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雙目失明

卻也來不及了，這右眼，也讓馬一鳴給挖了出來。

林老將馬一鳴手中的眼睛拿了過來，笑瞇瞇的說道：「這才對嘛，你一開始讓我動手，不就還能留著一隻眼睛，多划不來。」

馬一鳴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雙眼的疼痛讓他無法忍受，他本來應該怨懟，可心裡卻是一片平靜，出奇的平靜。這種事情，好像曾經發生過。

正如林老所說的一樣，他閉上雙眼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對於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很靈敏，他能夠清楚的聽見邊上的任何聲音，比如林素柔的哭聲，林素柔朝著自己一點點的爬過來的聲音，林素柔的母親攔住林素柔的聲音，母女的害怕顫．抖，母女的恐懼，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仿若這個世界從未真的從馬一鳴的身邊消失過。

他感覺到林老朝著林素柔的母親走了過去，像是給了林素柔的母親什麼東西，然後他說道：「吃下這個，治療你女兒，你所剩下的能量不多，也只能救治你的女兒，如果你選擇救了他，你女兒就得死，你明白嗎？」

林素柔的母親嘴裡喃喃的說著什麼我懂之類的話，接過那東西一飲而盡。

馬一鳴覺得，那東西絕對不是自己的眼睛。

林老朝著馬一鳴走了過來，將馬一鳴的右眼放在嘴裡大聲的咀嚼著，甚至那眼睛裡面的汁液和血水都濺到了馬一鳴的臉上，林老將嚼爛了的眼睛「噗」的一聲吐在了地上，他的嘴裡帶著濃重的腥臭味兒，聞之欲嘔，他囂張的指著馬一鳴說道：「馬一鳴，你就是個傻子，就你這樣的傻子，也想跟我鬥。」

馬一鳴正欲說話，林老像是未卜先知似的說道：「哎哎哎，你可別怨我，我說到做到，林素柔還活著，你嘛，卻跟死了沒什麼區別，你說是不是？尊者？」

馬一鳴心頭大驚。

「怎麼，好奇我怎麼知道？」林老冷笑一聲，陰鷙的眼睛斜眼看著馬一鳴：「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會苟延殘喘到今天，尊者，你沒有想到吧，你所說的佛，你所說的輪迴，它們庇護你了麼？你都成旱魃了，還想著皈依佛門麼？從今往後，我就看著，你怎麼在我的手裡慢慢的熬死。」

林老說完，就準備離開。

小芳和老者如何會等得他離開，直接就衝了上去，林老大叫一聲：「來的好。」雙手結出一個奇怪的印記，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佛像，那佛像看起來十分的兇惡，根本不是正兒八經的佛像，一看都知道是什麼邪神之類的，小芳和老者還準備進行攻擊，卻被那佛像宛若實質的眼神一瞪，什麼都給忘記了。

小芳和老者被定在原地，他們的眼神從很有神采慢慢的到一點點的變暗，最後，變得像是兩顆蒙上了厚厚的灰塵的玻璃珠，沒有一絲神采，呆呆的跟著林老離開。

「馬一鳴，你就在這個地方等死吧，你的部下，我接收了，是煉屍的好材料，哈哈哈哈……」

林老剛說完，馬一鳴像是瘋了一樣朝著林老的方向衝了過去，但是他看不見，沒了平衡能力，一跑過去竟然摔倒在地上，馬一鳴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疼，眼睛疼，身上疼，最疼的，還是心……

馬一鳴蜷縮在地上，像是一個嬰兒一般將自己保護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瞬間什麼都失去了，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就不應該相信林老。

林素柔一點點的爬到馬一鳴的身邊，她扶著馬一鳴，衝著自己的母親喊道：「你救他，你救救他。」

母親搖頭，「孩子，我的能量只夠救你，你是我的女兒，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這個男人一生就這樣了，他竟然選擇相信林老，素柔，姆媽告訴你，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一個林家人。」

林素柔像是瘋了，她大吵大鬧，狀如瘋婦，她說：「如若你不治好他，我便要這條命還有什麼意思？我要他活著，健健康康的活著，我的能量耗盡，是我自己活該，關他什麼事兒？」

她的樣子決絕，眼裡透著狠勁兒，母親無奈，只得暫時答應，林素柔一臉溫柔的趴在馬一鳴的身邊，緩緩的說道：「我母親答應治你了，我母親答應治你了……」她只說了兩遍，聲音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東西掐斷了一般。

馬一鳴慌慌張張的坐起來，尋著林素柔，就聽得林素柔的母親泣不成聲的說道：「孩子啊，對不起，姆媽只有這點能量能夠救你，姆媽不希望你出事啊，姆媽看見你出事，心裡就好難過。孩子，你要好好的……」

她說完，衝著馬一鳴說道：「伢子（小男孩的意思），別怪我狠心，素柔是我的命啊，我不得不……」

馬一鳴擺了擺手，他的聲音嘶啞：「沒事。」

馬一鳴就這樣倒在地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

夢中的他不知道是前世，還是什麼時候，他穿著僧侶的長袍，剃著光頭，在路上行走著，然後迎面而來一個人，神色鬱結，好像無比難受的模樣，馬一鳴便走近，問道：「施主有什麼煩惱呢？」

那人很煩，說道：「我的煩惱同你說了，你也不能解決。」

「你同我說了，說不定我就有辦法。」

然後那人說道：「我家中的老母親快看不見了，需要一隻眼睛，我不知道上哪去弄，所以煩悶。」

於是馬一鳴就看到那個長得跟自己差不多的和尚佛號一聲，然後說道：「就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好煩悶的呢？我的一隻眼睛送給你吧。」

他說著，竟然真的將自己的左眼挖了下來，遞給眼前的青年。

沒想到那青年氣急敗壞，一把摔了那和尚手裡的眼睛：「你咋就這麼快呢？我還沒有說是左眼睛還是右眼睛，你怎麼就挖了呢？我要的是右眼睛！」

這個場景，同林老的如出一轍，馬一鳴也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