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堅持不下去

「湉……湉兒，是我……」

那是肖海針的聲音，聲音中帶著顫抖，也有幾分害怕，還有一點愧疚。白天那麼可怕的笑魔，到了晚上竟然還會變回肖海針。悟色呆呆站在門口，腦中閃過萬千念頭，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王湉小聲問道：「海針，真的是你嗎，外面真的是你嗎？」肖海針道：「湉兒，我來看看你，但是又怕自己的樣子會嚇到你，所以我只能在外面陪你說說話。」王湉哭道：「海針，你不要再去害人了好嗎？」

肖海針道：「湉兒，不是我想去害人，只是我自己不受自己控制，到了白天，我就會忍不住，忍不住想去報仇。心中仇恨的火焰，一直在燒烤著我的靈魂。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我想要從這痛苦中掙脫出來，但是我辦不到，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這半個月來，我一直躲在山洞，白天我努力地克制自己，晚上我就想來找你，但又怕嚇到你。今晚我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因為明天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堅持住，一旦我堅持不住，我……我就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王湉從房間裡衝出來，看到外面並沒有人，急道：「海針，你……你在哪兒……」

「湉兒，我說過了，我的樣子會嚇到你的，我們就這樣說說話，不是很好嗎？」肖海針的聲音好像是從院子裡的每一個角落裡傳出來的一樣，「你雖然看不到我，但是我能看到你，這樣就足夠了，我要將你的模樣印在腦中，萬一我被那惡魔徹底控制了，我想我還是會想起你的，那時就算我殺了人間所有的生靈，也不會傷害你分毫的。」

「不，我不要，我不要……」王湉無力地靠在牆壁上，「海針，你不可以這樣做，你一定要回來，你不能變成惡魔，你不能，聽到了沒有？」

「湉兒，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我也不想變成惡魔，只是上天好像偏偏要將我變成惡魔。」肖海針用近乎開玩笑的口吻說，「如果明天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就去找死人客棧的苗老闆，我想只有他能幫到我了。」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呢？」王湉不明白肖海針的意思，「你自己去找不是更好嗎？這些日子裡，我想他們也在找你吧！」

悟色聽了這麼一會兒，已經知道肖海針藏在哪兒。他迅速出手，抓向了屋簷的一個角落。肖海針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沒有對王湉說出道別的話，已是離開了院子。悟色伸手一抹雙眼，也是不能看到肖海針逃去的影子。

剛才肖海針說他已經堅持不住了，也許明天笑魔會再次現身。悟色看到王湉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呆呆的，似乎她也知道肖海針已經離開了，在發了一會兒愣後，就回到了房間。悟色站在窗外，回想著剛才他們之間的對話，心想原來肖海針一直在反抗笑魔，儘管他自己就是笑魔，但他還是在反抗，難怪這半個月裡會找不到他。笑魔沒有吃魂魄，會漸漸變得更加狂暴，肖海針說他堅持不住了，大概就是因為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吃到過魂魄。

柳府是肖海針最想摧毀的地方，上次若不是悟色攔著，柳府早就化成了灰燼，但悟色並未完全化解災難，還是有別的地方徹徹底底化成了灰燼。笑魔的事情是該解決，但楊仙人這樣的惡人，也不能不除掉。悟色來到了柳府，柳府中幾乎沒有下人，只有在柳葉眉的院子裡，有幾個丫鬟在伺候柳葉眉洗澡。

悟色站在柳葉眉的身後，對他說道：「柳葉眉，看來你還挺會享受，這些日子我沒有來找你，你是不是已經將我給忘記了？」

那些伺候柳葉眉的丫鬟，聽到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在說話，嚇得全都尖聲叫了起來，有一個丫鬟竟是被嚇暈了過去。柳葉眉心知悟色遲早會來找他，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做好了再見悟色的準備，但這時悟色出現時，還是將他的心嚇得狂跳起來。

柳葉眉平靜地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有客人來了！」

悟色沒有現身，只是對柳葉眉說道：「柳葉眉，上次你答應我要改過自新，結果你騙了我，那件事你怎麼解釋？」

柳葉眉慌道：「苗老闆，那件事不能怪我，只能怪那個楊仙人，楊仙人控制了我的家人，如果我不聽他的話，那我的家人一定會遭了他的毒手。」悟色笑道：「你為了不讓自己的家人遭到毒手，所以你就迫害別人，這不是強盜行為，還會是什麼？」柳葉眉道：「苗老闆，你聽我解釋……」

悟色笑道：「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麼，現在你帶我去見楊仙人。這次因為他，而讓人間出現了笑魔，這是天大的災禍，我想他該承擔大部分責任。」柳葉眉道：「苗老闆，楊仙人已經不住在我的府上了。」悟色道：「那他去了哪裡，我想你一定知道，快點帶我去，不要等我發火。」

柳府那麼大，楊仙人自是沒有離開，而且楊仙人還在為悟色放走了那些姑娘感到氣憤，所以楊仙人特意囑咐柳葉眉，只要悟色再來找柳葉眉，就讓柳葉眉帶悟色去見他。柳葉眉覺得不妥，楊仙人說他已經準備好了一份大禮要送給悟色。如果悟色不來，那他的心思就會全部白費。

柳葉眉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說道：「苗老闆，如果我幫你，楊仙人就會殺了我的家人。我想你也能理解我，對我來說，我的家人肯定要比時間所有的人重要，我不想看到他們受到任何的傷害，這應該沒有錯吧？」

悟色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帶我到外面，我自己進去找楊仙人，然後我不說是你帶我去的，這樣不就行了？」柳葉眉故意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苗老闆，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找楊仙人，但你千萬不能告訴楊仙人，是我帶你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