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發瘋

而馬一鳴化成那個樣子，他的腦中現在也是一片混亂，說實話，從他開始念大悲咒的時候，卷毛就在那一個勁的吵，讓他趕緊離開，這些靈魂到時候能收多少收多少，除掉那個水嗜的時候，他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陰德漲了一些，做不過一兩萬的模樣，現在的幽冥令已經沉默多了，很少出來主動報數，甚至馬一鳴都懷疑之前所遇見的，是不是一個夢。

當然了，范無救不就早就說了麼，前段時間地府大亂，這幽冥令的作為所有地府陰司常用的通信工具，也出現了問題，換句話說，幽冥令曾經腦殘過一段時間，只不過這段時間後，是繼續腦殘，還是腦殘結束，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地牢很大，而且宛若迷宮。

正常狀態的馬一鳴都無法從一個普通的宅院裡面出來，就不要說一個長得像迷宮的地牢了，馬一鳴在這種狀態下，急吼吼的衝了出來，他的腦袋是混沌的，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

但是，他迷路了。

旱魃狀態下的馬一鳴，迷路了根本不會像是正常狀態下的那個一樣，溫吞吞的找出口，他所做的，就是跟個發瘋了的怪獸一樣，拆房子。

面前出現了一堵牆，直接撞開。面前出現了一個牢籠，直接撕裂。面前出現了一群女人守衛，看都不看直接扔。

馬一鳴瘋狂的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整個地牢簡直就是水深火．熱。

他不知道怎麼七拐八繞，仗著自己身體強橫，硬生生的排除萬難，走到了一個跟別處地牢不一樣的地方。

這別的地方的地牢跟馬一鳴和林善水之前所遇上的都一樣，一個牢籠，一灘沼澤地，然後幾個可憐的男人被泡在裡面，有些人已經泡的連渣都不剩了，有一個牢籠裡面，馬一鳴「撿」起一個人來，這個人漂浮在那片帶著各種各樣的毒蟲的沼澤上面，露出來的部分好像還挺正常，且這個人還有薄弱的呼吸，就是出不來。

馬一鳴幫了他一把。

但是將他從地牢裡面拖出來之後，馬一鳴眼睛裡面的紅色似乎都給嚇退了不少。

因為那人淹沒在沼澤地裡面的半截身子，已經是森森白骨。

馬一鳴把那人丟在地上，那傢伙摔在地上的聲音，像是一個空殼子，然後，從那的七竅當中，爬出了一個又一個黑色的蠱蟲。

馬一鳴眼裡的瘋狂減少了一些。

而當他走到那個特殊的地方的時候，卻直接愣住了。

這是一個開闊的地方，面積大概相當於一個小型的足球場，青石鑄就，整個地方散發著一股血的腥甜的味道，空氣裡面甚至都是粘稠的感覺，除此之外，牆壁上到處懸掛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屍體。

他們被人用各種奇怪的姿勢釘在牆上，有些人是倒掛著的，有些人，是四肢都釘在上面，這地方是那種帶著綠色苔蘚的青色石頭砌成的，地板上一層厚厚的、且已經變成了黑色的血污，馬一鳴進來的時候差點被那東西給絆倒，而牆面上，卻已經看不出石頭的顏色。

這些屍體，有些屍體上還有肉，有些卻什麼都沒有了，可這些屍體，無論身體變成了怎樣一副模樣，他們的頭顱都是一點傷口都沒有的，甚至，栩栩如生。

他們都是半睜著眼睛，從眼睛裡面透出來的光，好像在打量著馬一鳴，又或者是在嘲笑他，而房間的中央，是一個血池，池子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馬一鳴剛過去的時候，似乎能在那池子裡面看見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是個黑色的。

他站在這個地方，感覺到整個房間裡，似乎不止他一個人。

周圍的那些屍體分明已經死去，可他們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他們的眼睛像是還有意識，他們若是一個個朝著馬一鳴呼救的話，或許馬一鳴會考慮救人，但是這些人一個個被釘在牆上，都用一種看戲，或者嘲諷的眼神看著他。

馬一鳴的腦袋裡面本來就是一片混沌，被這周圍這些死人這樣盯著，或許這些死人，只不過是被人故意擺成那樣，根本沒有靈魂的他們如何會這樣嘲笑的盯著馬一鳴？

可此時的馬一鳴，腦中不斷的回想著那一雙雙嘲諷的臉，一雙雙嘲諷的眼睛，半睜半閉，似笑非笑，這些臉像是走馬燈一般，一個個出現在他的眼前，然後又離開。

馬一鳴像是瘋了一樣，站在原地用自己的雙手胡亂揮舞著，彷彿這樣，就能將他所能看見的，不斷圍著他環繞的那些臉給掀開。

「嘻嘻嘻嘻……你還算是人麼？」

「你看看他的那個樣子，那麼大，從盤山鎮出來，你就已經不是人了。」

「你連人都不是，你如何去面對瓊華。」

「瓊華就算了，除了瓊華，他還奢望林素柔，憑什麼？」

「……」

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在馬一鳴的耳中，像是一群人在吵架一樣，只不過，是馬一鳴跟一群人在吵。

他像是瘋了似的，亂摔亂打，甚至將牆壁上那些已經釘得死死地屍體都一個個拽了下來，用腳踐踏：「我不是怪物，我是人，我是人！我不是怪物，我是人！我是人！」

吼！

地牢的深處，馬一鳴發出憤怒的吼聲，像是野獸一般。

林善水還呆在原先的地方，一聽到地牢裡面這樣的聲音，首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就反應了過來，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被馬一鳴差點掐死，林善水表示接受無能，甚至還有些怨懟，但是聽到馬一鳴的叫聲之後，他突然意識到，現在的馬一鳴不正常，他需要人幫助，而不是讓所有的人都背棄他，即便林善水現在過去，馬一鳴很可能掐他，甚至會掐死他，但是林善水還是要去，不是因為從前的那個事情的愧疚，而是因為：

馬一鳴是他的朋友。

林善水撐著牆，剛剛摔到地上的時候崴了腳，他一瘸一拐的從地牢裡面走了出來，然後一出來，就看見地牢裡面的景象，徹底傻在那裡。

「臥槽……」

林善水的面前，是一條康莊大道，這大道直通馬一鳴的所在處，無論是牆壁，還是牢籠，或者乾脆是一塊鐵板，它們的中央都有一個大洞，看的出來，是一個發瘋了的傢伙，一路拆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