勞苦功高才允許他乞骸骨,他還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其他的就再也不肯多說了!」
趙挺皺眉:「毛修之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明白了,王坦之出事之後,父皇肯定是調閱了候官司的相關卷宗,毛修之此人這些年撈了不少,雖沒做什麼罪大惡極的錯事,卻也是亂了綱紀、犯了律法!」
戴立德這時說:「殿下,王坦之府邸周圍的情況已經摸清楚了,的確有刑部的人在蹲守,至於那周圍有沒有候官司的人就不清楚了,那些人都是成了精的暗探細作,咱們的人想把他們分辨出來只怕不容易!臣以為不能再等下去了,王坦之知道得太多,一旦他被刑部或候官司的人捕獲,刑部有好幾個官員都投靠了太子,太子若是知道此事,到時候借題發揮······」
趙挺點點頭,「還有我那二哥,這傢伙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別看他平日裡不聲不響,一副兢兢業業的樣子,實則鬼得很,他現在掌握著皇城司,我不信他沒有收到風聲,若是被他揪住不放,本王的麻煩可不小,你去安排,揪準時機就動手!」
「明白!」
次日上午,毛修之乞骸骨的奏章剛剛通過通政司送到御前,他寫下的五人名單中的前兩個就遭到了御史台的彈劾,這當然是趙俊生暗中命人授意的。
趙俊生看到了彈劾奏章後當場做出御批,發回御史台立即革職查辦。
隨著這二人被革職查辦,收到消息的靖王心中慌了,他已經感覺到父皇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要不然不會出現毛修之剛剛乞骸骨,立馬就有兩個受他脅迫控制的大臣被革職查辦的事情,這太巧了!
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除非有問題!
趙挺心中緊迫急速上升,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殺了王坦之,昨夜雖然已動手解決了監視王坦之家人的刑部暗樁,把王坦之的家人轉移位置進行了控制,但直到現在王坦之還沒有露面,這由不得趙挺不著急。
此時王坦之又何嘗不著急?昨夜他的府邸起了大火,他今早就收到了消息並悄悄前去查看,發現府邸雖然燒了,但是廢墟中並未發現屍骨,而且他還發現有刑部的捕快暗樁被殺死在附近。
他猜測要麼是候官司所為,要麼就是靖王趙挺派人所為,但是他又一想,既然刑部的人都被殺了,那肯定不是候官司的人幹的,候官司是請刑部協助辦案通緝王坦之,不可能去殺刑部的人,所以只能是靖王府干的。
王坦之此前畢竟是候官司司正,又受制於靖王,總想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因此對靖王的事情格外關注,還特意另派了單獨聯繫的暗探監視靖王,這一次終於派上了用場。
候官司,秘密監獄。
并州部主事崔仁被捆綁在木架上,身上的衣裳早已變成了布條,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這是賈越走了進來,幾個行刑的酷吏立即行禮:「見過司正!」
賈越問道:「招了嗎?」
其中一個酷吏說:「在屬下等的酷刑之下,崔仁承認在除夕夜見過王坦之,地點就在他家裡,兩人還一次次了一頓年夜飯,隨後王坦之離開,後來王坦之又聯繫過他,打探了一下我們內部的動作!」
賈越問道:「王坦之在哪兒落腳,他招了嗎?」
「沒有,他說王坦之應該在長安城內有專屬的安全屋,但沒有人知道在哪兒!」
賈越走到崔仁面前問道:「王坦之在哪兒?」
「司正······屬下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給我繼續打,往死裡打!」賈越說完往後一退。
旁邊一個酷吏拿起火盆裡燒得通紅的烙鐵走過去,崔仁面露驚恐,在烙鐵印在他胸膛之前終於崩潰了,大叫:「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