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另類永生

至尊古道深處。

一座雄偉的神殿，如同一頭巨獸蟄伏，氣勢恢宏。

那座神殿當中，一尊白衣身影負手而立，神色淡漠，瞳孔當中有無盡雷霆在閃爍，氣象驚人。

最為恐怖的是，在他身周，有無數神秘道紋顯化，交織成一條秩序神鏈，將此人環繞。

「那個人的傳人，出現了？」

他輕聲道，悠遠的眼眸深處，露出一縷滄桑和緬懷神色，似是被拉入一段久遠的憶。

「當年帝路爭鋒，我敗了，倒也敗得心服口服」他輕語，聲音很年輕，但又有種難言的滄桑，「不過，如今既然他的傳人出現了，我倒是要去試試，此人究竟有他幾分本事，又是否擁有那等資格，去當他的傳人」

話音落下，一股凜然的戰意，陡然自其身上轟然升騰而起，猶如實質，整座神殿都在轟鳴。

嗡！

猶如大道降臨，他體外那道秩序神鏈在此刻綻放無量光，狂暴的雷霆顯化，轟然湧入他體內，令得他眉頭陡然皺起。

「又來了？」

他沉聲道，而後冷冷一哼：「哼！」

轉瞬之間，那道秩序神鏈，便是平靜下來，猶如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與此同時，一條消息，在整條至尊古道當中傳得沸沸揚揚。

大衍聖人生平大敵，天葬體君殤，於至尊古道深處趕，狙殺大衍傳人太虛聖子秦九歌！

碧流小空間。

聽聞秦九歌的問話，千劍天神臉上神色逐漸變得認真起來：「我此來，其實是想要對太虛聖子發出邀請！」

「願聞其詳。」秦九歌道。

千劍天神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此次至尊古道爭鋒，太虛聖子不幸身隕，我謹代表我暗閣，向太虛聖子發出邀請，邀請聖子復活之後，加入到我暗閣中來！」

說著，他趕緊補充道：「萬望聖子不要誤會，我此言絕無冒犯之意，相反我衷心祝願太虛聖子可於至尊古道當中強勢登頂，最後登臨絕巔！」

「只不過聖子驚才絕艷，而帝路爭雄，有時候氣運比之天賦實力更為重要，所以我暗閣幾人商量過後，不願錯過如此機會而已！」

聞言，秦九歌擺擺手：「千劍天神不必多言，我明白你的意思。」

說著，他臉上露出一縷沉思之色，緩緩說道：「在答千劍天神之前，我有幾個疑問，不知千劍天神可否為我解惑？」

「聖子但說無妨！」千劍天神沉聲道。

秦九歌頷首，而後沉聲道：「於至尊古道當中隕落，必定能夠復活麼？那如若復活之後，再度隕落呢？」

聽聞秦九歌的問話，千劍天神微微一愣，瞳孔深處悄然掠過一縷茫然，雖說只是一閃而逝，掩飾得很好，但依然逃不過秦九歌的雙眼。

頓了頓，千劍天神點點頭，又搖搖頭：「此事至尊古道當中，應當沒有人真正知曉據我所知，於至尊古道當中隕落的，似乎都會在此次至尊古道關閉，下次至尊古道開啟之時復活，重新出現在至尊古道當中！」

「只不過，復活之前是當世人傑，有望登頂聖道，而復活之後修為將會永遠停留在隕落之前的境界，不會有損，但也不可能再有存進！」

「至於復活之後再次死亡，至尊古道合流前的守關者，以及合流之後各大城池的守城者可以無限復活，但是如我等之人，未曾聽說過二次復活之人，比如死在你座下莫生道友手中的巽風，應當便是徹底從世界之上消失了！」

「至於為何如此，此乃至尊古道當中的一個未解之謎，誰也無法說清，包括那些守關者」他搖搖頭，神色微微恍惚，「不得不說，此至尊古道擁有太多秘密，無法看清」

「明白了。」

秦九歌點頭道：「第二個問題，復活之後即便歷經無盡歲月，亦不會天人五衰，擁有壽命大限麼？」

「如此說來，豈不是一種另類的永生？」

如此問題，一直在秦九歌腦海當中揮之不去！

在他原來的設定當中，至尊古道當中所有的人，都不過時往昔歲月的一種投影而已。

以他前世的電腦作比喻，至尊古道就如同一台電腦，其中所有的人和事，都不過時一段程序，等到啟動之時方才能夠運行，一旦關閉就停止運轉。

如此設定，方才能夠邏輯自洽，特別是在此方世界不存在長生的設定框架之中。

但是如同如今這般，顯然是無法在如此框架之上邏輯自洽，即便是添加諸天萬界的設定也是如此，是以令得秦九歌百思不得其解。

聞言，千劍天神呵呵一笑，那笑容之中，竟是有幾分自嘲。

「某種程度之上，太虛聖子所言不錯，如我的存在，倒也確實算得上一種另類永生，只是這種永生有意義麼？」

說著，他自嘲搖頭，神色間的那種迷茫越盛。

但很快，他便是再度出言：「當然，話雖如此，要讓我徹底死去，我也捨不得就是，呵呵」

秦九歌默然。

他能夠理解千劍天神的意思，這種永生，其實也不過是傀儡而已，無望踏上巔峰，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渾渾噩噩，對這種有志武道之巔的人傑，其實不過是永恆的折磨，令人絕望！

「第三個問題！」

秦九歌沒有接千劍天神的話語，逕直扭轉到下一個話題。

但是他亦情知，這第三個問題，或許比之前面兩個話題，還要更加的尖銳，猶如一柄刀，狠狠刺入心窩：「復活之後的你還是你麼？或者說， 還是原來的你麼？」

唰！

聞言，一直溫文爾雅的千劍天神，瞳孔瞬間倒豎，清晰出現了無數柄神劍，那等氣勢，凌厲得可怕。

「呼吸」

他的胸腔，猶如風箱般急劇起伏著，身上氣息極度不穩定，似是隨時都會爆炸！

半晌，他胸腔的起伏方才漸漸平息，身上氣勢亦是趨於穩定。

凝視著秦九歌，而後一陣苦笑：

「我不知道！」

「復活之後，我還擁有隕落之前的修為、隕落之前的記憶、甚至隕落之前的情緒波動，但是復活之後的我」

「還是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