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這份怨情

人間和往常一樣，日出日落，天陰天晴，眾生忙忙碌碌。白色的鬼界，卻又變成了黑色，不知道是戰陽不再喜歡白色，還是戰陽的心也變成了黑色。血葫蘆和紫蘭到了鬼界外，望著那一片黑暗的天地，直聳黑雲中的鬼王峰，像一根撐天的柱子。

血葫蘆問道：「紫蘭，你以前來過這裡嗎？」紫蘭道：「來過幾次，但鬼界的東西一直在變，戰陽心中喜歡什麼，就會將鬼界變成什麼樣，我也不知道現在裡面會是什麼樣子。」血葫蘆道：「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遠處的天空飄過一股黑煙，一直飄向了距鬼王峰相相距甚遠的黑月山。紫蘭看到黑煙飄向黑月山的方向，暗道：「難道黑月還沒有死，又在秘密進行什麼計劃嗎？」血葫蘆道：「紫蘭，你愣著幹什麼，我們進去吧。」紫蘭望著遠方說道：「血兒，我想去另一個東方。」血葫蘆愣道：「什麼地方？」

紫蘭道：「剛才的那股黑煙，飄向了遠處的黑月山，我覺得有些奇怪，我們去看看吧，說不定會發現什麼秘密。」血葫蘆道：「黑月山是什麼地方？」紫蘭道：「那裡住著一位黑月大王，黑月是鬼界的前任鬼王，後來戰陽打敗了他，於是戰陽成了新任鬼王，而黑月只得在黑月山落腳，他從來沒有放棄要奪回鬼王之位，以前他曾帶著一干嘍囉前來攻擊客棧，那次老闆也受了重傷，也是戰陽救了老闆。」血葫蘆歎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先去黑月山看看。」

黑月山的詭異，絲毫不輸於鬼王峰，再次站到黑月山，往事又重新出現在紫蘭的眼前。那時，她以為她永遠失去了白蘭等三個好姐妹，到最後白蘭等三位仙子是故意歸順黑月，當她們四大仙子再次團聚時，其喜悅之情，無以言表。紫蘭也想起了那時的死人客棧，偶爾有一兩個鬼魂逃進死人客棧，然後她們傾聽鬼魂在陽間的冤屈，接著她們便去人間替那鬼魂伸冤，所做的雖然不是大事，但從中得到快樂和溫暖，卻是那麼刻骨銘心。如今，所有的事情變得如此淒涼，往日的快樂，只能在回憶中，漸漸變得更加憂傷。

血葫蘆總感覺紫蘭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便問道：「紫蘭，你心中在煩惱什麼事，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

紫蘭歎道：「這些事，誰也幫不了我，只有我自己能幫自己。長久以來，我一直想要走出這份憂傷，卻總是走不出來，我感覺自己很沒用，法力低微不說，還看不開一些事情。」血葫蘆問道：「紫蘭，你說的是情吧？」紫蘭愣道：「你……」血葫蘆笑道：「紫蘭，你喜歡師兄，這我看得出來，只是你不對師兄說，師兄是個呆木頭，又怎會明白你的心呢！」

到了這個時候，紫蘭也不再隱瞞自己的心事，她轉過身子，看著血葫蘆說道：「血兒，老闆的心中只有戰陽，而我遠遠比不上戰陽的美貌，更沒有戰陽本事，我處處都不如戰陽，又如何能取代戰陽在老闆心中的位置呢？」

血葫蘆笑道：「紫蘭，你為何一定要取代某人在師兄的位置呢？」紫蘭愣道：「血兒，我不明白。」血葫蘆道：「情是很怪異的東西，你一心只想著要取代戰陽在師兄心中的位置，與其這樣，你為何不在師兄心中給自己開掘一個只屬於你的位置呢！」紫蘭呆道：「只屬於我的位置？」血葫蘆笑道：「紫蘭，我覺得你應該向師兄表明你的心，不管師兄如何回復，至少你會打開一個心結，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些，明白嗎？」

紫蘭苦笑道：「我沒有這個勇氣，有時候我覺得現在這樣也很好，有時候又覺得不好，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血兒，你有過喜歡的人嗎？」血葫蘆搖頭道：「我認識的人沒有幾個，而男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我師父，一個是我師兄，你說我會喜歡誰呢？」紫蘭問道：「老闆呢？你會不會喜歡上他？」血葫蘆笑道：「誰知道呢，也許會，也許不會。」紫蘭道：「其實我是害怕，害怕我將一切都挑明後，老闆不會再理我，甚至將我趕出死人客棧。」血葫蘆握住她的手說道：「紫蘭，相信我，師兄不是那樣的人。釋迦如來的教義，就是教人斷愛滅欲，而我師父則不是，他一直都看不慣釋迦的這套教義，然而世人卻對此很是執著，所以師兄他可以成親，也可以生子。這件事，你再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你就會知道該怎麼做！」紫蘭歎道：「血兒，你和老闆的師父，一定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佛。」

血葫蘆笑道：「對啊，如果家師沒有本事，就不會掌控空空界，世人只道成佛好，卻不知道佛寂滅後所過的日子，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沒有形體，彼此之間也不能交談，就像空氣一樣在空空界中飄蕩，在凡間參破一切的大佛，到了空空界，才會知道他們所參透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麼。那個時候，他們只想回到人間，哪怕是做一株小草，在他們看來，也是最幸福最快樂的。」

紫蘭道：「聽起來空空界並不如人間美好。」血葫蘆道：「這倒是真的，人間有青山綠水，有花鳥蟲魚，比空空界美妙多了，不足的是人間有太多的醜陋，而空空界永遠是那麼乾淨。」紫蘭道：「血兒，謝謝你對我說這些，現在我感覺好多了，其實我已經擁有最美好的東西，卻仍不知足，想著去搶奪原本屬於別人的快樂，這也太不該了。」血葫蘆笑道：「那麼，我們是不是該上黑月山了？」紫蘭聞言臉色一紅，赧聲道：「我倒將正事給忘了，黑月為人奸詐，我們一定要小心。」血葫蘆道：「區區一個前任鬼王，我還不會將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