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死去的守衛

面對馬一鳴的質問，林善水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吶吶的沒有說話。

「你一開始就提醒我，要小心，怕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只不過，卻知道的並不完全，對不對？」馬一鳴淡淡的笑道：「也正是因為你的提醒，一開始我也是很小心的，後來卻鬆懈了，因為我發現，似乎矛頭不是針對我。」

馬一鳴的雙眼像是能看到人的心底，同他對視的時候，林善水有一種被看透了的感覺，這種感覺在林善水第一次遇上馬一鳴的時候也有過，那個時候的馬一鳴身體被陽無常所佔據，僅僅只是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壽命。

如今的馬一鳴，似乎漸漸的同體內的那個陽無常融合，林善水也吃不準，現在的馬一鳴很少出現眼睛變漆黑的情況，林善水也搞不清楚他現在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只覺得，從前那個傻乎乎的愣逼，好像越來越遠去。

「可後來，當所有的賓客開始給我敬酒，拉著我不讓我說話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個圈套，在我一看到越玲玲的時候就發現她是丟魂體。」馬一鳴皺著眉頭說道。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在林善水的印象裡，馬一鳴似乎對這些東西都不熟知，這是誰給他填鴨了麼？

「我也不知道。」馬一鳴摸著腦袋迷迷糊糊的模樣，倒是同之前那個傻乎乎的愣逼有幾分相像：「在我看見越玲玲的時候，我的腦中自動出現了這個詞，也明白是什麼意思。」

林善水點點頭，看來跟他想的一樣，陽無常已經漸漸的同馬一鳴融合，他捏了捏拳頭，狠下心來說了一句：「你還是離開吧。」

「為什麼？」

「你不知道陽無常這三個字對湘西來說意味著什麼。」林善水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有沒有問過帶你的陰司，為何湘西這麼大一塊地方，卻甚少出現陽無常？」

馬一鳴一愣：「這個我倒是沒問，我還以為天大地大只有我是呢。」

林善水差點吐血，在某些常識的方面，馬一鳴還是那個快活的小愣逼，什麼都不懂。

此時的馬一鳴卻有幾分懂了：「我知道了，為何我第一次見到你父親，你父親就要用丟魂體來對付我，為何你父親會專門在牆壁的外頭下了催情蠱，就是為了困住我的元神，填補那越玲玲的一魂一魄不說，越玲玲還會因此成為煉屍最頂級的材料，你父親，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對不對？你說的？」

林善水咬牙，這個事情還真是他說的，只不過現在他有些後悔，但他在馬一鳴面前卻不想承認，因為他怕他承認了，會因此失去這個朋友。

好在馬一鳴自己得出了答案：「陽無常是不是看一眼就能分辨的出的？」

林善水一頭黑線的點頭，連忙說道：「是的。」

「帶我去見你父親吧。」馬一鳴這話雖然是對林善水說的，卻絲毫沒有等待林善水，而是自己徑直的朝著五太太的房間走了過去，林善水還想說什麼，搖搖頭，歎口氣，只得跟在他身後。

這五太太的那些家兵倒沒有阻攔馬一鳴，相反，他們一個個靜靜的站在原地，跟個雕塑似的，沒有靈魂。

林善水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到這些守衛，這畢竟是林家僱傭過來的，他養尊處優慣了，這些人他看了二十多年，也不會覺得有多新奇，自然不會注意，但今天不同，林善水幾乎是帶著忐忑的心來到這裡的，五太太他接觸不多，可也知道對方不好惹。

「這守衛……」林善水走著走著，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馬一鳴頭也沒回，淡淡的回了一句：「怎麼，你們林家不是煉製屍體的麼？連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

馬一鳴說的沒錯，這些守衛，都是死人。

一開始的時候林善水都沒有發現，只覺得這批守衛的素質還真高，一個個站的筆直，連眼神表情都一模一樣，看著就威風凜凜，莊嚴肅穆。可經過馬一鳴這麼一說，林善水也覺察出來，這些人不單單是沒有動，他們的身上還沒有一絲生氣，連呼吸聲都沒有，他們的臉上大多數都帶著青銅製的面具，手上有很多油，身上還有一種怪味。

這種屍體是林家最為粗製濫造的一種屍體，林家煉製的屍體分為好幾個等級，最低級的就是鐵屍，眼前這些守衛，都是鐵屍。

可即便是最低級的那種，也都刀槍不入，且十分聽話，若是這些屍體突然行動起來，恐怕五十個馬一鳴，都只是給人家塞牙縫的。

想到這裡，林善水倒抽一口涼氣，腿有些發軟，他開始覺得貿然的闖進這裡不是什麼好主意，連忙說道：「我們回去吧？要不乾脆等到早上我們再找我老倌子，我老倌子很疼我的，這麼晚了，去打擾他不好吧？」

馬一鳴沒有回頭，聲音還是淡淡的：「你怕了？」

林善水連忙說道：「我怎麼會怕？這是我們家煉製的東西，我們家的子弟身上都有特殊的香囊，這個香囊會讓這些屍體不攻擊我們，但是你沒有……」

林善水還想說什麼，卻硬生生的止住了。

因為他看到，原先一臉愣逼的馬一鳴，如今在用一種特殊的步伐行走著。

他用這樣特殊的步伐行走在那些屍體邊上的時候，那些屍體像是沒有看見他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馬一鳴的步伐使得他像是一隻花蝴蝶一般穿梭在這些屍體當中，甚至他的腳下還因此出現了虛影，林善水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馬一鳴提著一口氣，用特殊的步伐很快的移動到了五太太的房子門口，這一塊空地上，沒有任何守衛。

此時的馬一鳴是被黎瓊華的殘留意識操控著的，黎瓊華的意識操控馬一鳴的身體來有些吃力，在五太太的房子門口，馬一鳴像是突然從雲端跌落一般，踉蹌幾步，好在這貨還記得後頭跟著一個林善水，愣是沒摔倒在地上。

馬一鳴這一手，已經讓林善水奉若神明，慢悠悠的林善水優哉游哉的走上前來，與馬一鳴的虛影腳步不同的閒庭信步：「馬兄何時變得這樣厲害了，簡直太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