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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3 -984 戀愛

億元大獎 by 高玉磊

2019-12-28 22:09

客廳裡傳來了歌聲: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邊是呀嘛是家鄉啊,清早船兒去呀去撒網,晚上回來魚滿艙啊~

這對老頭老太居然唱起歌來了。

過了一會,客廳裡沒動靜了。

我猛得打開臥室的門,這對老男女居然摟在了一起。

看到我出現,兩人急忙分開。

「哎,你們幹什麼呀?有點過分了。」我說。

楊柳月母親低著頭看著茶杯。而父親滿不在乎的看著天花板。

門開了,楊柳月進來,她手裡提著一大包東西。

「起承,來,幫我拿魚。」楊柳月說。

「我來吧,魚我來殺。」父親說。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裡放的是兩個年輕的男女在床上耳鬢廝磨的說著情話。

「現在的電視真爛,我兒子要是看了這些不健康的東西,還不得學壞。」我說。

「說什麼呢?起承。」楊柳月脫著外衣。

「柳月,還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抱兒子去公園的時候,不要讓人親我兒子,不衛生,會傳染病的。」我說。

「我媽總是讓人親,什麼人都給親。」楊柳月說。

「媽,真得不能亂親,太不衛生了,那唾液裡的細菌太多了。」我說。

「有完沒完?想親就親,這是自由的時代了,這是人權,人權高於主權。」楊柳月的母親說。

「媽,你說什麼呢?什麼人權高於主權?我說我兒不能親,會傳染病的。」楊柳月說。

楊柳月母親怒氣沖沖進了臥室。

「起承,我媽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這個年代就這樣,人的脾氣都大,我回來的時候,過道上碰到一條狗,沒完沒了的衝我吼,好像我把它老婆殺了吃了似的。」我說。

「你真噁心。」楊柳月說。

「對了,我差點忘個事,「父親從廚房出來,」我不能在這吃飯了,我現在要去開會。」

「那你老趕緊去,本來也沒打算留你在這吃飯,趕緊走。」我說。

「起承,你怎麼還這麼跟爸說話?」楊柳月跺著腳。

「這麼說話已經很客氣了,老頭,別來了,真的,這裡不歡迎你。」我說。

父親默不作聲用毛巾擦了擦手,神情黯然,轉身出了門。

「馮起承,你太不孝順了,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不幸,看看你爸那眼神,真是太可憐了。」

「他那是裝的,柳月,我告訴你,剛才他們在客廳裡摟在一起了,差點就親上了。」我說。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有你什麼事,親就親唄!馮起承,我明白了,是你把我媽氣成這樣的,好啊,你現在連我媽也敢欺負了。」

「我怎麼敢呢?我沒那膽,我是擔心你媽上當受騙。」我說。

「我跟了你才是上當受騙呢!」楊柳月說。

「是啊,不能再讓你媽也上當受騙了,那個,我出去有點事,不在家吃飯了。」我說。

「好,走吧,別回來了,這家也不歡迎你。」楊柳月說。

「別生氣呀,晚上我早點回來。」我說。

「來了也不會給你開門的。」

我開車去接邱海軍。

到了飯店,邱海軍正抱著他媳婦的肚子親個不停,像雞啄米似的。

「起承,你猜我媳婦肚子裡,是男孩,還是女孩?」邱海軍說。

「肚子挺大的,像是雙胞胎,龍鳳胎,泥馬的你天天問我,這滿意了吧。」我說。

「非常滿意,有事?」邱海軍問。

「我想再去一趟道平街。」

「那你去呀,跑這來幹什麼?」

「和你一起去,心裡踏實。」我說。

「去過了,還要去?」邱海軍說。

「你跟我去就行了,上車吧。」

「說個鬱悶事,我丈母娘和我爹好上了。」我說。

「啊?你丈母娘和你爹上床了?」

「還沒有,看樣子快了。」我說。

「那你完了。」邱海軍說。

「我完什麼?」

「你丈母娘要拋棄你了,以後要疼你爹了。」邱海軍說。

「你這是人話嗎?」我說。

「丈母娘和女婿的關係可不一般,以前我蹲監獄那會,有個流氓犯說這麼兩句話,笑死我了,他說,出門帶上丈母娘,老婆不在炕不涼。」邱海軍說。

「去你奶奶個頭,你出門以後別忘了帶你丈母娘。」我說。

「別說,我丈母娘挺年輕的,前兩天還穿著旗袍呢,繡花的,繡的大紅牡丹,那個紅艷艷啊,那個白花花的大腿露著,我都不敢多看一眼。」邱海軍說。

「哪天我去你丈母娘家參觀參觀。」我說。

「那是絕對不可以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邱海軍拍了拍我的肩膀。

車開進道平街,我們下了車步行。

「怎麼不走原路?」邱海軍說。

「我想從這邊巷子進去。」我說。

一路看著門牌,終於找到了313號。

進了大門,裡面有個院子,住了三四戶人家,有一個中年婦女在水池邊洗菜。

「請問一下,仇朗在不在?」我問。

「誰?」中年婦女問。

「仇朗。」邱海軍說。

「一個小時前,有個男的進來喊過這名字。」中年婦女說。

「然後呢?」我問。

「然後西屋住的那個男的,就跟喊他的那個人走了。」中年婦女說。

「去哪你知道嗎?」邱海軍問。

「那我怎麼知道?」中年婦女說。

「西屋的這個男的,他住這有多久了?」我問。

「一個星期前搬來的。」中年婦女說。

「好,謝謝了。」我說。

出了大院,我尋思著,來這裡找仇朗的莫非是鄭全拼?

「原來這個姓仇的住在這裡。」邱海軍說。

「我們去367號看看。」我說。

「不是去過了嗎?」邱海軍說。

「再去看看,我就不明白了,拼哥為什麼讓我去那個壽衣店?」我說。

到了壽衣店門口,看到門是敞開的,裡面的貨架好像倒了。

進了屋一看,裡面狼藉一片,東西被人翻過了。那幅一路走好的書法,被撕成兩半。

「要不要上樓看看?」邱海軍說。

「上去看看吧。」我說。

「起承,我覺得那老太太肯定不在上面。」

「為什麼?」

「我覺得那老太太是鬼。」邱海軍說。

「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鬼?別胡說。」

「你不信?那床上肯定不會有那個老太太了,就只剩下一身壽衣。」邱海軍說。

上了二樓。

床上是沒有老太太,壽衣也是在床上,只是老太太躺在床下了。

一絲不掛,身體抽搐著,嘴吐白沫,眼睛閉著,下身有一團黑毛,沾著米粒一樣的東西,老太太忽然睜開一隻眼,眼神充滿著怨恨,她張開嘴巴,似乎想要吃了我們。

「趕緊走,這會要死了,我們就說不清了。」邱海軍說。

「床上好像有東西在蠕動。」我說。

「好像是腸子?趕緊跑。」邱海軍說。

我和邱海軍登登登下了樓,跑出了巷子。

上了車,踩上油門,我才鬆了口氣。

邱海軍耷拉著腦袋。

「拼哥啊,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我說。

「去哪?」邱海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我。

「你鬼上身了?去香春閣看看。」我說。

進了香春閣,屋裡沒人。

「他們應該不會來這裡了。」邱海軍說。

門咯吱一聲突然關上了。

門後站著鄭全拼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這男子面相不善,手插進褲帶裡。

「來,我介紹一下,這就是仇朗,」鄭全拼說,「這是馮起承和邱海軍。」

仇朗衝我點了點頭,插進褲帶裡的手拿出一把手槍,他把槍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然後審視著我。

看到手槍,我心裡有些恐慌。

馮起承,你帶我去見一下胡富民。仇朗說。

「可,可以,沒問題。」我說。

「見不了的,仇朗不用著急。」鄭全拼說。

「我做夢都想殺了他。」仇朗說。

「你近不了他身的,理智一點,我理解你的心情。」鄭全拼說。「不就是女人嗎?你想開一點。」

「放屁,那時我孩子他媽,讓這個胡富民給逼死了。」仇朗說。

「逼死了?聽說是通jian?」我說。

「小心點說話,我警告你,馮起承,我不管你是誰,在這裡混得怎麼樣,你給我小心說話,否則我這手裡的槍可不是吃素的。」仇朗說。

「起承,他老婆懷孕五個月了,跳樓死了,被胡富民逼的,我才知道。」鄭全拼說。

「原來是這樣啊,這老東西太,太狠毒了。」我說。

「馮起承,你把胡富民引到這裡來,我一槍崩了他。」仇朗咬著牙。

「他怎麼回來這裡?不可能。」鄭全拼說。

「把他女兒引來也行,他女兒是他掌上明珠,我讓他生不如死。」仇朗說。

「胡羽佳是馮起承的乾姐姐,算了,你找他爹報仇吧,他女兒是無辜的。」鄭全拼說。

「沒什麼無辜不無辜,我五個月的兒子又招惹誰了。」仇朗說。

「你不是有證據嗎?把證據拿給公安局,讓警察來抓胡富民。」我說。

「小兄弟,你說這話真的很幼稚,我這些日子東躲西藏的是因為什麼?你知道嗎?警察現在到處在抓我。」仇朗說。

「警察抓你幹什麼?」邱海軍說。

「公安局沒有好人,你不信問問鄭全拼,他就是警察。」仇朗說。「這些警察一心想把我弄死,去胡富民那邀功請賞呢。

「不能這麼說,也有好警察。」鄭全拼說。

「有好的警察,你怎麼不回去?」仇朗說。

「有內jian,我怎麼回去?」鄭全拼說。

「仇先生,但是,你如果殺了胡富民,你也活不了呀。」我說。

「我最起碼活得比他長。」仇朗說。

「我有個小建議,」鄭全拼說。「弄死他之前,我們先從他那弄點錢出來。」

「可以。」仇朗說。

「以後我們就遠走高飛。」鄭全拼說。

「拼哥,你不打算回去當警察了?」我說。

「說實話,從臥底的第一天開始,我就預感到我這輩子回不去了,其實,警察這個職業已經爛透了,已經不是以前那樣了。」

「是啊,警察很腐敗。」邱海軍說。

「怎麼能從胡富民那弄到錢?」仇朗說。

「這容易,我有個計劃。」鄭全拼說。

「什麼計劃?」仇朗問。

「現在還不能說,時候不到。」鄭全拼看了我一眼。

「全拼,你抓緊了,我們要是被警察先抓到,那一切就完了。」仇朗說。

「對了,拼哥,你給我的那個門牌號是個壽衣店。」我說。

「我知道,開壽衣店的是一個老太太。」

「我剛才又去了,發現裡面被人翻過了,那個老太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看樣子活不了多久了。」我說。

「嗯,我知道了。」鄭全拼說。

「是不是黑蛇幫的人幹的?」我問。

「有可能。」鄭全拼握著拳頭敲了敲額頭。

「是不是我們被黑蛇幫跟蹤了?他們會不會跟蹤到這裡?」邱海軍說。

「不怕,這裡有個地道可以出去。」鄭全拼說。

「就怕他們突然翻牆進來。」邱海軍說。

「牆頭上拉的電網。」鄭全拼說。

「靠,那牆頭上的鐵絲網原來是電網啊,專門電警察的?」我說。

邱海軍咯咯笑了,聲音聽起來像是夜貓子。

「起承,你,」鄭全拼欲言又止,「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吧,你的車停在門口,會被人注意到的。」

「好,那我們就回去。」我說。

出了香春閣,上了車。

「起承,這兩個人都不是好人,乾脆報警得了。」邱海軍說。

「不行,報警的話,他們就會落入胡富民的手中。」我說。

「你的意思想讓仇朗殺了胡羽佳的父親?」

「當然不希望是這個結果。」我說。

「仇朗這人心胸狹窄,他會不會先對胡羽佳下手?」邱海軍說。

「哎,不知道,胡羽佳的父親怎麼是這種狠毒的人?」我說。

「我們是不是要給胡羽佳和她父親提個醒?」邱海軍說。

「我們提醒,那就暴露了,他爹這麼厲害,這應該早就料到的,先不說這個了,我現在愁的是,我這丈母娘和我爹談戀愛這事,怎麼能給他們拆散了?」我說。

「起承,你家爛事就是多,這老頭也是的,有點錢就是瞎折騰。」邱海軍說,「他倒是有什麼話喜歡跟我說,這應該叫什麼,衣錦夜行吧。」

「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他干女人的壞事要是不給別人說,就憋得慌。」我說。

「對,對,他就這個心理,他前些日子和一個大學生好上了,那女孩挺漂亮的,他給我看過相片。」邱海軍說。

「哪裡的大學生,是包養的嗎?住哪裡?」我問。

「這不能給你說,我替他保密的,我要是說了,就沒有做人的道德底線了。」邱海軍說。

「你還跟我保密,這老頭啊,和楊柳月母親談著戀愛,外面還養著女大學生,太無恥了。」我說。

「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邱海軍說。

「說反了吧!」

「對,反了,是藍出於青而勝於青。」

「挺有文化的,你可以小學直接升初中了。」我說。

「又說錯了?」

「那個女大學生住哪?哪個大學的?」我問。

「你爸說是外國語學院的,你爸還說,做那個事的時候,還讓她哼唧英文,這女學生還會說日語。」邱海軍說,「你爸挺會玩的。」

「這個老流氓啊,真氣死我了,還給我說什麼愛情,精神交流的重要性,他現在真他媽的厲害了,賭博詐騙,嫖娼,耍流氓,五毒俱全了,這個女大學生在哪住?」

「住哪我真不知道,不過要是跟蹤他,應該能找到住處,起承,在村口玩撲克牌不算賭博。」邱海軍說。「那個女學生真的很漂亮,我看了心裡都癢癢的,還不如你養著呢。」

「放屁!別說了,社會風氣都是讓我爸這樣的人給帶壞的,還有那些當官的。」我說。

「你現在的脾氣可真不小,生氣傷肝呀。」邱海軍說。

「媽的,沒有一樣是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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