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息然下聘

杜二亂從外面回來時，杜十五已經回到了他的房間。靜萍趴在桌子上，神情木然。杜二亂坐在她對面，問道：「靜萍，十五去休息了嗎？」

靜萍道：「相公，咱家十五也太怪了，死活不聽勸，你說……」杜二亂笑道：「剛才我送杜兄和巧荷離開時，你都和十五說了些什麼？」靜萍道：「還能說什麼，我是想勸十五不要再那麼天真，息然那種大惡人，是勸服不了的，可十五不聽，還說他自有主張，他才十五歲，又沒有經什麼世事，他能有什麼主張！」

杜二亂笑道：「靜萍，十五天生就是與眾不同的孩子，你懷胎十五年才生下了他，期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忍受了那麼多的唾罵和痛苦，我知道你捨不得十五受到任何傷害，別人都說十五是妖怪，我們身為他的爹娘，可不能這樣想。」靜萍問道：「那該怎麼想？」杜二亂道：「我仔細想過了，十五也許是上天派來拯救君子國的仙佛，所以他有他的使命，我們就不要干涉了好嗎？」靜萍道：「相公，我沒想過要干涉十五，我只是擔心他，擔心他太過天真善良，反被壞人利用或欺騙……」杜二亂道：「被利用，被欺騙，那也是他成長路上必須要過的坎兒，我們總有離世的一天，不可能一輩子照顧他，就讓他自己去長大吧！」

靜萍歎息著搖了搖頭，讓她不去擔心自己的孩子，她可做不到。

半夜被那三隻狐狸精一鬧騰，杜十五也沒有睡好，回到房間又補了一覺，醒來時已是將近正午時分。杜二亂一大早就上街了，而靜萍坐在院子裡洗衣服。杜十五走出房間，說道：「娘，今天我還要去息府一趟……」

靜萍放下手中的衣服，抬頭看著杜十五說道：「十五，到底要娘怎麼做，你才不會……」杜十五笑道：「娘，我不會有事的。」靜萍道：「十五，你……」

院子外面辟里啪啦地響起了爆竹的聲音，爆竹聲剛落，又是嗩吶和敲鑼打鼓的聲音。杜十五和靜萍走出大門，看到息府的下人穿著紅艷，抬著十餘口大箱子，幾乎佔滿了整條小巷。靜萍道：「十五，大事不好了，看樣子息然要向蒲家下聘。」杜十五道：「下聘？那是做什麼？」靜萍道：「如果蒲兄接受息家的聘禮，巧荷很快就會成為息家的媳婦。」

杜十五愣道：「讓蒲姐姐嫁給那個傻子息仁？」靜萍道：「人家是傻，但有錢有勢……」杜十五笑道：「娘，不會的，我相信蒲叔叔不會答應這門親事。」靜萍道：「就怕息然會動粗，那時蒲兄不答應也得答應。」杜十五道：「蒲叔叔答應，蒲姐姐也不會答應。」

靜萍問道：「十五，你喜歡巧荷嗎？」杜十五道：「和蒲姐姐在一塊兒，我感到很快樂，那應該就是喜歡吧！」靜萍道：「這樣的話，你快去街上，將你爹找來，咱們也到蒲家去提親。」杜十五道：「娘，我才十五歲……」靜萍道：「十五，十五歲已經是個大人了，咱們君子國的人，壽命都不長，想當年娘和你爹成親時，你爹還不到十五歲呢！」

息然帶著兒子息仁從府中出來，看到杜十五笑著說道：「杜大士，你怎麼能不辭而別呢？」杜十五上前說道：「息員外，蒲姐姐是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你……」息然笑道：「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蒲老兄答應，那這門親事就成了。」杜十五道：「蒲叔叔也不會答應。」息然哈哈笑道：「杜大士，你又不是蒲老兄，你如何知道他不會將女兒許配給我兒子？」

正說時，蒲海和蒲巧荷也從家中走了出來。息然見狀笑道：「杜大士，親家出來了，我不和你多說。」息然大步走到蒲海面前，笑道：「蒲兄，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蒲巧荷嗔道：「息員外，做你的夢去吧，這門親事我不會答應。」息然笑道：「巧荷，蒲兄已經答應了，你就是不答應又能怎樣？」蒲巧荷笑道：「我爹會答應這門親事？爹，你說……」

蒲海一直低著頭，這時抬起頭說道：「息兄，你命下人將聘禮抬起去，我一人可搬不進去。」息然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哪能勞煩親家自己動手呢！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抬進去！」

蒲巧荷愣道：「爹，你在說什麼？」看到息府的那些下人準備進門去，蒲巧荷擋在大門口，大聲問道：「爹，你怎麼能……」蒲海道：「巧荷，你嫁給息家，以後有的是好日子過，杜家太窮了，爹是為你好。」蒲巧荷緩緩搖頭道：「不……不是的，爹，這不是你會說的話，是不是息然那老賊威脅你了？爹，如果是，你……」蒲海道：「巧荷，爹沒有發瘋，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了。你回去準備準備，今天就嫁過去！」蒲巧荷呆道：「什麼？今天？爹……」蒲海將蒲巧荷拉到一邊，息府的下人抬著聘禮走進了蒲家。

杜十五和靜萍呆呆看著，蒲海的突然變化，讓他們驚詫不已。杜十五顫聲問道：「娘，蒲叔叔他……他怎麼會這樣……」靜萍道：「看蒲兄的樣子，不像是受到了什麼威脅，難道他真的嫌棄咱家窮嗎？」

蒲巧荷靠在牆上哭了一會兒，抬頭看到了遠處的杜十五。她扶著牆壁走過來，對杜十五說道：「十五弟弟，我不知道我爹是怎麼了……」杜十五問道：「蒲姐姐，那你願意嫁給息仁那個傻子嗎？」蒲巧荷道：「你這是明知故問，如果我願意，我早就開開心心地去看那些聘禮了。」杜十五道：「我去勸蒲叔叔……」蒲巧荷搖頭道：「沒用的，我爹連我的話都不聽，他不可能會聽你的。十五弟弟，你想過有一天娶我嗎？如果你想過，我們就偷偷離開這裡，如果沒有，那我只能嫁給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