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私奔與大旱

杜十五道：「我……我……」蒲巧荷苦笑道：「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杜十五道：「蒲姐姐，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只是我們偷偷離開，那蒲叔叔怎麼辦？」蒲巧荷含淚說道：「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我爹那裡不用理，上次我們離開後，就不應該回來，真的不該回來……」

蒲海遠遠地喊道：「巧荷，還不回家去準備準備？」蒲巧荷應了一聲，低聲對杜十五說道：「十五弟弟，那我們今晚就走，我從息府中逃出來，你在外面接應我，好嗎？」杜十五點頭道：「蒲姐姐，你要小心。」蒲巧荷解開了一個心結，微笑著轉身離開。

這個下午息府中不斷傳出嗩吶鑼鼓聲，爆竹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杜家三口坐在院子裡，聽到隔壁喜慶的聲音，心頭俱是被陰雲籠罩，沉悶不已。靜萍終於忍不住說道：「相公，行與不行，你說句話啊！」

杜二亂歎道：「十五，如果你和巧荷私奔，你們打算去哪兒？」杜十五道：「君子國四周全是詭異的黑色煙霧，那煙霧中有太多的怪物，我們不能離開君子國，只能找座無人知曉的山谷，就像上次我們離開時的打算一樣。」杜二亂道：「十五，你有沒有想過，躲進深山，對巧荷來說太殘忍了。」杜十五道：「爹，那你說該怎麼辦，難道……」杜二亂道：「爹也不想親手毀了你的幸福，爹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以及這麼做會有怎樣的後果，至於別的都得由你自己去承擔。」

杜十五道：「爹，這麼說，你是不反對了？」杜二亂笑道：「你要做什麼，爹都不會干涉，只是我也想不明白，蒲兄為何說變就變？」杜十五道：「我想蒲叔叔一定有苦衷，爹，娘，我和蒲姐姐走了以後，你們要多多照顧蒲叔叔。」靜萍道：「十五，不用你說，我和你爹也會這樣做，現在去收拾東西吧，天就要黑了。」

吃過晚飯，外面的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杜十五和雙親作別後，來到了息府的院牆外，緊靠著院牆等待蒲巧荷的出現。蒲巧荷已經和息仁成親，能不能逃出來，還是個未知數，每過一分鐘，杜十五感覺都像是過了一年那麼漫長。息府中到處都掛著大紅燈籠，整座府第處在燈火通明之中，裡面時不時傳出眾人喝酒嬉笑的聲音，而那聲音傳進杜十五的耳中，如同穿心的利箭一樣。

剛過子時，只聽吱呀一聲，息府的大門緩緩打開。杜十五忙迎了過去，看到蒲巧荷側著身子走了出來。紅燈籠的光芒中，將蒲巧荷一身新娘的紅衣，映得極為好看。杜十五隻看了一眼，便著了迷，心想蒲巧荷一定是天仙下凡，不然就是菩薩轉世。蒲巧荷將大門輕輕拉得關上，轉身對杜十五說道：「十五，我們快走吧！」

杜十五問道：「蒲叔叔呢？」蒲巧荷道：「我爹喝醉了，正在息府休息，我們不能管那麼多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杜十五道：「蒲姐姐，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蒲巧荷不無好氣地說：「十五弟弟，有什麼話，等咱們離開王城再說好嗎？」

兩人摸著夜色穿過王城的大街小巷，最後又來到了上次他們逃離時的那個小洞，一切都是那麼順利，順利得讓兩人有點不太相信，但他們的的確確已經站在君子國王城之外。無邊的黑夜，前途更是漫漫，兩人俱是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心中全被愁苦充滿。蒲巧荷道：「十五，你說我們上哪去呢？」杜十五道：「我們還是去一臂國吧，也許那些黑色的煙霧已經消失了。」

蒲巧荷點頭道：「好，如果去不了一臂國，我們就找座空曠無人的山谷，再也不和世俗的人打交道，你說好嗎？」杜十五聞言想起父親杜二亂所說的話，便問道：「蒲姐姐，我們在山谷中居住得時間久了，你會不會覺得悶？」蒲巧荷笑道：「不是還有你嗎，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會覺得悶，倒是我一直在擔心，會覺得悶的那個人是你。」杜十五忙說道：「不會，我也不會。」蒲巧荷道：「快走吧，息然發現我逃走後，一定會派人來追。」

杜十五道：「咱們就挑小路走，蒲姐姐，息然一定派人嚴加看守著你，你快說說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蒲巧荷笑道：「咱們邊走邊說吧！」兩人順著大道向前走去，只聽蒲巧荷說道：「十五，你也知道，息仁是個傻子，在新房中，我說我吃壞了肚子，要去茅廁，然後硬拉著息仁陪我去，因為我說我怕黑。息府的下人看到我和息仁走在一起，自然不敢阻攔，到了茅廁，我讓息仁在外面等候，我就從茅廁後面的天窗逃了出來。」杜十五愣道：「就這麼簡單？」蒲巧荷笑道：「不然呢，你以為我是神仙，嗖的一聲就飛出來了？」杜十五道：「蒲姐姐就是神仙，是天仙下凡，菩薩轉世……」

走了一夜，到次日黎明時，兩人已經累得不行，便到了一片僻靜的密林休息。太陽露出半個頭，很快又從暗黑色的山頭冒出了整個身子。陽光照射到大地上，只見大地升起一片白茫茫的煙霧，甚是好看。

蒲巧荷癡癡看著，低聲說道：「十五，你看陽光多漂亮！」杜十五道：「再漂亮也沒蒲姐姐漂亮！」蒲巧荷心中暗喜，嘴裡嗔道：「十五弟弟，突然之間，你怎麼變得油嘴滑舌了？」杜十五道：「我……蒲姐姐，你看那是怎麼回事？」蒲巧荷道：「什麼怎麼回事？」杜十五驚道：「那些草……不，還有那些樹……」

遠處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青草乾枯，綠樹死亡，綠油油的世界，眨眼變成了一片枯黃。兩人站起身子，看到周圍的樹木也全被陽光曬死，而那強烈陽光找到他們身上，感覺是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