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思念的人兒變成了鬼

曾母道：「我不要緊，我想了一宿，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只有斬草除根，才能保全這個家。」曾父問道：「什麼是斬草除根？」曾母道：「我們去請一位捉鬼大師，將汪雲的鬼魂除掉，這樣就」曾父聞言怒道：「放屁，將人殺了已是大惡，卻還想要除掉其魂魄，簡直是天理不容！」曾母也喝道：「你吼什麼，難道我們就這樣要被汪雲那賤人鬧得雞犬不寧嗎？」

曾父歎道：「都怪我，都怪我太寵著你，你又慣著阿暖，你看看現在，現在你們都變成什麼樣了，做兒子的殺人，做母親的要殺鬼。平常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惟有這件事，絕對不行，我絕不會答應。」

看到曾父負氣離開，曾母也沒有說什麼，暗道：「新往郡沒有厲害的捉鬼大師，附近的郡裡不知道有沒有？」

從明月山回來，海塵一人呆在家中，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看書上，在遇上好天氣時，就到附近的山中走走，與自然親近，心情也是大好，漸漸地對汪雲的思念和對小37603422鼠的牽掛都變得淡了。經歷過那些事，海塵終是變得成熟，不再想著去四處遊玩，而是修心養性，準備了此漫長的餘生。

這天中午，海塵正在街上閒逛，聽到街上的人都在說著同一件事。在昨天晚上，一位藥鋪老闆和一個胖婦人依偎著死在了一起，兩人的臉上都露著驚恐，臉色也被嚇成了鐵青，脖子處又淡紫色的掐痕，人人都說是被鬼捉了。負責管治新往郡的人，面對如此重大的慘案，也是沒有絲毫的線索。

海塵聽到幾個人議論紛紛，便對他們說：「你們也別在這裡造謠生事，人身上有陽氣，鬼是近不了身的。」

這些人中有一個中年漢子認識海塵，笑著對海塵說：「海塵，你可知道殺人的女鬼是誰嗎？聽你剛才的話，顯然你不知道。海塵，我實話對你說吧，殺人的女鬼，就是你青梅竹馬汪雲啊！」

海塵笑道：「這不可能……」

那人又說道：「我看你八成是不知道汪雲已經死了，有的人說是被曾家的人給害死的，也有的人說是被藥鋪老闆和胖姐設計侮辱後自盡的，所以曾家才會密不發喪，反正各有各的說法，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回到家裡，海塵的心一直很不安，大街上謠言到處亂飛。謠言雖是謠言，但無風不起浪，大多數謠言後面，總會藏有不爭的事實。海塵本以為他的心再也泛不起漣漪，想不到大街上隨便的一個謠言，就讓他的心惶惶不安，原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放下，沒有放下對汪雲的思念和愛。

海塵坐在涼亭中，喃喃說道：「雲，如果你真的出了事，如果你真的變成了鬼，那今晚你就來找我好嗎？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會照顧你，要知道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

這天晚上，海塵一直沒有睡覺，站在院子裡等著汪雲。早已過了午夜，還是不見汪雲出現。海塵黯然說道：「雲，難道說在你心中我們曾經的情，已經煙消雲散了嗎？」

汪雲的聲音從黑暗中飄來：「海塵，我對不起你，我根本就沒臉見你，但在我的魂魄飛散前，我真的很想再見你一面，這樣我就沒有什麼遺憾了，雖然報不了仇，但也不會再有任何遺憾了。」

海塵急忙說道：「雲，你在哪兒？」汪雲道：「海塵，我能看見你，但你看不到我。」海塵道：「你出來，還有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汪雲道：「我是個女鬼，我的模樣很嚇人，我不想嚇到你。」海塵喝道：「如果你心中還有我，那就出來，那就將一切都告訴我，別對我有任何隱瞞，好嗎？」

沉默了好久，汪雲才又緩緩說道：「海塵，我已看過了你，我該走了，雖然我報不了仇，但我還是要去。」海塵忙問道：「雲，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難道街上的那些謠傳都是真的？」汪雲道：「我不想說，你自己保重。」

海塵咬牙說道：「曾阿暖那個畜生，我不會饒過他。」汪雲剛欲離開，聽到海塵這樣說，忙說道：「海塵，你不要亂來。」海塵道：「雲，曾阿暖那畜生害死了你，若是我還能沉住氣，那我也就不是人。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等報了仇，我就下來陪你。」汪雲道：「你……你怎麼這麼傻……」海塵笑道：「那不是傻，因為我心中有你，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我活著如同死了，那還不如替你報了仇，做一個真正的死人，那樣或許就能和你永遠在一起。」

時至今日，汪雲才真正明白了情為何物，當初為了生命為了雙親，她放棄賴以生存的真情，而選擇了安心舒適的平凡生活，溫暖一時，卻是換來無邊的黑暗，如此慘重的代價，一點也不值得。她做了對不起海塵的事，海塵非但沒有怪她，反而還想著替她報仇，並一死來陪她，這份深情，帶給汪雲的除了感動，更多的是心痛。

汪雲幽幽地說道：「海塵，我……」海塵道：「雲，什麼也別說了，快將真相告訴我，我也好為你報仇。」汪雲道：「海塵，你難道不怕嗎？」海塵道：「我活在這個世上，最怕的就是會失去你，然而我早就失去了你，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汪雲黯然道：「對……對不起，我好後悔，悔不該……」海塵道：「雲，別說這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汪雲道：「我和曾阿暖成親後，有了他的孩子，後來他中了妖術，我被他娘推倒在地動了胎氣，前幾天肚子是愈發疼痛，所以我就到一家藥鋪買藥，但我身上沒有銀子，而那家藥鋪的老闆……」海塵道：「雲，不要再說了，我已全部明白，其實都是我害了你。」汪雲道：「海塵，你別安慰我，那時寒江雪說你和妖怪在一起，我才不會相信那些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