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以法感動國王

王后道：「陛下，難道你不想聽聽此妖孽為何會說你昏庸嗎？」國王道：「杜十五，朕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若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便立即斬了你。」杜十五笑道：「即便我所說有理，陛下照樣會殺了我們。」國王笑道：「如果你所說有理，朕便饒你們不死。」杜十五道：「當真？」國王道：「朕乃九五之尊，言出必行，這個你大可以放心。」

杜十五笑道：「陛下，你如何認定我是妖孽？」國王道：「全城傳得沸沸揚揚，豈會有假？」杜十五道：「全城百姓若要陛下退位，陛下也會退位嗎？」國王笑道：「伶牙俐齒，不過這是兩碼事。」杜十五道：「在陛下看來是兩碼事，在我看來這是一碼事，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從民之口出來的話，有真有假，作為一國之君，若不能分辨哪些是真話，哪些是謠言，試問陛下又當如何治國呢？」

國王眉頭一皺，歎道：「乍一聽似乎有點道理，但就憑這些話，朕不會饒了你們。」杜十五道：「陛下，你可以殺我，但不可以殺我爹娘，更不能殺我的鄰居。若我是妖，與他們無關，我想陛下也不想變成濫殺無辜的昏君吧！」國王冷笑道：「無辜？誰告訴你他們是無辜的？」

杜十五道：「陛下，我娘懷胎十五年，才生下了我，而我一出生，就是十五歲，又會說話，所以才被人誤認為是妖怪，不知陛下出世之時，有何異象？」國王面色一沉，沉吟不語。王后說道：「陛下降生時，天雷滾滾，雲層中九龍拉車，那是真命天子降生的祥兆。」杜十五道：「若我說那是妖孽降生的惡兆，又有何不可？」王后道：「真是大膽……」杜十五笑道：「王后，若有異象，是祥兆，還是惡兆，這不都是由人說了算嗎？」

連誠道：「杜十五，你對陛下和王后出言不遜，這已然是死罪。」

杜十五歎道：「陛下，要使國家長治久安，單靠刑罰是不行的，而應該施仁政，仁者愛人，以仁愛之心治國，則國富民強。假使我真的是妖怪，自我出世後，從未為惡，如果陛下僅因一些謠言就要殺了我，陛下便會失去仁愛之名。」國王道：「假使你是妖怪，現在沒有作惡，難保以後不會作惡！」杜十五道：「陛下此言差矣，妖怪沒有作惡就要死，而人作惡多端依舊活得逍遙，如果一個國家做壞人可以陞官發財，做好人就要被砍頭，那這個國家離滅亡不遠了。」

一句話說得國王和連誠啞口無言，好殺之君絕不是仁德之君，杜十五所說完全在理，他們聽了也只有閉口沉思。王后笑問道：「杜十五，這些話，可是你爹告訴你的？」杜十五道：「王后，我爹娘從未教過我什麼，但我知道他們都很善良。也許我真的是個妖怪，竟能一眼看穿人心！」

王后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那你說說本宮的心是什麼樣的？」

杜十五猶豫道：「王后，若我說實話，請勿降罪。」王后笑道：「說吧，無論你說什麼本宮恕你無罪。」杜十五道：「王后本來生性仁厚，怎奈到了深宮，被逼得加入了勾心鬥角的行列，久而久之，王后的心不再善良，反而變得極為陰險，還好在那些嬪妃死後，王后的心又漸漸恢復了善良。」

在杜十五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王后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國王扭頭看在眼裡，笑道：「王后，難道杜十五所說是真的？」王后猛地跪下道：「請陛下恕罪。」國王笑道：「起來吧，杜十五，那你說說朕的心又是怎樣？」

杜十五睜大雙眼看了看，又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我不敢說。」國王道：「說吧，朕恕你無罪。」杜十五道：「陛下，如果不幸被我說中，你不但要恕我無罪，還要放了我們。」國王道：「好，朕答應你，假若你說錯了，那朕立即砍了爾等的頭。」杜十五道：「好！」國王道：「說吧，說說朕的心如何？」

杜十五低聲說道：「陛下的心，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國王笑道：「不知是哪八個字？」杜十五道：「狼子野心，白日做夢。」國王怒道：「你說什麼？砍……砍了他……」杜十五笑道：「陛下，剛才你恕我無罪，君無戲言，請陛下三思。」國王道：「你辱罵朕，其罪當誅。」杜十五道：「陛下，莫非我說錯了？陛下身為君子國的國王，心中所想，卻是如何吞併周邊的國家，想陛下心中也清楚，君子國國民天生瘦小，雖有馭虎的本領，但也勉強能夠自保，一旦和周邊的國家開戰，最先滅亡的定是君子國。用那八個字來形容陛下的心，再合適不過。」

國王舉起右手，指著杜十五嘀咕了半天，也沒有說清楚一句話。王后道：「陛下，要不就這樣算了？」國王道：「就這樣算了，那朕的顏面何存？」杜十五道：「陛下，良藥苦口，忠言逆耳，還請陛下為君子國所有的子民著想，打消心中的念頭吧，至於我的生死，並不重要，陛下要殺便殺，我絕不會眨眼。」國王歎道：「朕乃一國之君，也不能言而無信，沒錯，朕心中是有那樣的想法，擴展君子國的國土是朕最大的夢想，在朕沒有反悔之前，趕快走吧！」說著招收示意士兵放了五人。

杜十五笑道：「陛下若能具大慈悲，下心含笑，親自佈施，或使人施，軟言慰諭，是故國王有如此報，百千生中，長得七寶具足，何況衣食受用！」

國王聞言全身一顫，猛地跪下說道：「敢問大士，可是菩薩轉世？」周圍的人都不明所以，杜十五慌道：「陛下請起，陛下請起！」王后將國王扶起，卻聽國王說道：「弟子當為大士修建道場，還請大士不辭辛勞，為君子國國民講經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