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要你的眼睛

「你說了這麼多，我不過看場戲而已。」林善水邁著優哉游哉的步子，從遠處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穿著背心和短褲衩，腳上鬆散的穿著一雙爛拖鞋，手裡還抓著一大把東西在一點點的吃著，那模樣，老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成天沒事在家呆著的頹廢老倌子（老頭）。

林善水走路的時候，馬一鳴才注意到了腳下。

整個林家宅院裡面什麼鬼都沒有，地面甚至連根草都不長，堅．硬的紅壤土地上，有一層厚實的，暗紅色的東西格外顯眼，馬一鳴蹲在地上，用手摳了摳，發現是已經凝結了的血塊。

他眼裡都是震驚。

因為這就代表著，整個林家宅院，所有流淌著這種暗紅色的東西的地方，都是被血液所浸染過的。

這得多少條人命才夠啊。

林善水走近的時候，老者和小芳都齊齊的後退一步，黑麥的嘴裡發出尖銳的「吱吱」的聲音，讓馬一鳴像是反應過來一樣，他打量了一下林善水，才驚呆了。

老遠的看著林善水的時候，這貨就一手抓著什麼東西在吃，再加上這廝穿著鬆散，馬一鳴一直都以為這貨只是吃這瓜子或者其他乾果之類的東西，但是當林善水吊兒郎當的走近的時候，馬一鳴才看清楚他的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那都是反黑白分明的眼睛。

而且從個頭上來說，應該都是人的眼睛。

林善水從左手上拿出一顆沾染了血水的眼睛，丟在口中，咬的嘎崩脆。

從他嘴裡也有不少白色的或者黑色的東西流了出來，林善水用手指抹了去，然後放在唇邊一點點的舔著，白色的和黑色的還混著淡紅色的血液從他的指縫之間流了出來，掉落在那看不出顏色的背心上面，混著一股難聞的死人味兒，馬一鳴差點把昨晚上吃的烤肉都給吐出來。

若不是小芳和老者都在，馬一鳴覺得，自己能吐他一臉。

「你是……」馬一鳴想起來這個場景特別的熟悉，他靈光一現，他還真見過有人如此熱衷的吃眼睛，生的眼睛，只不過上一次見到的時候，他吃的還是動物的眼睛……不對，應該是人的眼睛，因為那動物是活生生的人變得，喜歡吃動物的眼睛，這不就是鬼鎮的幻境當中，那個詭異至極的馬威猛嗎？

「你是林老。」馬一鳴終於順過了氣，衝著林善水肯定的說道。

林善水嘿嘿一笑，露出慘白的牙齒，那牙齒上甚至還夾雜著一個眼睛：「嘿嘿，你總算想起來了，臭小子。」

「你不是死了麼？」馬一鳴清楚的記得，老者跟自己說林老犧牲了自己，將整個身體都獻祭給了魔鬼，所以在第一時間，那老者就直接化成了一團血霧，走到了那個紅色的光柱當中，那現在出現在馬一鳴面前的，又是誰呢？

整個林家，該不會有第二個喜歡吃眼球的變．態吧？

「我是死了，可我又活了。」林善水，哦，不對，林老盯著馬一鳴說道：「我活著是要振興林家，我活著是要除了你這個禍害。你把我林家害成這樣，你覺得我會放過你？」

「這些，都是林家的血脈，你嘴裡吃著的，都是林家的眼睛，是你葬送了整個林家，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你們陽無常，如果不是你們偏生要來取我性命，我如何會使用這樣的法子，命啊，多重要啊，老子不捨得走，你們誰都沒有權利讓老子走。」

馬一鳴動用了幽冥令。

他就是想看看，眼前這個人，壽命究竟幾何？但是一向百試百靈的幽冥令照射在林老的身上之後，竟然什麼聲音也沒發出，甚至在林老的身上也沒看見有任何的數字出現。

「升二品陰司了，不錯啊。」林老說道：「你今天若是來取我性命的，我們就大幹一場，可我知道，你今天，是來求我的。」

馬一鳴愣了愣。沒錯，他今天是來求人的，如果不這樣，林素柔有可能會死去。

林家曾經也出現過一個九天玄女血脈的人，也曾經用掉了所有的招數，但是還是活了下來，這種事情年代久遠，其實從一開始馬一鳴就不對林善水抱希望，搞不好這樣的事情，林善水聽都沒有聽過，恐怕只有林家的長輩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而現在，林老在這裡。

他總覺得，這裡面是不是巧合的太過了。

「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樣子。」看著針鋒相對的馬一鳴，站在一旁的林老笑瞇瞇的說道。

馬一鳴一身硬氣，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低頭，他已經想好了解決的辦法，如果林老不告訴他如何給林素柔保命，那麼他就直接打斷林老的腿，以暴制暴，非常簡單。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林素柔，突然溫柔似水的說了一句：「我要救她，你有辦法麼？」

林老哈哈大笑：「這就是你的誠意？」

他一拳朝著馬一鳴打了過來，馬一鳴被震得後退一步，一口鮮血差點噴出來，但是讓他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後退了幾步，將靠在背上的林素柔放在了地上，讓小芳和老者照看著，馬一鳴儘管是硬壓下胸口中的血氣翻騰，但是臉色依舊蒼白，小芳和老者看著，就想上前同林老拚命。

「有誠意的話，應該跪著說吧。」

林老的話猶在耳邊，馬一鳴看了看地上的林素柔，又看了看林老，腦中天人交戰，他冷笑一聲：「林老，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一拳我受了，你若想以後都清淨的活下去，就別想著這個時候惹怒我，你以為你所修的歡喜佛還真的是你的救星麼？」

馬一鳴說著，翻轉了右手，他手心有一個卍字，淡淡的閃著金光。

「佛印？」林老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陰鷙的小眼睛盯著馬一鳴，笑道：「行，你有佛印，也算是跟我同源，大家都是佛祖的信徒嘛，下跪就免了，不過，我要的東西，你可給不起。」

「你說的出，我就給的起。」馬一鳴咬著牙說道。

「我要……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