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章 唇槍舌劍

直到林毅和葉重登上擂台，四周看台上的百族觀眾，才終於發現異常。

他們望著擂台兩側，一路延伸，塊塊碎裂的青石板，望著擂台下方的碎石粉末，全都無比駭然。

「好恐怖的兩個傢伙，居然踩碎了那麼多青石板，小心魂族讓他們賠。」

「得了吧你，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你懂什麼？那是林毅和葉重，一路神識較力，所震碎的青石板。」

「要說嘛，這兩個傢伙真是夠變態，只用神識之力，便硬生生震裂、震碎，那麼多厚重的青石板。」

短暫的驚呼聲和議論聲過後，四周看台上，再次變得鴉雀無聲，數百萬道目光，都在關注著林毅和葉重所在的擂台。

另一側，擂台上的魔桀，心中無比鬱悶。

他失望的發現，若大一個演武場，數百萬觀眾，除了魔族和青牛族之外，竟沒有一個觀眾，關注他與獨角青牛王之間的戰鬥。

他怨毒的盯了，隔壁擂台上的林毅和葉重一眼，咆哮一聲，向獨角青牛王撲去……

林毅與葉重站在擂台兩側，遙向對峙，兩人誰都沒動。

有風吹來，拂動林毅的髮絲，吹皺葉重的衣擺。

葉重淡淡問道：「值得嗎？人族已經江河日下，你卻偏要帶領人族，與百族爭鋒。但你保得了人族一時，卻保不了人族一世。五百年後，你覺得還會有第二個林毅，站出來拯救愚蠢的人族嗎？」

林毅望著葉重的眼睛，說道：「後悔了吧？你若不公然背棄人族，我如今在人族中，所享受到的一切贊遇，全都是你的。可你現在背棄人族，不被崑崙遺族所容納，說起來，你真夠可憐的。」

葉重眼底閃過一絲寒芒，他繼續說道：「人族那群愚蠢的傢伙，老的食古不化，小的目中無人，這樣一群愚蠢的廢物，只能走向滅亡。你即便殺入前二十強，也無法從根本上拯救他們，他們全都已經爛到了骨子裡。」

林毅不以為然道：「你有沒有想過，你追求的道是什麼？是背信棄義，背叛生育自己，養育自己的人族呢？還是賣主求榮，向崑崙遺族搖尾乞憐，向你的主人討取，所謂的更高等級的武技功法？」

頃刻間，葉重的眼神，變得無比犀利，眼底隱含一絲殺意。

但這絲殺意，被他掩飾的很好。

他繼續不鹹不淡，對林毅說道：「林毅，你根本不會明白，人族擁有根本無法彌補的劣根性，別看他們現在把你捧得很高，可你一旦犯錯，一旦惹得他們不如意，他們會狠狠地把你丟到地上，他們還會在你身上狂踩幾腳，這樣的事情，他們做過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兩人各說各話，看似詞不達意，答非所問，但兩人卻都在向對方，表明自己的觀點，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戰鬥，唇槍舌劍的戰鬥。

「葉重，枉你為一代人傑，但你已經誤入歧途。」

林毅正色道：「佛家有云：心中有佛即是佛，心中有牛糞即是牛糞。葉重，你只看到了人族的弱點，完全無視了人族的優點，並且，你把人族的弱點無限放大。但你一定要知道，為何長久以來，百族一直限制人族的發展？」

林毅自問自答道：「那是因為，我人族擁有，浩瀚的史前文明，我人族擁有，延續至今的修煉傳承。百族是因為懼怕人族發展起來後，將他們全部滅族，所以他們一直都在限制人族的發展。」

林毅絕對有資格說這種話，因為他來自聖武大陸，如今的聖武大陸，便是黃泉世界的未來。

在外面，在聖武大陸上，人族已經成為了大陸上的霸主，除了魔族之外，其他百族都早已被人族殲滅。

葉重搖了搖頭，嗤之以鼻道：「簡直荒謬，百族為何懼怕人族？人族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雖然人族有修煉傳承，雖然人族曾經有過耀眼的歷史文明，但那都已經成為過去，都已經被埋進了土裡，早已腐爛掉了……」

「錯！葉重，你大錯特錯！」

林毅忽然打斷他，一臉正色道：「葉重啊葉重，你完全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我人族浩瀚的歷史文明，並沒有死去，更沒有腐爛掉。它一直存留在，每一位人族的血脈中，存留在每一位人族的靈魂深處，你所看到的修煉傳承，只是它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說到此處，林毅聲音陡然抬高，他環視四周，朗聲道：「我們人族歷史悠久，傳承悠久，很多傳承是你們根本無法看到的，正是這種文明傳承的存在，才令得我們人族，每每在生死攸關時刻，迸發出驚人的潛能，從而渡過難關。」

「正是因為，這種傳承文明的存在，我們人族才可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天平！」

林毅的聲音，猶如晨鐘暮鼓，自擂台上，傳向四面八方，這種聲音令聞者，無不心情振奮，靈台清明。

一剎那間，人族看台上沸騰了。

「好！林毅，說得好！」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好一個為萬世開太平！哈哈哈……」

人族看台上，數百人族修士，齊聲高喝這句警世之語，聲若驚雷，震耳欲聾。

這一刻，林毅面色平靜如常，兩眼一片清明。

反觀對面的葉重，則面色變得蒼白，眼神有些慌亂。

四周百族看台上，無數觀眾望著群情振奮的人族看台，望著擂台上，身姿挺拔，器宇軒昂的林毅，很多強者都若有所思。

林毅望著對面的葉重，淡淡一笑，道：「葉重，你的心亂了，說明你對你現在所追求的道，產生了懷疑。」

「你胡說！我道心穩如山，我道心堅似鐵，豈能因為你三言兩語，便動搖了我的道心？」

葉重收拾起情緒，對林毅嗤之以鼻怒聲道。

林毅輕輕搖了搖頭，自語道：「寧頑不靈，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