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冰與火

火妖來去無蹤，悟色在空中看著，也是沒有看清火妖是如何離開的，更不知道火妖去了哪裡。悟色落到紫蘭身邊，說道：「紫蘭，我們到山谷裡去看看。」紫蘭道：「山谷有什麼好看的？」悟色道：「不是山谷好看，而是火妖想要燒燬這座山谷，我覺得事有蹊蹺，也許在裡面會有特別重要的發現。」

紫蘭道：「總有一天，我要將火妖碎屍萬段！」悟色笑道：「紫蘭，火妖就是一團火焰，如何能將她碎屍萬段呢！」紫蘭道：「那……那就……」悟色道：「相信會有那麼一天，你會出掉心中所有的氣。」

這座山谷極為普通，綠樹流水，夜霧鬼泣，陰森恐怖。一直走到山谷的盡頭，悟色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山谷的盡頭是小溪的源頭，小溪潺潺而流，水聲牽動了悟色的心。悟色站在那澗水邊，呆呆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紫蘭不明白悟色在看什麼，便問道：「老闆，這就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山谷，值得你如此傷神嗎？」

悟色歎道：「紫蘭，你看到水中的自己了嗎？」紫蘭愣道：「水中的自己？」悟色道：「澗水如此清澈，水中的倒影如此清晰，而我卻是如此憔悴，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紫蘭不解道：「老闆，你在說些什麼？」悟色蹲下身子，將手伸進澗水中，澗水很熱，甚至有點燙手，而悟色的手臂變長，摸到了澗底的石頭，那石頭又極為冰寒。

紫蘭問道：「老闆，你在做什麼？」悟色道：「紫蘭，你自己試試。」紫蘭愣了一會兒，也蹲下身子，她的手摸到了滾燙的澗水，不禁愣道：「老闆，這水……」悟色道：「你再摸摸澗底的石頭！」紫蘭的手繼續向下伸去，待她摸到那冰冷的石頭時，驚道：「這石頭怎麼……」

悟色笑道：「紫蘭，我覺得這座山谷的秘密，一定在澗底，你覺得呢？」紫蘭道：「我……我不知道，老闆，那我們下去看看？」悟色道：「你在這裡等我，我下去看看。」紫蘭道：「老闆，為何你總是要留下我？」悟色聞言一怔，隨即笑道：「紫蘭，我只是不想你出事，既然你也想到澗底去，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澗底又是另一個世界，那裡到處都是滾燙的岩漿，而從岩漿中冒出頭的，卻是一根根的冰柱。所謂冰火兩重天，而冰與火共存的景象，令悟色和紫蘭不禁大為歎服。紫蘭問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悟色道：「一定是個神奇的地方，我們四處走走，看能不能有更奇妙的發現。」紫蘭道：「我不明白，那些冰柱，是如何立在滾燙岩漿中而不化的？」悟色道：「可能在這裡，冰與火找到了共存的方法吧！」紫蘭道：「你這算什麼解釋？」悟色笑道：「正因為我的解釋是隨口而說的，所以我們才要去尋找真正的答案。」

穿行在岩漿和冰柱之間，那種又寒又熱的感覺，即便是不壞之身的悟色，也感覺十分難受，而紫蘭更覺痛苦，就好像是體內有一團火和一塊冰在不斷發生碰撞。悟色問道：「紫蘭，你感覺怎麼樣？」

紫蘭道：「很辛苦！」悟色道：「要不你先回去？」紫蘭搖頭道：「我還堅持得住！」悟色道：「紫蘭，我能感覺到，越往前面，冰火兩極更盛，我怕你……」紫蘭道：「老闆，別說了，我沒事！」悟色歎了口氣，伸手一掌拍在紫蘭的肩頭，紫蘭只覺一股暖流進入體內，更快流遍整個身軀，體內的痛苦頓時減輕了不少。

向前穿行了沒多久，只見一片絕壁立在岩漿中，石壁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冰上又有一層水簾，流水落到岩漿中，便會化作水氣，水氣飄浮起來，碰到石壁又變成了冰。悟色笑道：「這個地方真是神奇，假若火妖真的是在死佛廟中誕生的，那她就不會知道這個地方。」

紫蘭疑道：「老闆，你覺得火妖真的知道這個地方？」悟色道：「這個……也不一定，火妖只是想要燒燬山谷，可這個地方在地下，即便是有烈火燒來，也不會破壞這裡的一切。」紫蘭追問道：「那火妖燒燬山谷做什麼？」悟色道：「這……」紫蘭道：「老闆，如來佛祖到底還對你說了什麼？」

悟色歎道：「那些都不重要，不過觀世音菩薩對我說過，要對付火妖，得靠我自己的心。紫蘭，你說我該如何依靠自己的心？」紫蘭道：「老闆，菩薩的意思可能是要你用心去尋找火妖的蹤跡，而不是用眼睛。」悟色笑道：「我修煉數萬年，也無法做到用心去看這個世界。紫蘭，你能做到嗎？」

紫蘭道：「如果是我很感興趣，或是很焦急的事，我想我應該可以做到，用心可以看到眼睛看不到的東西。」悟色道：「紫蘭，你這肯定？」紫蘭點頭道：「因為我相信自己的心，老闆，你相信你的心嗎？」

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悟色的心都是混亂的，戰陽、小白貓和紫蘭等在他心中亂飛，而悟色看不清她們中的任何一個，甚至都看不見自己的模樣。此時，紫蘭如此問悟色，悟色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若說他相信自己的心，為何他的心會一直處在紊亂中，若說他不相信自己的心，為何他的心中又總有那麼幾個熟悉的身影。悟色想不明白，曾經想不明白，現在也想不明白，而他能做的就是不去想，這樣他的心才能好受許多。

紫蘭對此似乎不大關心，轉而問道：「老闆，你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悟色道：「有冰，又有火，冰與火共存，若不是火的故鄉，就是冰的故鄉，或許，冰與火的故鄉是相同的，或許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幻覺，而我們此時正掉進了火妖設好的陷阱中。紫蘭，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