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步入絕境

杜十五道：「蒲姐姐，那時我們到一臂國的邊界，看到了那麼多的怪物，既然世上有怪物，就一定有狐狸精。」蒲巧荷道：「那這麼說，也就有仙佛和菩薩了？」杜十五道：「在我模糊的記憶中，應該有，還有地獄，蒲姐姐，你以前不相信這些嗎？」蒲巧荷道：「在君子國，所有的人都信奉上天，但天上有什麼，卻沒有人知道。」杜十五道：「那狐狸精說，我們兩個現在成了仙佛眼中的獵物，蒲姐姐，你害怕嗎？」

蒲巧荷笑道：「反正我們遲早會死，早死晚死都一樣，又何必害怕呢？」杜十五道：「死是不可怕，死了就什麼都不怕了。」蒲巧荷笑道：「既然我們兩個現在是獵物，那我們就趕快逃吧，從不見有哪只綿羊會乖乖等待惡狼來吃！」

遠處的許多山頭，乾枯的草木久被陽光照射，燃起了熊熊大火，騰起片片濃煙。兩人走了沒多久，已是飢渴難耐，向前走一步都很困難。杜十五看到蒲巧荷嘴唇發紫嘴皮乾裂，問道：「蒲姐姐，這麼辛苦，我們不走了好嗎？」蒲巧荷道：「嗯，不走了，走哪裡都一樣，失去了綠色，失去了水，走哪裡都是死。」兩人在河邊的平石上坐下，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陽光更加毒辣，河床上的魚，幾乎被烤熟了。

蒲巧荷問道：「十五，那些要殺我們的仙佛怎麼還沒來？」杜十五道：「可能他們看到我們兩個活不成了，所以就懶得動手。」蒲巧荷道：「對啊，反正就要死了，換做是我，我也懶得動手。」

地面突然晃動了一下，蒲巧荷沒有坐穩，從石頭上跌了下去，不小心擦破了腳踝的皮肉。杜十五正要去幫她，結果地面又劇烈晃動了幾下，差點讓他也跌倒在地。杜十五慢慢爬到蒲巧荷身邊，問道：「蒲姐姐，你沒事吧？」蒲巧荷笑道：「我沒事，只是擦破了一層皮，不要緊。」杜十五道：「難道是要發生大地動了？」地面又開始不停地搖晃，一些圓石在地上滾來滾去。杜十五抓住蒲巧荷的手，用他的*擋住滾來的石頭，不讓蒲巧荷受到丁點的傷害。

劇烈的晃動中，大地裂開了好幾道口子，當一切恢復平靜時，那些口子直有好幾丈寬，四周全是又寬又深的縫隙，兩人被圍在中間，根本就沒有出路。杜十五笑道：「蒲姐姐，你看我們被圍在了中間，你說該怎麼辦？」

蒲巧荷笑道：「那麼寬，我們又跳不過去，一點辦法也沒有。」杜十五道：「蒲姐姐，你說你願意嫁給我，現在還算數嗎？」蒲巧荷羞道：「你……這會兒問這個幹嘛……」杜十五道：「在臨死前，這是我心中唯一想要知道的答案。」蒲巧荷道：「好吧，那我告訴你，就是我們都死了，我說過的話，也一直算數，只是我已經和息仁拜過堂，我……我怕你會嫌棄我……」

杜十五道：「蒲姐姐，我怎麼會……」

在杜十五眼前的裂縫中，突然探出了兩條碩大的舌頭，吐出的信子，比杜十五還要大上好多。杜十五的眼中露出驚恐的表情，蒲巧荷感覺很奇怪，剛欲轉身去看，卻被杜十五一把摀住了眼睛。蒲巧荷問道：「十五弟弟，怎麼了？」杜十五道：「蒲姐姐，那些不是你想看的東西！」

眨眼間，四周所有的裂縫中，爬出了許多大蛇，大蛇的眼睛都閃著紅光，遇到那些死魚，就一口吞進肚中。杜十五朝四周看了看，四周全是大蛇，心知今天他們會葬身蛇口，便對蒲巧荷說：「蒲姐姐，你喜歡蛇嗎？」蒲巧荷不解道：「你問這個作甚？」杜十五笑道：「你回答是或不是，就好了。」蒲巧荷道：「小時候我是很喜歡蛇，但當我長大後，就開始討厭蛇了，總感覺它們的模樣很可惡。」杜十五笑道：「蒲姐姐，也許現在你還會喜歡大蛇呢！」說著鬆開了掩著蒲巧荷雙眼的手。

蒲巧荷看到那駭人的大蛇，驚叫一聲，顫道：「蛇……蛇……」杜十五道：「蒲姐姐，你以前一定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蛇吧？」蒲巧荷道：「十五，你還有心思說笑……」杜十五道：「蒲姐姐，我沒有說笑，我是在想，只有我們的手緊握著不放，應該就會進入同一條大蛇的肚子，這樣我們仍然在一起，你說呢？」蒲巧荷聞言狠狠點點頭，強忍著沒有讓眼眶裡的淚水流出來。

憐憐又出現在他們面前，笑著說：「杜十五，你想清楚了沒有？如果你現在選擇自盡，蒲巧荷就不會死，而且我向你保證，她以後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很好。」杜十五道：「憐憐姑娘，你為何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憐憐道：「這是個秘密，等你死了，我自然會告訴你。我再給你半個時辰考慮，那些紅眼大蛇，你們應該看到了吧，半個時辰後，它們就會過來獵捕你們。」說完憐憐又憑空消失了。

杜十五道：「蒲姐姐，怎麼辦，怎麼辦……」蒲巧荷笑道：「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杜十五道：「蒲姐姐，可我不想讓你死，真的不想……」蒲巧荷道：「十五，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命，因為你的與眾不同，因為我的背叛，所以我們注定要接受一些懲罰，好在我們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可以說好多話，只要在我離世前的最後一刻，我看到的畫面是你的模樣，我就知足了。」杜十五黯然道：「蒲姐姐，你……我……」蒲巧荷笑道：「別你你我我了，我們說說話吧！」

「你們要說話，也該算上我。」小石人從平石上的一個小洞中鑽出來，伸展著雙臂緩緩說道。

蒲巧荷看到一個小石人會說話，不由傻了眼，問道：「你……你是什麼怪物……」小石人生氣地說：「這裡是我的家，你們坐在我的家中這麼久，現在反而說我是怪物，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