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8章 鬼嗎

黑霧中並不寒冷，反有一股甜甜的溫暖，獵妖師和還陽師卻是十分緊張，均將各自的寶劍緊緊握在手中，打算和黑霧中的妖怪決一死戰。越到黑霧深處，那種溫暖就越濃，好像黑霧中居住的並非是殘忍的妖怪，而是慈祥的仙佛。

猛地，一道暗力襲來，獵妖師走在最前面，急忙揮劍一擋，卻是無法擋住那暗力，其身子向後飛去，還陽師伸手一掌，將獵妖師的身子穩定下來，說道：「小心點。」從剛才的那短暫的一招中，獵妖師已然知道他遠不是黑霧中妖怪的對手，但有還陽師和孟蓮、王憶香等在，獵妖師也不好在此時打退堂鼓。

恰在此時，只聽黑霧中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此處是我修行之地，閒雜人等休擾。」

獵妖師道：「你是何方妖怪，竟敢在這裡為非作歹？」那聲音笑道：「我是妖怪？我在為非作歹？」獵妖師將寶劍向前一挺，叫道：「速速報上名來。」那聲音道：「黑月！」獵妖師怔道：「黑月。」暗想那絕對是另一個叫「黑月」的妖怪，而非以前的風雲厲鬼黑月。

還陽師卻是有點明白了，低聲說道：「獵妖師，這裡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我們還是趕快走吧！」獵妖師道：「還陽師，你害怕了？」還陽師道：「我們惹不起他。」獵妖師道：「但他在……」還陽師道：「我們又沒有親眼看到他害人，不是嗎？」還陽師如此給獵妖師台階下，可在獵妖師聽來，那就是在侮辱他，便道：「不除掉此妖，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黑月哈哈笑道：「有種！短短數十年，相信人間又出現了許多厲害的人物，想必你們兩個就是了，那請進來吧，讓我看看你們有多少本領！」那黑霧中猛地射出一道白光，照亮了一條寬闊大道。

獵妖師看著那亮光，不敢上前一步。還陽師再次說道：「算了，回去吧！」獵妖師道：「還陽師，我們就這樣回去，可是會壞了我們的名頭的。」還陽師笑道：「我們有什麼名頭？」獵妖師道：「這個……」

王憶香格格笑了笑，大步順著亮光走去，孟蓮見狀想要阻止已是晚了，急忙追上了她。王憶香道：「娘，我們進去看看。」孟蓮道：「憶香，這太冒險了。」王憶香道：「他是妖，我們也是妖，怕什麼？」孟蓮歎了口氣，王憶香年紀雖小，可她決定的事，即便是孟蓮也無法阻止。

黑月又說道：「你們是什麼人？不對，你們是……」王憶香沒有停下腳步，笑道：「我們和你一樣，也是妖怪！」黑月笑道：「真是妖怪嗎？」王憶香道：「莫非不是？」黑月道：「你這個孩子好像有點奇怪，你……你……」

還陽師和獵妖師看到孟蓮母女走了進去，也只好硬著頭皮走向亮光，他們若不敢步入，那他們的確會顏面掃地，以後還談何稱作是「還陽師」和「獵妖師」？

白光消失後，黑霧也消失，只見他們來到了一片竹林，地上又是青翠的鮮草，也開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花，無論怎麼看，這裡都不像是妖怪居住的地方。在竹林深處，隱隱有幾間房屋。黑月的聲音又從那房屋中傳出來：「還陽師，獵妖師，你們的職責似乎不是來我這裡搗亂吧？」

還陽師道：「你如何知道我們的身份？」黑月道：「剛才離得太遠，所以才沒有看清，現在我看得很清楚，你們就是再修煉一萬年，也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不要自討苦吃了。」獵妖師冷笑道：「好狂妄的口氣，你以為你是那個黑月？」黑月問道：「哪個黑月？」獵妖師道：「就是那個曾經和後來的鬼王。」

黑月大笑道：「鬼嗎？真是鬼嗎？」

王憶香問道：「那你是誰？」黑月笑道：「你是憶香吧？」王憶香愣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黑月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其實你還不到半歲，也知道你和你娘要去做什麼，關於你的一切，我幾乎全都知道。」

孟蓮奇道：「你如何知道？」黑月笑道：「因為我是黑月，但我決不是鬼，我做鬼的時候，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孟蓮道：「那你現在是什麼？」黑月道：「我也不知道，因為沒有人告訴我我是什麼，所以我和你們一樣，只能是怪物。」孟蓮道：「你是怪物？」

黑月道：「孟蓮，你們見過苗老闆，請問苗老闆還好嗎？」孟蓮道：「應該還算好吧，我也說不清楚，只是感覺他好像有很多煩惱。」黑月笑道：「如今人間發生的變化，全是苗老闆一手造成的，他若沒有煩惱，那就是假的。」

還陽師低聲問道：「孟蓮，是苗老闆讓你去情山的？」孟蓮點頭道：「是啊。」還陽師道：「這個……」說著看了一眼獵妖師，獵妖師也是滿臉慚愧，難怪之前孟蓮會說若他們知道告訴她情山之事的人的身份肯定會相信。

獵妖師問道：「你可是那個幫苗老闆打敗食惡魔的黑月？」黑月笑道：「這個世上難道還有第二個黑月嗎？」獵妖師道：「不可能，聽說當年你答應苗老闆會永遠離開人間，可你為何還在人間？」黑月笑道：「你們怎知道這裡還是人間？」

眾人聞言俱是一怔，他們進入黑霧，又隨著白光前行，也無法知道走了多遠，現在聽黑月這麼問，似乎他們已經不在人間。王憶香笑道：「黑月，那這裡是什麼地方？」黑月道：「這裡是我的家，當然在三界之外，只是連同那個村子，而那村子附近的人，全都受我的保護。」

王憶香道：「你胡說，那些村民顯然很害怕你，你還說在保護他們？」黑月道：「憶香，你進屋來，我送你一樣東西，當作是我們的見面禮。」王憶香道：「我不要，我又不認識你，不能要你的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