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創造奇跡
明朝敗家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0-1-2 18:40
方繼藩不斷的點頭。
朱厚照這傢伙,確實是找到訣竅了。
方繼藩回想起來,這蒸汽機,太過複雜,可這玩意,畢竟已經涉及到機械了,遠不是造馬車這樣簡單,很多東西,其實他也不是很懂。
可現在聽了朱厚照的話,方繼藩反倒一下子,有了許多眉目。
先造大鍋爐,然後呢?
二人已回到了鎮國府,朱厚照坐下,一路上,他腦子飛速的運轉:「其中最關鍵之處,還有……萬萬不可將氣漏了,父皇說,治理天下,無非是開源和節流。而想要利用蒸汽,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咱們製造出千百倍的鍋爐,就是開源。可怎麼樣,才能讓這蒸汽,不會輕易的跑了呢?這才是節流。」
方繼藩瞇著眼:「橡膠?」
「橡膠?」朱厚照也一臉疑問。
方繼藩哈哈笑道:「這橡膠有最好的密閉性,哈哈……過幾日,我讓人給你看看,你見過之後,便知道了。」
朱厚照笑嘻嘻的道:「你到底要造什麼?」
「造車。」方繼藩正色道:「要造一輛,史無前例的車,此車,不靠馬拉,卻如水中的船一般,船是借助水力,來行駛,可此車,卻是憑著蒸汽,可以行走。」
朱厚照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萬萬想不到,方繼藩的心,這般的大。
他忍不住開始暢想起來,若是有一輛車不需馬拉的車,行走起來,想來,這滿京師,都會嚇死吧。
老方……還真是有意思啊。
這世上,沒有多少人喜歡新事物。
畢竟……人是憑經驗的生物,一個成人,他通過自己的耳目,已獲取了對生活的經驗,想要改變這等眼見為實,根深蒂固的想法。很難!
可朱厚照不同。
他歷來喜歡天馬行空,最喜歡的,恰恰卻是新鮮事物。
朱厚照笑嘻嘻的道:「那我來造,讓本宮來造,本宮召集匠人……咱們方才說的東西,試著造出來,哈哈……這東西有意思,老方你腦子好啊,連不用馬拉的車,竟都想的到。」
方繼藩見他如此熱心,心念一動:「殿下,咱們在此說著,倒是容易,可當真要造出來,卻是千難萬難,這其中涉及到的問題,可絕不只是你我方才說的簡單……」
朱厚照冷笑:「本宮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無非是怕本宮知難而退而已。本宮何時知難而退了。我朱厚照造不出此車來,我不配做鎮國公、天下兵馬總兵官和內閣暫不理事大學士。」
方繼藩要的就是這一股子韌勁。於是猛地拍案:「好,那就造,無論耗費多少銀子,只要殿下有此魄力,咱們就造,現在開始,殿下是總工程師,我為副……」
「總工程師?」朱厚照瞇著眼:「官印呢?」
「……」
朱厚照歎了口氣:「還不是要自己刻,好,那等本宮刻了官印之後,咱們再走馬上任。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為啥要交總工程師?為何不叫總管天下匠人大學士。」
方繼藩:「……」
朱厚照歎了口氣:「本宮得想想。」
方繼藩雖然對於這傢伙,特殊的癖好,總是有那麼一絲絲的覺得有違和感。
可這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得把車造出來才好。
萬事開頭難嘛。
有了朱厚照,自己反而覺得,許多問題,有了疏理。
方繼藩取出紙張和筆來,趴在案牘上,開始大致的勾畫出了一個蒸汽車的草圖。
當然,這只是憑著記憶繪畫的,可這玩意……涉及到的真正技術難題,卻需解決。
朱厚照倒也認真的看著,他大抵明白了,得鋪鐵軌,因為要這麼大氣力的爐子,燒出蒸汽來,產生如此大的力道。此車,一定笨重的很,若是在尋常的道路上,不但阻力大,而且也未必能載得動如此龐然大物。
他認真的看著草圖,不斷的提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不知不覺,天已黑了。
卻在此時,王金元心急火燎的跑過來:「殿下,少爺……這……這……」
「幹啥?」方繼藩最討厭有人打斷自己的思路,沒好氣的問。
王金元哭笑不得的道:「那些匠人,到底何時放下來啊,他們已在天上,飄了大半天了,這天上冷颼颼的,且又受了這麼多的驚嚇,小人怕他們……吃不消啊。」
方繼藩和朱厚照大眼瞪小眼。
好像…………竟是……將匠人們忘在天上了。
一算時間,竟是過去了兩個時辰。
朱厚照急了:「趕緊啊,救人啊……救人……」
方繼藩發出哀嚎:「快救救他們。」
一群匠人……一個個落地時,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哭也哭過了,哭的震天的響,嗓子都啞了,淚水也流乾了,下地的時候,兩腿發軟,一個個面上帶著茫然和麻木的樣子。
被綁在天上,四處飄蕩,看著腳下的虛空,看著一切熟悉的事物,距離自己曰來越遠,到了對流層,更加可怕,那裡冷颼颼的……
有人一頭栽倒地上。
醫學院的人,匆匆的抬著擔架來,將虛弱的人抬起,送走。
那些勉強還撐得住的人,被攙扶著,送到了鎮國府的大堂裡,早有人給他們準備了熱茶。
他們坐下,捧著茶盞,依舊還是一臉茫然。
他們……可都是方繼藩的心肝寶貝啊。
沒有了他們,這多少想法,根本無法實現。
要培養一個人才,是極不容易的。
方繼藩心疼。
等他們喝完了一副茶,方才緩過了勁。
接著,有人失聲痛哭。
方繼藩安慰他們道:「別怕,別怕,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要堅強。」
眾人才收了眼淚,一個個拜倒:「小人們不成器……」
「不要這樣。」方繼藩語重心長的道:「其實,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們好啊,就想讓你們……有所感悟,你們到了天上,可有什麼感悟?」
「我們……我們……」所有人支支吾吾,生怕說錯什麼。
終於有個人大起膽子:「小人,倒是有一點點感想。」
「你說。」方繼藩和顏悅色。
不管怎麼說,這些匠人,已從千百人之中,脫穎而出,都是人才啊。
這匠人期期艾艾的道:「想來,是方都尉想要告訴我等一個道理……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
站NMLGB!
方繼藩心裡痛罵,一群飯桶!
無論如何,這些人,已是大明最頂尖的人才了。
哪怕他們琢磨出的是這個道理,方繼藩也沒轍。
還得靠我們的太子殿下啊。
次日一早,西山蒸汽車研究所的招牌,便已掛了出來。
朱厚照是個認真的人。
他既決心幹一件事,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倒是令方繼藩,有幾分安慰。
…………
蕭敬小心翼翼的給弘治皇帝斟了一副茶。
弘治皇帝呷了一口。
歐陽志已有奏報來了。
嗯,定興縣眼下還算太平,當然,也未必不是表面祥和,內裡暗波湧動。
倒是聽說,那唐寅,快要到京了。
人已至了天津衛,至於王守仁和江臣二人,卻還在半途上。
畢竟,交趾和河西,都有些遠。
弘治皇帝手裡拿著一本彈劾奏疏,這是一個御史提出來的,他認為,大明沒有在縣裡派駐鎮守太監的先例,而定興縣鎮守太監劉瑾,乃是太子殿下的伴伴,此事極為可疑,已經引起了人們的議論,希望皇帝陛下,能夠明示這劉瑾派往定興縣的目的。
當然,其實這御史,還有一件事沒有說,歐陽志這個傢伙,去定興縣做縣令,也是可疑的很。
一個堂堂的侍讀學士,清流中的清流,居然要去做一個縣令,這定興縣,到底發生了什麼?
弘治皇帝只輕描淡寫的……將這奏疏丟到了一邊。
不必理會,留中!
當然,弘治皇帝深知,這個疑問,自己不回答,倒是一時可以壓下去,可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劉瑾和歐陽志二人開始有所動作,那時的壓力,才會排山倒海而來。
弘治皇帝感慨:「朕有些不明白,為何方繼藩,執意要讓劉瑾去。劉瑾這個人,有什麼特長嗎?」
蕭敬佝僂著身子,笑吟吟的道:「奴婢不知。」
劉瑾這傢伙,對自己越來越不恭敬,這傢伙還抱上了方繼藩的大腿,蕭敬能說他好話,才怪了。
不過,蕭敬是知道內情的,正因如此,他深知,這劉瑾無疑是去找死,說不準,這一次,他徹底完蛋了。
完蛋了也好,反正看這傢伙,早就不順眼了,咱和他當面說話,他還敢拿著東西往嘴裡塞,這是一丁點,都不將咱放在眼裡啊。
弘治頷首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朱厚照最近在做什麼,怎麼總不見他人。」
「陛下……」蕭敬想了想,遲疑道:「太子殿下說,他要制一輛不需用馬,就可自行行走的車……想來,太子殿下,正在忙著這個吧。」
弘治皇帝一臉茫然……
自己會走的車?
不需要用馬拉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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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四章:皇孫放假了
弘治皇帝沒有繼續深入問下去了。
其實,蕭敬很明白,陛下……對於太子殿下的不務正業,已經有些無計可施了。
好吧……那麼……只好放任自流了。
「對了,陛下。」蕭敬笑吟吟的道:「有一件大喜事,下月初一,皇孫殿下將會放十日的暑假,奴婢剛剛聽來的。」
「什麼?」
這真就大喜事了,弘治皇帝明顯的精神一振,頓時將朱厚照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方纔臉上還帶著幾分沉色,此時,他的整張臉都鮮活起來了,驚喜道:「不是說到了年底才有假的嗎?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蕭敬笑吟吟的道:「年底的是大假,那方都尉對外說,念著孩子們見不著雙親,所以到了夏日還會有一個小假,有十日。」
「這敢情好啊!」弘治皇帝美滋滋的道:「也不知……載墨現今如何了,朕真是思念的很,做夢都夢見他。倒是有幾次想要去西山,親眼見見,可……哎……現在有假就好了,實在太好了……」
弘治皇帝樂不可支起來:「待會兒去知會太皇太后和皇后,這好消息,得趕緊告訴他們,他們也一定高興得緊的。」
「奴婢遵旨。」蕭敬突然想起什麼,又笑吟吟的道:「陛下,其實……皇孫乃是陛下的皇孫,陛下想怎麼樣,還不是怎麼樣?這方都尉有時真是不像話啊,將皇孫捏在手裡,倒是讓陛下……」
「住口!」弘治皇帝唇邊的笑容頓時一斂,突然嚴厲起來,厲聲呵斥道:「教育之事,豈容你插嘴?」
「奴婢萬死。」蕭敬一驚,連忙拜倒,他自知自己失言了。
他怎麼忘了,陛下這個人的性子,歷來是最重教育的,這可是比天還大的事。陛下小時候就規規矩矩的聽師傅們的話,將他們的話,奉若圭臬,再者有了太子殿下的前車之鑒。
現在他居然吃了豬油蒙了心,跑去說皇孫師傅的壞話,這不是找死嗎?
弘治皇帝臉色鐵青,似是怒極,終究這怒火還是漸漸的平息下來。
他背著手,淡淡道:「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尊師貴道,你尚不知嗎?以後……不要這樣了。」
「是,是。」蕭敬感覺自己已是汗流浹背,他忙不迭的點頭道:「奴婢……奴婢斗膽,其實只是有些害怕皇孫誤入歧途啊。當然,奴婢絕沒有腹誹方都尉的意思,奴婢只是以為……他教授的方法,有些……」
弘治皇帝皺著眉頭坐下,其實他的心裡又何嘗不擔心呢?
他最初屬意的師傅是王華。
方繼藩雖是桃李滿天下,可心性,畢竟還沒有定。
且他這法子……對付歐陽志、王守仁,或許有效。
可畢竟,皇孫還年幼啊。
可思來想去,讓皇孫成為一個如歐陽志這般的人,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半響後,弘治皇帝吁了口氣,才道:「這些事,不是你該議論的。」
蕭敬點頭:「奴婢知道了。奴婢真該死,方都尉……雖然平時有些油嘴滑舌……可是……」
弘治皇帝端起茶盞,呷了口茶,漫不經心的樣子:「他是貌似奸詐,實則忠厚。你懂什麼呢?這大明宮,價值數千萬兩紋銀,有本事,你也給朕送一個?還有那馬車,那西山煤礦。就算他方繼藩哪怕是不送,以方家滿門忠烈,朕也絕不會苛責他,可這滿天下,誰如方繼藩這般?可見……他是一個忠厚之人。」
「……」
蕭敬貌似記得,當初弘治皇帝登基時,對於大臣們送禮,或是取悅宮中的事,是極反感的。
可現在想來,陛下反感的不是臣子們取悅宮中,只是那些厚顏無恥的人,開的價碼不夠大啊。
成化皇帝在的時候,一群不要臉的東西,儘是拿幾千兩上萬兩的玩意兒送來,這方繼藩,已是臭不要臉的突破了天際,幾千萬兩銀子的往宮裡送。
換做是誰,怕都受不住。
不過有了這一次教訓,蕭敬的心裡倒是警惕起來,看來最近自己的尾巴有些翹起來了,自打兼掌了御馬監,在宮中的地位超然,就飄了。
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再沉穩一些才好。
「下月初一……」
弘治皇帝已沒有心思再顧這些了,心裡又想著皇孫放假的事。
他背著手,來回踱步,滿心期待的道:「下月初一,這日子……快了,那兩日,朕就暫不召見大臣了,給內閣下一個條子,請他們多擔待。還有九日……嗯……九日……」
………………
唐寅回到了久違的京師,呃……迷路了。
一路經人指點,才背著一個包袱,硬生生的騎馬到了新城。
他看著這新城,目中滿是驚詫。
終於七拐八彎,找到了一處工棚。
此時,在工棚裡,方繼藩戴著籐帽,眼睛瞪大,正發出怒吼:「一群狗一樣的東西,常威,工期為何還沒趕上?年底就要交房,到時你讓師公的信譽怎麼辦,師公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啊,京師上下,哪一個不是好生相敬,你讓師公違約,絕對打死你!」
「……」
還是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
恩師沒有變。
唐寅雖還沒見著恩師,可只聽這一聲音,頓時……淚水模糊了雙眼。
卻聽那常威可憐巴巴的道:「師公,現在哪裡都缺人手,新招納的流民,還需慢慢適應,而且現在各個工種都需要人,不少匠人師傅都已在抱怨了……」
唐寅身軀在外顫抖,雙肩微微抖動。
他面上染了風塵,比之從前,多了幾分風霜。
突然,心底深處,有一種別樣的情緒,如鯁在喉。
他不再遲疑,快步進了棚子,一眼就認到了恩師。
還是那般的細皮嫩肉,一看……就保養的很好,面上還帶著憤怒,顯然,恩師不喜歡別人和他頂嘴,正在氣頭上。
唐寅啪嗒一下……跪下了。
接著,哽咽難言,喉嚨像是卡住了一般。
這些年在寧波,風吹日曬,對於家庭不好的他而言,這世上其實再沒有什麼值得他心心唸唸的了,只求將朝廷交代的事辦妥。可……心裡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恩師……
他哭了。
這時,一雙淚目見恩師上前:「你是誰?」
「……」唐寅仰臉,水汪汪的看著。
果然……不愧是恩師啊……
他艱難的道:「弟子……弟子……」
唐寅的眼淚,撲簌而下,終於道:「弟子唐寅,見過恩師。恩師……您還好嘛?」
其實最後這一句,根本沒有問的必要,恩師長高了,成熟了少許,可是……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怎麼會不好?
「呀,是唐寅,為師差點不認得你了。」方繼藩一臉驚訝。
這一次,說話講良心,這真不是沒心沒肺啊,方繼藩是個多愁善感,內心世界豐富的人,怎麼會忘掉自己最愛的門生唐寅呢。
只是唐寅明顯的黑了,也壯了,膚色古銅,和當初孱弱的江南才子,無論是相貌和氣質,都大有不同。
方繼藩一下子激動了。
這是自己最愛的門生啊。
方繼藩急忙上前,一把將唐寅攙扶起來,邊道:「你既回來,為何沒有派人送來消息,為師就算是百忙之中,也要去接一接你的,你起來,讓為師好好看看你,誒,你受苦了,伯虎……伯虎……」
唐寅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抱住方繼藩,師徒二人,掩面而泣。
常威等人在一旁,看著這感人的場面,他們好奇的打量著唐寅。
這就是傳說中的唐師叔?
常威是兩年前才入學的,那時唐寅早已去了寧波,因而對於唐寅,只聞其名,卻不見其人。
大家都是一群尊師重道的好孩子,於是眾人紛紛拜倒道:「見過師叔。」
唐寅對此,卻是充耳不聞,撕心裂肺的在方繼藩的肩上,灑下斑斑淚水之後,吸了吸鼻子,重新拜下,對方繼藩道:「學生在寧波,無一日不在想念恩師……」
「我知道,我知道。」方繼藩感慨,拍著他的肩道:「伯虎,恩師在京師,也是無一日不念著你啊。你們師兄弟六人……」
「恩師……七人……」
「口誤。」方繼藩感慨萬千的繼續道:「你們師兄弟七人,哪一個,為師都是無比看重的,哪一個,都是為師的心頭肉,伯虎,你一路遠來,想來是又累又乏吧。」
「弟子還好。」唐寅深深的看著方繼藩,生怕眨眨眼,恩師就不見了。
方繼藩便感歎道:「來,為師給你看看為師的得意之作,看看這新城,為師還在這兒給你建了一座大宅子。」
方繼藩心情格外的好。
自己的門生回來,師生重逢,這就和父子重逢沒有什麼區別。
此去四年,唐寅確實辛苦了。
於是,親自拉著唐寅走出了棚子,外頭……便是新城……
唐寅來時,只顧著趕路,希望早哪怕是一刻能見到恩師也好。
現在見恩師對自己還是如此的看重,他的心裡,暖呵呵的。
這時才有了心思,來打量這沿途的風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