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啟程

「喲，還不好意思。」林善水在一旁說道：「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了，你不相信我麼？」

「我當然相信你，我就隨便問問。」馬一鳴笑了笑，臉上有些不自然。五鬼道他是沒有聽過，但是白蓮教三個字如雷貫耳，清末的時候很多人信奉這個倒是真的，可官府的態度似乎是趕盡殺絕啊，況且，五鬼道這三個字，聽上去都讓人不大舒服。

林善水應該沒有說實話，但是馬一鳴也能夠理解，自己畢竟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有些事情，少瞭解一些是好的。

「對了，你們經常說什麼野仙之類的，真是神仙？」馬一鳴問道。

「你今天所見到的耗子，還有附身在我身上的，應該是黃皮子，啊，就是黃鼠狼，都屬於東北那邊的野仙，仙這個詞兒啊，在中國很玄奧，神仙稱作仙，鬼也是仙，包括有靈氣的動物可以元神出竅的，也是仙，就跟碎骨嫩兒在盤山鎮的意思是膝蓋，在我家那邊，卻是腳踝的意思一樣。」林善水看著馬一鳴像是一頭霧水的模樣，便順口解釋了一句。

這個解釋很形象，至少馬一鳴這個愣逼一下子就聽懂了：「你的意思就是一詞多用唄。」

「不是一詞多用，是這個詞的意義真的很廣泛，野仙只是一種好一點的說法，說的難聽點，它們只是些精怪而已，」林善水比劃了一下：「你知道人體內不是有氣麼？你沒練過氣功，但是應該知道點吧？」

「知道。」馬一鳴點點頭，嘴角上咧，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不過我不需要練氣，我力氣大。」

林善水也跟著笑了笑，正色道：「人身上有氣，無論你練還是不練，一定會存在，只不過練氣之後，氣就會規整一些，但是動物身上也有氣，不光人會練氣，動物也會，動物練氣練到一定程度，比人身上的強大的時候，就可以用自身的氣去影響人，操控人，剛才你看到我，我剛才那樣，就是被氣所影響了。」

「你那不是被附身了嗎？」馬一鳴小聲嘀咕了一句。

林善水聽到了，一頭黑線，咳嗽一聲：「你看看我，我之前留過洋，讀過書，我開始不打算繼承家業的，後來那幫老東西一定要將這個破事扣在我的頭上，我才開始學這個，你說我半桶水我也沒辦法，我當然容易被氣影響。」

「哎呀你就承認了吧，不就是被附身麼，就你那體質。」三娘聽到兩人的談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天井冒了出來，一臉嫌棄的看了林善水一眼。

林善水不停的咳嗽。像是真的得了風寒一般。

馬一鳴不傻，這個時候繼續詢問肯定沒有結果，於是他換個問題問：「那東北那邊的動物怎麼會跑這邊來？這距離可真夠遠的。」

「不知道啊，群體遷徙，或者閒著沒事兒干唄，要不就是戰亂時期，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嘛，好了，不說這些了，咱還是隨便收拾收拾睡覺吧。」林善水不想同馬一鳴說的太多，或者說現在真的是晚了，他即便是收拾的時候，眼裡都透著疲倦。

馬一鳴點點頭，卻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朝著屋內看了一眼，驚奇的說道：「不對，剛才蜷縮在這邊的女屍怎麼不見了？」

「你說什麼？」林善水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臉驚慌的朝著四周尋找著。

「別找了，」三娘的聲音再度傳來：「你找不到的，耗子走了的時候那女屍就消失了。」

「那要是丟了……」林善水瞪大了眼睛。

「你覺得會丟麼？」三娘的聲音淡淡的響起：「且不說你已經將屍體移交給了我，再者，你忘記這湘西南邊的十三個縣，都是誰家的麼？」

林善水的嘴角綻放出笑容：「是是，我倒是忘記了，這都是我家的，怎麼可能丟，我立馬聯繫他們。」林善水說著，便急匆匆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他咋聯繫？」馬一鳴耿直的收拾東西，一臉疑惑。

「符咒唄，或者托夢？」三娘的嘴角溢出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馬一鳴。

馬愣頭青站在原地，愣是沒反應過來，他倒是想著既然瓊華也可以同他在夢中相見，那麼林善水也應該可以，至少是應該可以。

馬一鳴一想到夢中還可以見到瓊華，便胡亂的收拾一下，很快的就爬上．床，即便現在空氣裡面都漂浮著灰塵，這廝還是很快的進入夢鄉。

馬一鳴倒是抱著希望，只可惜一．夜無夢，早上起來的時候，這愣頭青的眼下都是烏青的。

早上的林善水碰上馬一鳴：「中午我們準備出發了，你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馬一鳴沒有回答，他倒是覺得，就留下這麼個爛攤子給三娘好像有些不太合適，所以在離去之前，他和黑麥，幫著三娘收拾了好一頓屋子，倒是得了三娘不少的誇獎和青睞，當用過午飯出門的時候，三娘還給馬一鳴塞了不少乾糧，樂得這貨合不攏嘴。

女屍的事情等於就是交給三娘和林家的其他的人處理了，馬一鳴隱約的猜到，三娘同林家應該是有點關係的，否則，這幾日他們兩個人在三娘這裡白吃白喝，昨晚的事情還弄得三娘的房子都快倒了，可三娘卻沒說什麼，還送給他這麼多的乾糧。

所以一路上的馬一鳴都很得瑟。

這一次，他倆的身後沒了幾具屍體，走起路來也很快，馬一鳴還沒到過這麼遠的地方，完全就靠著林善水手中的羅盤認路，走到下午的時光，這貨找到了個村莊，在三塊光洋的誘．惑下，村子裡讓出了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輛牛車，在老村長的驅使下，朝著附近最近的一個縣城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按照林善水的說法，去他林家，最快的方法還是走水路，順著渠水一路往北，再途徑幾個支流或者走陸路，很快就能到林家的總部了。

那個時候的馬一鳴，從來沒有想過，離著這裡天遠地遠的林善水，怎麼就想到來湘西南部的一個彈丸小鎮上，遇上他這樣一個愣頭青，然後熱情的施以援手呢？此時的馬一鳴，只感激林善水的仗義相助，以及他所能夠帶來的關於瓊華的消息，其他的，沒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