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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自古多情空餘恨

明朝敗家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0-1-2 18:40

 張家兄弟一見到方繼藩來,頓時張牙舞爪,也不哭了,怒目看著方繼藩。

 只恨不得,立即將方繼藩掐死。

 張鶴齡低吼一聲:「方繼藩,你來的正好,我……我……我和你拼了。」

 他起身,正要箭步衝上前去。

 張皇后此刻,心裡卻在唏噓。

 方繼藩這一句,已將此事忘了,真是令人感慨啊,難怪秀榮成日念著他的好,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高貴的品質,實是罕見。

 卻又聽張鶴齡說要拼了。

 張皇后本還垂淚,姐弟情深,如今,終於是破鏡重圓,是何等令人令人感動的事,張皇后心裡卻是一怒,揚手,啪嘰一聲,便拍在了張鶴齡的臉上。

 這一巴掌,不輕不重,可張鶴齡剛上岸,身子弱,又哭的撕心裂肺,身子更虛了,就如受了重擊,身子搖搖晃晃,打了個趔趄,捂臉,懵了。

 張皇后厲聲道:「你們兩個不成器的東西啊,到了現在,還成日胡鬧。若沒有本宮撐著,你們兩個混賬,能有什麼出息,撐得起,張家的家業嗎?也是天可憐見,方繼藩幫襯著你們,給你們指了一條明路,讓你們有了揚眉吐氣,教人刮目相看,使人不敢小瞧咱們張家的機會,讓你們立了功勞,連陛下都對你們欣慰的不得了,現在好了,你們反了天啦,竟是恩將仇報了起來,還愣著做什麼?本宮這做姐姐的,看來在你們眼裡,也不頂用了是不是,趕緊,給繼藩道一聲謝,不然,本宮發不輕饒了你們。」

 「姐……」張鶴齡和張延齡聽到此處,真的心寒到了骨子裡,抱頭痛哭。

 可張皇后面上卻冰冷。

 這兩兄弟什麼德性,她豈有不知,知弟莫若姐啊,二人打小看到現在,都曉得絕不是什麼有出息的人,好端端的,長了本事,立了功,說來說去,不還是方繼藩嗎?

 這也正是張皇后所欣慰的地方,想當初,兩個人隔三差五被大臣彈劾,自己一面袒護著他們,一面憂心如焚哪,自己能袒護他們一世嘛,不求他們有功,只求他們無過便是了,可偏偏,連這個都做不到。

 好不容易,做了一件揚眉吐氣的事,可這兩個傢伙,還不懂事。

 今兒,不教他們明白一點事理,往後,就更難管教了。

 張延齡梗著脖子道:「士可殺不可辱!」

 張鶴齡不斷的將自己的心口錘的乓乓的響,只恨不得要嘔血出來。

 方繼藩忙尷尬的道:「母后,萬萬不可如此,他們是兒臣的舅舅,兒臣將他們當長輩看待,這稱謝,就不必了,兒臣……慚愧的很,只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事。」

 張皇后心裡更怒。

 看看人家怎麼說話的,虧得你們兩個狗東西,還是長輩。

 見二人還是抱頭痛哭,張皇后便取了手絹兒來,眼睛眨了眨,接著開始擦拭了眼角,旋即,竟是不禁抽泣:「這是做了什麼孽啊,難道張家的福氣,都在了本宮身上。爹娘去的早,兩個兄弟,看著就不像有福氣的人,瞧瞧他們都變成了什麼樣子,本宮……不活也罷,兄弟無德,做姐姐的,再怎樣風光體面,那也是面上無光,為人恥笑。又對不住故去的先父,索性,將這父母賜下的身體髮膚,還了去罷,不活啦……」

 張鶴齡:「……」

 張延齡也收住了哭。

 心裡這個恨哪。

 可是……

 他們看向方繼藩,老半天,口裡嚅囁呢喃著什麼。

 方繼藩也看向他們。

 大眼瞪小眼。

 六目相對。

 方繼藩汗顏:「這個……這個……」

 張鶴齡二話不說:「我謝你,繼藩哪,謝謝啊。」

 張延齡笑的比哭還難看:「我也謝你。」

 方繼藩連忙還禮:「不敢,不敢。」

 張皇后方才破涕為笑:「這樣才好嘛,一家人,和和睦睦才好,來,繼藩,你坐本宮身邊來,來說說你錦囊的事,噢,你忘了,那麼,讓本宮這兩個兄弟來說,本宮……方才聽了近前人的轉述,還覺得驚奇呢,實是匪夷所思,就如同戲文裡一樣,來,你們來講。」

 張鶴齡:「……」

 張延齡抹了抹眼淚和鼻涕:「事情是這樣的……」

 …………

 張氏兄弟二人,好不容易從宮裡出來。

 二人俱都沉默的回到了舊城。

 舊城裡……卻發現……自己的宅子,已面目全非,宅院已經推倒了,房子呢?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開挖的地基,上頭還懸掛著『西山建業鑄就美好生活』、『首付三十兩,享西山錢莊鉅惠利率』,『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張鶴齡和張延齡又是大眼瞪小眼。

 終究,張家還是來了人。

 聽說兄弟二人回來了,忙是坐了蒸汽火車到了午門外頭等人,誰料,兄弟二人卻已先行走了,一時之間,急了,忙是又跑到了這兒來,心說,兩位老爺,不是要回家嗎?

 「家呢……」張鶴齡看著管事。

 管事的吞吞吐吐:「老爺,您聽我細細道來。」

 張鶴齡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齜牙裂目:「我的家呢,祖傳的宅院啊,我爹傳給我的,這麼大的一個宅子,走時還好端端的,怎麼說沒就沒了。」

 「這是夫人的主意。」管事的要哭了:「當時……建了新城,這舊城的地價,一日跌過一日,那時候,真是人心惶惶啊,大家都在說,要不了多久,舊城的地,就一錢不值啦,兩位老爺不在,大夫人,連吃齋念佛的心都沒了,急啊,頭髮都急白了,說若是兩位老爺回來,見自己的宅子不值一文,還不知多難受,那時,恰好有個冤大頭他們說要買咱們的宅子和地,出價高達兩萬兩。」

 兩萬……

 兩萬算個屁!

 「後來呢?」

 「賣了!」

 「兩萬兩銀子都賣了?」

 「老爺,您別生氣,小人給您說一件開心的事。」

 「你說!」

 「隔壁劉侍郎家,更慘,他家幾千畝京郊的地,還有他那大宅院,才賣了九千兩。」

 張鶴齡和張延齡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似乎……是唯一的好消息。

 聽著……挺帶感的。

 「這地和宅子,不值錢了?」

 「現在值了!」

 「啥?」

 「地一賣,蒸汽火車就出來了,規劃了鐵路線,咱們的地,正對著車站口,地價暴漲了數十上百倍,就這,還有人瘋搶……」

 張鶴齡:「……」

 張延齡捶胸跌足,嚎哭道:「我們住哪兒啊,我們住哪兒啊。」

 「在新城,從前的那幾千畝地和宅子,不是賣了兩萬兩銀子嗎?大夫人聽說房價會漲,大夫人咬咬牙,再加上咱們家積攢的一點銀子,一口氣,買了三畝,還真別說,老爺,這又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新城的三畝地,漲了,現在三萬五千兩。」

 張鶴齡哪怕是一頭豬,這麼一算,這佔地百畝的大宅子,加上幾千畝地,換來了三畝所謂的宅院,也足夠讓他想撞牆的。

 他扶著腦袋:「暈,頭暈的厲害。」

 「老爺……老爺……」

 …………

 張延齡住進了新城裡的家,這裡一切都很便利,比之舊城的宅子,雖是小了許多,可值得欣慰的是,居然還挺舒適。

 次日一早,便聽到長房那兒,傳出了一家人哭哭啼啼。

 張延齡忙是和衣衝過去,便聽嫂子叫罵:「天哪,可怎麼活啊,你大兄,你大兄……」

 「哥咋了?」張延齡覺得自己頭暈的厲害。

 「你哥,他吃耗子藥,要尋死。」

 「我的哥……」張延齡發出嚎叫,曲著身,腦袋便要往牆上撞,被人攔住。

 「不活啦,不活啦……」

 總算被人拉住,一邊一個家人道:「沒死,沒死,只是吃了耗子藥,大老爺肚子疼了一炷香功夫,上茅坑去了,那耗子藥,聽說是昨夜去買的,一文錢三包,買了回來,才知是假的,那賣耗子藥的,積了德啊,別人的耗子藥,十幾文錢一包,他一文賣三包,這藥效,能好嘛?也幸虧是假的……」

 「呀……」張延齡這才恢復了冷靜。

 突然……又悲從心來。

 耗子藥居然都漲到十幾文錢一包了,從前自己出海的時候,才六文錢,不過……兄長一文錢……三包……裡頭裝著的,是觀音土嗎?

 片刻之後,卻見張鶴齡氣勢洶洶的出來,手裡提著棍棒,雖是面色虛弱,步伐卻是虎虎生風,遠遠便道:「老二,走,去找那賣耗子藥的狗東西去,敢以次充好,賣假藥,這等喪盡天良的狗東西,不打他個半死,再教他陪個幾百兩銀子,我不姓張,我跟姓方的姓。」

 張鶴齡抖擻了精神:「同去,同去,等會兒,我找個趁手兵器去。」

 那家中大婦見了張鶴齡出來,卻已瘋了,揪著他的袖子便廝打謾罵:「喪盡天良的狗東西,沒一日安生,你要去哪兒,你要去哪兒……」

 張鶴齡打開她,罵:「頭髮長見識短的娘們,呀……」他跪下了,見著了已經怒極的婦人從袖裡取出一把剪子來,剪尖對著自己的脖子口。

 婦人罵罵咧咧:「見你吃耗子藥,我也早想死了,準備了這剪子,不活也罷,你這混賬東西,就沒安生過一日,索性一起死了吧。」

 張鶴齡憋紅了臉,老半天,才嚅囁了嘴,他一臉悔恨:「賢妻,拙夫錯了!」

 ....

 又來一章,太累了,眼皮子打架,睡覺。

第一千零六十章:恭喜陛下

 這張夫人,早已是不想活了,這日子是人過的嗎?

 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卻跟了這麼個貨,當初還以為進了壽寧侯府,皇親國戚,就能一輩子錦衣玉食,衣食無憂。

 可誰料到,成日跟著他吃糠咽菜,日子還不如普通人家過得富足,下西洋之後,男人都跑了,就留了一個婦人守活寡,生不如死啊。

 好不容易人回來了,他竟還要自盡,自盡也就罷了,還死性不改,連吃鼠藥都吝嗇至此,真不如死了乾淨。

 張夫人氣呼呼的道:「好好的日子,你還過不過了?你帶回了這麼多銀兩來,你就沒想過讓咱們家過幾天好日子?」

 「我……我……」張鶴齡跪的筆直,想要爭辯。

 遠處,張延齡美滋滋的取了一根趁手的大棒來,遠遠看到兄弟跪在那,便嚇的撒腿跑了。

 張夫人姓王,理應是張王氏,這張王氏此時依舊用剪子戳著張鶴齡,瞪著他道:「你這沒天良的東西,我做了什麼孽,竟攤上你這麼個倒霉,到底願不願安生過日子了。」

 「過,好好過。」在強烈的求生欲之下,張鶴齡立即道。

 張夫人的努色終於回緩了幾分,道:「好好過日子,那就想著怎麼齊家,別成日游手好閒了,你既然帶回了銀子,現下得多置地產,不要在家裡礙眼,現在聽人說,新城的宅子又要漲,你好歹是個侯爺,你兄弟還是個伯,兩家人就住著三畝地上,憋屈不憋屈,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趕緊去把房買了,多買一些,總不會吃虧的!」

 「呀……」張鶴齡似在猶豫,在張王氏的瞪視下,最終道:「噢,知道了。」

 ……

 買房?

 你逗我嗎?

 尤其是那西山建業,格外的刺眼,看著就來氣啊。

 張鶴齡和張延齡被不客氣的逐出了家門。

 此次,收益倒是不菲的,可除了給內帑的納稅,還有水手、水兵們的分紅,到了他們兄弟手頭上的,也不過五百萬兩銀子而已,但這數目,其實不小了。

 可一看這高達三萬多兩銀子的房價,張鶴齡和張延齡咋舌!

 這麼貴,不如去搶。

 二人兜兜轉轉,跑了新城又跑舊城,甚至還跑去了定興縣,能看的都看了,卻是發現,這房價沒一個能撿便宜的。

 這一次,真將方繼藩恨到骨子裡了,此仇不報,不共戴天啊。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這房價一研究,竟還真的研究出了問題。

 近來不少的大師頻繁湧現,一群大儒,偶爾也看國富論,只是……他們帶著的,卻是批判性的目光去看。

 這一看,居然也琢磨出了不少道理。

 最出名的,自然是被人譽為國師之稱的城東武先生了。

 武先生此前,就是譽滿天下的大儒,近來也講授一些經濟之道。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現在經濟二字,實在是太火熱了。

 房價漲起來,物價也漲了起來,手中的銀子日漸貶值,三年前一兩銀子能扯五尺綢子,而今卻只能扯三尺了。

 這通貨膨脹,還有物價的漲跌,一下子使所有人都對此上心起來。

 不投點銀子出去,做點買賣,心裡不安生啊。

 於是乎,西山錢莊的儲蓄利率,房價的漲跌,各行各業作坊的利潤率,現在幾乎成了所有擁有存款的大富和小富人家的所關注的事。

 在交易中心裡,有專門的大宗貨物看板,更有不少人隨時去抄寫那些貨物交易的看板,來分析經濟走勢。

 以至於,以往的那些大儒,單講四書五經,已經沒有人願意聽了。

 一潭死水的世界,有錢有閒的人可以靜下心來去研究所謂的修身齊家。

 可在這浮躁而喧嘩的世界,每一個人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都裹挾進這浩蕩潮流中去。

 甚至有人算過,自己這萬貫家財,倘若什麼都不做,就存在床板底下,三五十年後,可能會一錢不值。

 因而,有人想要保住自己的家財,不得已之下,想去投資。

 而有的人,則為了掙取更多的銀子,而開始將銀子,想盡辦法生出利來。

 武大師就是這樣的人。

 他每一次出場,都是人潮洶湧,無數人捧場,比之戲檯子還要熱鬧。

 此時,張家兄弟坐在下頭,聽到無數的歡呼聲,人聲鼎沸。

 和大明脫離了太久,兩兄弟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多的新鮮事物。

 而後,隨著一陣歡呼,一個儒衫綸巾之人,背著手,徐徐踱步登台,人們歡呼的更加厲害。

 武大師深呼吸,人們自覺的開始安靜,所有人屏住呼吸。

 武大師道:「天道虧盈而益謙,地到變盈而流謙,鬼道害盈而福謙,人道好盈而惡謙也!」

 「啥意思?」張鶴齡愣了愣,轉頭低聲朝張延齡看。

 張延齡:「……」

 很顯然,他也沒適應這種節奏呀。

 武大師又道:「因而,經濟之道便在此理也。當下之時,地價高不可攀,何也,在於有人操弄也,操弄者為何?老夫不願提此子姓名,多說無益,只是,月有陰晴圓缺,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此天道也……而今,老夫折算過新城的人口,以及當下的地價,所得出的結論,實在可怕,在座諸位,可有人在新城有房產和地產的嗎?」

 許多人紛紛伸手。

 「那就趕緊賣,再不賣,便要一瀉千里,一錢不值了……而今動盪在即啊,諸位可曾想過,這新城徵募了多少民夫,現在,新城的房價已是到頂,動盪就在眼前,想想看,無數的民夫,沒了薪俸,西山的錢莊,大量的銀貸失信,錢莊倒閉,萬千人失去生計,就在眼前,現在誰手中有現銀,方才是立身之本……老夫治學數十載,從不虛言……國富論之中,將經濟奉若圭臬,卻殊不知,千年以來,歷朝歷代,朝廷都是以德孝治天下,經濟之道,終會下乘,這國富論,誤人子弟多矣,而今,大禍將至,諸位,為何不早做準備,有備無患。」

 下頭的人一陣歡呼起來。

 有人開始拉起了唱腔:「駙馬爺近前看端詳,上寫著秦香蓮她三十二歲,狀告當朝駙馬郎……」

 一下子,氣氛起來了。

 無數人齊聲唱:「欺君王、藐皇商,悔婚男兒招東床,他殺妻滅子良心喪……」

 武大師,則背手佇立。

 猶如世外高人,這書堂裡,卻已是聲振屋瓦。

 張鶴齡和張延齡這回應該是聽明白了,眼睛都放光了。

 很有道理啊,狗娘養的方繼藩,他要大禍臨頭了。

 張鶴齡低聲道:「不買房了。」

 「不,不買了。」張延齡一臉顧忌的樣子,朝兄長大吼:「嫂子會不會打死我們呀。」

 張鶴齡冷哼一聲道:「那頭髮長見識短的娘們,懂個什麼。今兒聽了這位大師的話,真是受益匪淺,三日不知肉味,我們且回去,只騙她說,已經買了,買了一百畝,弄個假的地契回去,還不是隨便糊弄著她。」

 這樣一想,張延齡還是擔心。

 等眾人歡呼過後,那武大師則又繼續開講。

 …………

 蕭敬躡手躡腳的回到了奉天殿。

 他手持著拂塵,一面笑吟吟的道:「陛下,司禮監已經去西山,送過了詔書,那方繼藩推辭了。」

 「推辭了……」弘治皇帝愕然道:「當時,朕要敕封他國公時,他不是喜滋滋的說謝朕恩典嗎?」

 蕭敬欲言又止。

 弘治皇帝便拉下臉來:「你說。」

 蕭敬只好道:「奴婢覺得,當時陛下開了金口,他是怕陛下反悔,所以立即謝恩。可他都已經謝了恩了,且還是眾目睽睽之下,陛下想要反口,也已經來不及了,因而陛下下了敕命,他假裝推辭一下,則顯得自己……自己……謙虛……」

 弘治皇帝沉默了很久,突然瞪了蕭敬一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蕭敬:「……」

 蕭敬只好道:「是,奴婢是小人。」

 弘治皇帝搖搖頭,苦笑道:「再頒一封敕命去吧,告訴他,不可再推辭了。否則,便是欺君之罪。」

 正說著,卻有小宦官進來道:「內閣大學士劉健、李東陽、謝遷求見。」

 這又是所謂何事呢?

 弘治皇帝頷首:「宣。」

 不多時,三人進來,劉健率先興沖沖的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陛下的詔書送去了倭國、琉球、朝鮮國以及烏斯藏、暹羅等諸藩屬,欣聞陛下詔書,紛紛有了回函,願派遣勳貴子弟,尤以其嫡長子入京學習,不敢怠慢,其中倭國的人員,據聞已經啟程了。」

 弘治皇帝聽罷,倒是覺得意外。

 想來是平倭之後,各國震動,此時各國方知大明的厲害,因而,再不敢虛與委婉,於是,恭順了許多。

 此次可是大規模的入朝,非尋常時候,些許使臣到訪。倭國的勳貴,就有數千人,朝鮮國兩班貴族,為數也是不少,除此之外,還有西洋諸國……

 朝廷一紙詔書,立即得到如此迴響,可見大明對於各藩國的實際控制力,已遠超前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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