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殘留的意識

馬一鳴和黎瓊華在腦中商量著說話，卻絲毫沒有注意林善水的小動作，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嬌娘所化成的白色的星光，大部分帶著後續的能量進入了他手中的小錦囊當中。

後來的馬一鳴想到這一點，就悔恨當初自己的粗心大意。

此時的馬一鳴有些不能接受，衝著腦中的黎瓊華說道：「你這樣做，一點都不像是我認識的瓊華。」

「我本來就不是黎瓊華。」腦中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你這樣的婦人之仁是不對的，那種東西放出去就是助紂為虐，你現在不能理解，以後也能理解。」

「你要是不是黎瓊華，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的腦中？」馬一鳴渾身一抖，很憤怒的說道。

「你倒是對黎瓊華忠心，不枉她相救你一場，你也不用憤怒，我存在不了多久，我不是黎瓊華，卻也是黎瓊華。」那個聲音冰冷的說道。

馬一鳴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憤怒，而且這個時候他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只不過腦中那個聲音所說的話讓他聽得雲裡霧裡，正當他想詢問的時候，那個冰冷的聲音再度傳來：「我只是黎瓊華在你腦海中留下的一點殘留意識罷了，為了讓你完成她的使命，她救了你，自己也消失了。」

「她去哪了？」馬一鳴一愣，連忙問道。

「去哪？呵呵……」那聲音顯得很黯然：「馬一鳴，你不要找了，你找不到的，她死了，懂麼？她是千年的旱魃，她把自己的心臟給了你，把活命的希望給了你，為了就是讓你活下去，因為她愛你，她愛了你累生累世，生生世世。」

馬一鳴聽得雲裡霧裡，他不懂什麼是旱魃，但是從那個聲音裡面，他能夠得到一點信息，黎瓊華是愛著他的，所以才會把活命的希望給了他，他本來是要死的，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馬一鳴問道：「你的意思，我和黎瓊華上輩子就認得？她是我的戀人？」

對於這一點，黎瓊華的殘留意識卻沒有回答，只是說：「馬一鳴，我所殘留的意識不多，堅持不了多久，不久之後便會有人頂替我的位置，教你如何成為一名陰司，你的路，還很遠。」

「我到哪裡可以找到你？你在哪？」馬一鳴驚呼出聲：「你不要走，你在哪啊，你去哪了？」

沒有人回答他，馬一鳴感覺自己的腦中像是被劈開了一樣，他有一絲明悟，卻又像是沒有：「瓊華，無論你在哪，上刀山下火海，即便是追到了地獄，我也要把你追回來。」

林善水倒抽一口涼氣，目瞪口呆。

馬一鳴站在原地沒有動靜，而這個鬼樓裡面的靈魂因為馬一鳴的出現攪亂了一池的春水，嬌娘的消失，讓這些鬼魂成了無主之物，一個個眼神呆滯的漂浮在邊上，像是一尊尊沒有靈魂的木偶。

林善水整理了半天，將臉上的血跡給摸了，然後鬆開了身上的若蘭，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馬一鳴的邊上，這愣貨分明還在沉浸於剛才的事情，連著林善水靠近都沒有發現。

「這個……你想知道黎瓊華的下落。」林善水斟酌著怎麼開口，最後乾脆開門見山。

林善水的話讓馬一鳴抬起頭來，一臉茫然：「是啊，我想知道黎瓊華的下落，可是她卻告訴我她死了，找不到了，她把心臟給了我，把活命的希望給了我，林善水，你不知道，我本來是要死的。」

林善水陡然間瞪大了眼睛，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她把心臟給了你？」

馬一鳴被他嚇得一愣，傻乎乎的看著他：「怎麼？」

「沒事，沒事，」林善水訕笑兩聲，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他一把扳過馬一鳴，把頭靠在馬一鳴的胸膛，聽了一會兒，喃喃的說道：「不對啊，為什麼會有心跳呢。」

「滾蛋。」馬一鳴一頭黑線的推開林善水：「沒有心跳老子不是死了麼？」

林善水訕笑：「那是，那是，不過你這種情況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你知道我也就是個半桶水，你可以跟我回去林家，我家那些老傢伙說不定知道原因，也就能提供點線索，讓你找到黎瓊華。」

「真的？」馬一鳴現在就像是溺水的人，隨便一根稻草都能夠當做救命的。

林善水被馬一鳴抓得毛骨悚然，這廝的力氣不小，應該說要剪指甲了，林善水忍著疼，小心翼翼的掰開馬一鳴的手：「這個你放心，我雖說不能給你什麼百分百的保證，但是線索，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馬一鳴點點頭，人還在恍惚，現在也就大概是黎瓊華的信息，能讓這位眼神裡面有幾分清明了。

林善水正斟酌著說什麼，這畢竟現在嬌娘都被收服，整個鬼樓形同虛設，他就可以著手破陣，然後拿走老祖宗留下的那顆珠子，但是馬一鳴現在的狀態，林善水甚至懷疑會不會在下樓梯的時候直接滾下去。明顯心不在焉嘛。

林善水正琢磨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後背陡然一涼，那種徹骨的冰冷前所未有，彷彿刺進了心裡，比起剛才嬌娘的威壓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讓林善水渾身都打顫，腿上一軟，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這種冰冷的氣息，連著之前對嬌娘的威壓視若無物的馬一鳴，都能夠感覺到一二。

馬一鳴回頭，就看見他們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穿著白色的衣服，帶著高高的帽子的人，那帽子比那人的兩個頭還要高，那帽子上還寫著字。

馬一鳴是個白丁，不識字，但是那帽子上的字他是從未見過的，可卻本能的認識，那帽子上的字，寫的是：一見發財。

那影子出現的同時，邊上的如同木偶一般的鬼魂們像是有所感覺一般的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那白色高帽人，並且緩慢的朝著那個高帽子的人移動。

那個高帽子的人長著長長的舌．頭，一直垂到胸．前，走到馬一鳴的面前，聲音嘹亮尖銳，只不過含著舌．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咄！林家小子！膽子真小，就差沒尿了吧？」

尼瑪，林善水的臉頓時就黑了，尤其是馬一鳴本身就已經懷疑他的能力，跟三娘嚼舌根說他是半桶水就算了，如今被眼前這位當面對質，可偏生，他還不能反駁。

「你……你是黑白無常？」馬一鳴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位，這人身上好冰冷，即便沒有靠近，老遠著都能夠感覺到那股刺骨的寒冷。

「把那個黑字兒去掉，老子憑什麼就在老黑的後面，老子是白無常，如假包換，新來的，你最近風頭很正嘛，連二品陰司都敢打。」白無常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