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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 納稅光榮

明朝敗家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0-1-2 18:40

 縣衙。

 一個個拜帖送至縣裡。

 而縣尊對此,只有一個態度……不見客。

 當初,所有人都以為,歐陽志是個怒目金剛。

 卻是沒想到……這一位,是個財神爺哪。

 縣裡的士紳們都要瘋了。

 他們突然意識到,從前哪怕是修個縣學,都要仰仗士紳們的縣令老爺,現在,卻是手握著通天的權力。

 路修在誰的地裡,未來縣裡的規劃是什麼,這一些,能帶來的……是何等巨大的財富。

 在所有人搔頭騷耳之際。

 歐陽志卻是一臉的心平氣和,他伏在案上,修了一封書信,直接送往西山。

 …………

 新城裡頭,第一座大戲院已經落成。

 這大戲院佔地極大,有四層高,階梯狀的看台層疊而起,可以容納數千人。

 在娛樂匱乏的時代,這樣的戲院,對於百姓們而言,吸引力是極大的,不只如此,在這裡,還有一百零八個貴賓的廂房,廂房雖是狹小一些,可只要推開窗,便可看到戲台,位置絕佳。

 方繼藩親自領著幾個門生,坐在包廂裡,翹著腳,手裡抱著茶盞,在自己的腳下,早已是人頭攢動,無數人買了戲票登台。

 今日演的,乃是定軍山。

 所以朱厚照也來了。

 他最近太忙,連喝茶,都是粗鄙之人的模樣,一口喝乾,而後對身邊的宦官道:「劉伴伴,倒茶。」

 其實他身邊的宦官姓不姓劉,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子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這裡真舒服啊,價格不菲吧。」朱厚照興沖沖的道。

 方繼藩搖頭:「也不貴,一晚上,不過三十八兩銀子而已。」

 「……」朱厚照要跳起來:「這麼貴。」

 方繼藩微笑:「下頭那些百姓,一張戲票才十文錢,可是,咱們不一樣,咱們是貴人,是在乎銀子的嗎?」

 朱厚照沉吟良久:「怎麼聽著,你是將人當牛一般的宰,這是扒皮抽骨,一點肉沫兒都不放過啊。」

 方繼藩振振有詞的道:「這是劫富濟貧,是替天行道,為了咱們大明,為了皇上,我方繼藩……」

 朱厚照覺得腦殼疼,忙是擺手:「別說了,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本宮頓時不想聽戲了。」

 方繼藩一臉幽怨的看著朱厚照,自己容易嗎?自己這麼做,為了啥?為了啥來著……

 方繼藩自己都糊塗了,且不管,反正,是為了崇高的理想,為國為民就是了。

 朱厚照則是探出窗去,左右看看附近的包廂,卻見包廂裡,一個個亮起了燈,似乎都有人,朱厚照咋舌道:「原來還真有傻瓜上這當啊。」

 方繼藩翹腿坐在一旁,心裡冷笑,太子殿下,這是不懂得自己臣民們的心理啊,想想那些貴人們,他們會跟一群泥腿子混在一起嗎?這包廂,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一面是十文錢,一個是三十八兩銀子,這完全是根據貧富差距,算出來的定價。

 這樣的價格,看上去嚇人,可對於許多想要邀上朋友,或者上官,擺擺闊,或是想顯出自己對受邀之人重視的人而言,這點錢……還真不算什麼。

 …………

 朱厚照呼出一口氣:「本宮還是不明白,他們這樣有銀子,幹嘛不自己請個戲班子到家裡去唱。」

 方繼藩搖頭:「第一,天底下,最好的劇團,都在咱們西山。第二,在家裡聽,多冷清啊。可在這裡不一樣,殿下感受到了嗎?尊貴呀,看看窗下頭,人頭攢動,那些……都是尋常的小老百姓,而自己呢,看著他們揮汗如雨,雖然和他們聽著一樣的戲,他們在那人挨著人,自己卻翹著腳,落座在這清幽所在,一旁有人是伺候著自己喝茶,這是什麼樣的感受?免費遊戲你知道吧?」

 「免……免費遊戲……」朱厚照瞠目結舌:「啥免費遊戲。」

 方繼藩頓時覺得自己竟是得意忘形,說漏了嘴,忙是搖頭:「沒什麼,總而言之,這個世上,有了綠葉,就有人搶著做鮮花。自然,這也並非是爭做鮮花的人蠢,殿下心疼人家土豪,卻殊不知,對於那些腰纏萬貫之人而言,這只是日常而已。好了……聽戲……」

 正聽著,站在方繼藩身後的劉文善被人叫了出去,隨即匆匆的回來:「恩師。」

 方繼藩抬眸,看了劉文善一眼。

 劉文善低聲道:「學生的一個朋友,聽說,有人暗中串聯……已有三十多人,彈劾歐陽大師兄……」

 「都是誰?」方繼藩道。

 劉文善壓低聲音:「可能和吏部天官王鰲有關。」

 方繼藩吁了口氣。

 看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似乎也聽到了什麼,朝這邊看來:「王鰲怎麼了?」

 方繼藩痛心疾首:「真是欺負老實人啊,歐陽志這樣老實忠厚的人,自打做了官,就沒一日不被人欺負的,他們是看我們好欺負,是將我們當做了麵團,想捏就捏,想揉就揉。」

 方繼藩站了起來:「去查一下,王鰲有幾個兒孫,打聽清楚。」

 劉文善臉色一變:「恩師……這是……」

 方繼藩怒氣沖沖的道:「王鰲乃是帝師,為師比較耿直,我確實不敢動他,我欺負他兒子和孫子不成?」

 「……」

 劉文善哭了……

 恩師確實是耿直的過了份……

 他啪嗒一下子拜下。

 站在一旁本沉浸在戲中的唐寅一聽,也幾乎炸了。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啊。

 「恩師……」唐寅淚流滿面:「廟堂只爭,豈可禍及家人。恩師若是看王公不順眼,學生們便是粉身碎骨,也為恩師充作馬前卒,可是……可是……王鰲老年得子,他兒子……還是個孩子啊。」

 方繼藩怒氣沖沖坐下,瞪了他們一眼:「狼心狗肺的東西,為師也是孩子的時候,有人欺負為師,也不見你們這樣說。」

 「……」

 朱厚照在一旁,倒是勸道:「好了,好了,不要爭,先聽完戲,聽完戲之後,明日去見駕便是,王鰲咬歐陽志,就是咬你,咬你,就是咬本宮,本宮幫你咬回去。」

 方繼藩歎了口氣,他心裡何嘗不明白,禍不及家人,方才只是氣話罷了,難道真讓自己去腳踢幼兒園,我方繼藩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是這樣的人?

 ………………

 「太爺,老太爺……」

 周武上氣不接下氣,眼睛都紅了,衝到了老爺的房裡。

 這方老太爺,正握著一女婢的手,龍精虎猛的給這女婢看著手相,一聽周武在號喪,臉都綠了,將女婢放開,便要摸手邊的杖子:「畜生,你號什麼喪?」

 「不好,不好了。」周武跪下:「老爺啊,這下不好了。」

 方老太爺臉色鐵青:「快說,不說個子丑寅卯,老夫剮了你。」

 周武道:「小人剛剛聽來了消息,說是……說是……地價,有下跌的趨勢……」

 方老太爺正待價而沽呢,一聽,豁然而起:「為啥?」

 「路……路啊。」周武哭喪著道:「咱們這路,不是從定興縣修去新城的嗎?可是……這一路修過去,卻是需途徑房山縣和涿州縣的,那兩個縣的人,也聽到了消息,說這路也不是定興縣一家人的,定興縣人可以用,他們也可以用,他們……他們四處在招攬商賈呢,那新修的路上,到處都是進出涿州和房山的車馬,一車車的糧……往那京師裡送哪,還有人,厚顏無恥,打出了招牌,也說要建新城呢。」

 方老太爺一聽,面上頓時蒼白如紙。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最近方家,可偷偷摸摸的收了不少的糧,就等商賈來收呢。

 可現在……

 方老太爺嚎叫道:「該死,這路,乃是咱們定興縣的稅銀修的,歐陽青天大老爺,他早說了,這是取之於民,用只於民,路是定興的,這便宜,卻讓房山和涿州人佔去了?他們又沒交稅,憑什麼就便宜了他們?」

 周武哭了:「是啊,現在各家都急紅眼睛了,楊家人正在組織莊戶呢,咱們定興縣,得護路啊,不能平白交了稅,讓別人佔了便宜。」

 方老爺子眼裡佈滿了血絲,跺腳道:「當然要護路,不是咱們定興縣的車馬,其他人統統都不准用,來,召集莊戶,咱們得護著咱們交的稅。」

 周武頷首點頭,忙是去準備傢伙和召集莊戶去了。

 方老爺子也不閒著,再沒心思跟小婢女去研究命理玄學的問題了,拄著枴杖:「去縣裡,要討個說法。」

 定興縣外頭,已是人滿為患。

 不只是士紳,為數不少的百姓也都來了,烏壓壓的。

 路是定興縣的,自修好了,莫說是士紳,便是尋常的百姓,也都利益均沾,現在士紳們急著種糧,畢竟糧價漲了,所以給予了莊戶不少的讓利,突然之間,有了許多商賈,到處都有人在招募做工,三十錢日結,而今,卻成了五十錢日結。

 還有定興縣的買賣人,突然湧入了這麼多客商,更是受益匪淺。

 這路……能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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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萬眾一心

 不能讓,絕不能讓。

 整個縣衙,已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數千上萬人滔滔大哭,眾人拜倒在地,淚滿了衣襟。

 前幾日,還病的要死的方老爺子,此時卻跪拜在了最前面,朝著歐陽志就是大哭。

 「青天老爺哪,您得為我們做主啊,從去歲到今歲,咱們縣中上下踴躍納稅,哪一個不是傾盡家財……為了修這條路,咱們縣裡貸銀近二十萬兩……可如今呢,如今這路卻是便宜了別人,縣老爺,這世上豈有這樣的道理啊……」

 「使君……您得做主啊。」

 眾人哭成了一團。

 日子沒法過了。

 歐陽志面上……是沉默。

 他這等沉默,讓從前心驚膽戰之人,現在卻莫名的有了幾分信心。

 這位縣老爺一看,就是謀定而後動之人,瞧瞧他這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

 歐陽志方才徐徐道:「此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其他縣的事,本官只為一地父母,也干涉不得,可諸位的委屈,本縣豈有不知,既如此,那麼……不妨……本縣與你們一道上奏,請陛下做主。」

 一道上奏……

 細細想來。

 確實沒有錯。

 涿州二縣,畢竟不在歐陽縣尊的管轄之內,就算想要管,那也是鞭長莫及。

 這事,還真得朝廷來主持公道。

 眾人竊竊私語。

 「聽說這縣尊,曾經伴駕陛下左右,很受陛下的賞識,他既是讓天子做主,想來,一定是有信心的。」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方老太爺拜倒,二話不說:「既如此,縣尊要如何上奏?」

 歐陽志沉默良久,才又道:「既有不平,自當不平而鳴,有冤屈,當泣血而告。」

 「……」

 一干人終於是慢慢的散了。

 方老太公被人攙扶著出了縣衙,忍不住吮了吮手指頭,這手指頭上……還有殘血。

 他晃悠悠的出來,在這外頭,那周武等人卻已上前,拜下道:「老太爺怎麼說?」

 方老太爺便和其他的士紳交換了一個眼色。

 別看他們平時自稱自己是詩書傳家,別看他們滿口仁義道德,別看他們到了歐陽志面前痛哭流涕,可這時,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方老太爺面上沒有表情,眼眸閃爍著什麼,淡淡道:「怎麼說,還能怎麼說,這路上,絕不許有外縣的人!」

 周武便二話不說,在這寒日裡脫了外衫,裸露出隆起的肌肉,一旁的莊戶給他遞來了長棍,他長棍一指,大喝道:「打他娘的!」

 接著,人潮湧動,紛紛振臂:「拼了。」

 ……

 械鬥………

 幾乎是宗族社會的傳統運動,一村一姓,為了一個水源,為了一塊田,甚至是作為娘家人,給自己嫁出去的女人出一口氣,任何理由都可能令整村,整姓,甚至是一個鄉的百姓出動,拿出各種武器,流血搏命。

 這是貫穿了自秦漢以來的傳統,一聲號召,便是無數人響應。

 更何況,這一次是為了那可以帶來無數財源的道路,二十五萬兩啊,不拚命,以後還抬得起頭,做得了人嗎?

 瀝青路上,首先通的,不是馬車,而是烏壓壓的人,手持著棍棒的人,瘋了似的衝上這路。

 踩著……竟還很舒服。

 這是我們的!

 張牙舞爪的人,粗通兵馬之道,道上得有人,道路兩側的林子裡,也要有人護住……

 數千人聞風而動,咬碎了牙齒……

 …………

 錦衣衛的快馬,瘋了似的抵達了北鎮府司。

 牟斌嚇壞了,又瘋了似的要入宮。

 在大明宮裡,卻又是另一幕場景。

 此時,弘治皇帝正手搭著案牘,他的手指頭敲擊著,打出有節奏的咯咯聲,他的眼睛看著某個地方出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案牘上,是一沓沓的奏疏,這是這幾日來,送入宮中來的彈劾奏疏。

 弘治皇帝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來了啊。

 在這無數彈劾奏疏,振振有詞,引經據典,義憤填膺的背後,又何嘗不是恐懼呢?

 歐陽志在定興縣的變法,遲早有一日是可能推廣出去,可能禍及到他們的家族。

 與此同時,士林早已沸沸騰騰,怨聲載道。

 弘治皇帝對這些,不是不知道。

 他所痛苦的是……當初教導自己如何施行仁政的師父王鰲,竟也成了反對他的重要骨幹。

 弘治皇帝揉了揉太陽穴,露出了痛苦之色。

 變法何其難也。

 哪裡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

 非大智大勇,方可成功。

 他心腸軟,能堅持到現在,已是難得了。

 可是……弘治皇帝腦海裡,想到了皇孫,他面上雖是痛苦,可最終……他突的眼眸一張,目光流轉,卻顯得無比的堅定,口裡道:「這些奏疏,統統留中。」

 「是。」一旁的宦官低眉順眼的頷首。

 「召太子和繼藩進宮吧。」弘治皇帝又苦歎了口氣,而後喃喃道:「朕想找人陪朕說說話。」

 …………

 朱厚照和方繼藩二人,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其實他們早想來了。

 方繼藩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被人罵的這麼慘,這還了得?現在他看到讀書人,眼睛就冒火,再好的涵養,也壓不住內心小脾氣的火爆。

 二人見了弘治皇帝,行禮。

 弘治皇帝起身,背著手道:「走一走?」

 方繼藩和朱厚照對視一眼,有點心虛了。

 這反應……

 咋了?

 於是方繼藩乾笑道:「陛下……請問,陛下……可是太子殿下又惹您不高興了?」

 朱厚照頓時感覺自己的背脊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

 弘治皇帝搖搖頭道:「人有喜怒哀樂,本屬平常,太子是朕的兒子,朕氣他做什麼?」

 「……」方繼藩討了個沒趣,只能尷尬一笑,卻是放下了心,陛下連太子都可以原諒,那麼……想來,自己應當是安全的,他忙道:「兒臣萬死。」

 弘治皇帝默然的領著二人走了幾步,突然道:「太子……」

 朱厚照上前,忙道:「兒臣在。」

 弘治皇帝淡淡道:「你那會動的車,如何了?」

 「還在研究呢,有幾個問題沒有解決,不過……已有一些眉目了。」朱厚照說起了自己的車,頓時露出了自豪之色:「現在的鋼材,還是差了一些,這些日子,不斷在試制鋼材,若是能成,就妥當了。還有車床……」

 「噢。」弘治皇帝笑著點頭。

 其實對於會動的車,他沒有太大的興趣……

 會動又怎麼樣呢?

 想來,只是好玩的好意兒吧。

 可弘治皇帝看著樂不可支的想要解釋蒸汽機車的朱厚照,眼眶竟微微有些紅,眼角有些濕潤。

 「父皇,你咋了,母后罵你了?」朱厚照察覺到了父皇的不同尋常,忍不住激動的要跳起來。

 方繼藩:「……」

 弘治皇帝吸了吸鼻子,眉毛微微皺起。

 方繼藩忙道:「殿下,不要胡說,陛下……只是被風沙吹了眼睛。」

 「可是沒有風啊。」朱厚照是個真正耿直的人,他比較較真,不喜歡玩這一套沙子進了眼睛裡的把戲。

 方繼藩忍不住在心裡想,陛下生了這麼個玩意,一定是人間慘劇吧,上輩子得造了多少孽啊。

 弘治皇帝卻沒有動怒,他笑吟吟的看了方繼藩一眼:「方卿家……你歷來聰明,你來說。」

 方繼藩咳嗽一聲,他想了想,看了弘治皇帝一眼。

 若是不仔細看,方繼藩都沒有意識到,弘治皇帝只短短時間不見,頭上又多了許多的華髮,眼角的皺紋更深刻了,全無人到中年的朝氣,有的……卻是一股子暮氣。

方繼藩突然心裡很有感觸,歎口氣道:「兒臣若是猜得不錯的話,陛下此時心裡一定在想,太子因為有一個好父親,所以陛下才羨慕太子可以無憂無慮。而陛下一定又在想,陛下卻沒有好父親,所以……才如此操勞吧。正因為陛下沒有一個好父親,所以陛下才希望成為天下人的好皇帝,才希望做太子的好父親。」

 弘治皇帝聽著方繼藩的話,心裡有所觸動。

 方繼藩感慨道:「所以太子殿下,真是幸運,而陛下……固然得天命,卻有諸多的不幸。陛下,兒臣若是說錯了,求陛下寬宏大量,只當這些都是兒臣的胡話。」

 弘治皇帝卻是微笑的看著朱厚照。

 朱厚照咋舌,便忙抬頭道:「今日的天氣,真好啊。」

 弘治皇帝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卻認真的端詳了方繼藩一眼道:「方卿家說的不錯。真讀太祖高皇帝的生平,年幼時,總有許多疑問,太祖高皇帝為何做這麼的事,他殺勳臣,廢丞相制,建內閣,先用錦衣衛,後又罷黜錦衣衛,因為一個空印案,便大加殺戮……為何他這一輩子總是這般的不肯停歇,以至於臣子們,人人自危,勳臣們遭難者,不計其數。」

 弘治皇帝背著手,接著道:「可朕年紀越長,越是能明白他了……朕……也不可避免,非要折騰下去不可,只是……這是禍是福呢?」

 ………………

 感謝書友160219180242876又打賞十萬起點幣。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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