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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0-951 線索

億元大獎 by 高玉磊

2019-12-28 22:09

民政局的門口有一棵不知名的老樹,盤根錯節又鬱鬱蔥蔥。

我和畢海霞離婚手續辦完後出來。

「總算了你心願了吧。」海霞說。

「真是對不住了。」我說。「說起來我這人挺自私的。」

「我能理解,人都是自私的。」海霞說。

「你先住我父母那一段時間,房子裝修好要放一段時間,通通風。」我說。

「好吧。」海霞說。

「你救過我的命,我還是很感激你的。」我說。

「你那時失憶,被車撞倒在路上,誰看到誰都會救的。」

「我送你回去吧。」我說。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海霞說。

「好吧,你多保重。」

海霞走了,我有些悵然若失。

手機響了,是邱海軍打來的。

「起承,那個銀行職員羅東信出來了。」

「這麼快就出來了?」我說。

「他在監獄立功減刑了,聽說他現在到處找你。」邱海軍說。

「找我幹什麼?」

「他說你殺了他媳婦和孩子。」邱海軍說。

「放屁,他腦子進水了,我在民政局,你趕緊過來吧。」我說。

半個小時後,邱海軍來了。

上了車後,他朝車後看了看。

「他媽的,他媳婦孩子被人殺了,又不是我幹的,要是我幹的,警察還不抓我?」我說。

「他媳婦蘇晨知道你中億元大獎吧?」

「知道。」我說。

「那不就得了,你這是殺人滅口。」邱海軍說。

「你還知道我中獎了呢,我也把你殺了滅口?」

「他羅東信是這麼認為的。」邱海軍說。

「我當面給他解釋一下不就行了嗎?」

「但願他能聽進去你的解釋。」邱海軍說。

「他媳婦是被姦殺的,辦案警察認為是入室搶劫。」我說。

「嫌疑犯還沒抓到吧?如果抓到這事就了了。」

「你聽誰說的?這樣吧,你約一下羅東信,你說我想見他。」我說。

「我們還不如去找他吧,主動出擊比他在暗處拿刀砍我們強。」邱海軍說,「他應該在家裡。」

「好吧,現在就去他家。」

開車去了羅東信的家。

敲了敲門,屋裡沒有動靜。

「人不在?」我說。

「那就等一會。」邱海軍說。

「馮起承!」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從樓道口出來一個男子手裡拿著長刀直奔我來。

「羅東信,你不要胡來。」我說。

羅東信揚起刀就要朝我砍,我急忙躲到一邊。他再舉刀時,邱海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我和邱海軍把刀搶過來,把他摁倒在地上。

「馮起承,你還我的老婆孩子,今天有你就沒有我。」羅東信說。

「你老婆孩子不是我殺的。」我說。

「就是你殺的,今天你必須的死。」羅東信說。

「你說是我殺的,證據呢?你它媽的有沒有證據?你憑什麼認為我殺了你的老婆孩子?」我說。

「我媳婦死的那天,是你和她在一起的。」羅東信說。

「和她在一起你就認為是我殺的?你動動腦子好不好?我是億萬富翁,我外面的女人多的是,我殺你老婆孩子幹什麼?」我說。

「你是殺人滅口。」羅東信說。

「我要是殺人滅口,那我不如去殺你了。」我說。

「我在監獄裡,你殺不了我。」羅東信說。

「在監獄裡殺不了你,告訴你,我要是想殺你的話,在監獄裡更容易。」我說。

「不管怎麼狡辯,你今天必須得死。」羅東信說。

「我被你冤枉了,這樣行不行,我幫你破案,我把真正的殺人犯抓到,帶過來由你發落如何?」我說。

「你不用裝了,你就是殺人犯。」羅東信說。

「證據呢?泥馬的證據呢?我還說你是殺人犯呢!」我說。

「起承,進屋裡說話。」邱海軍說。

「我的老婆孩子就是你殺的,我只要有一口氣,我就跟你拚命。」羅東信說。

「這傻逼玩意,腦子成漿糊了。」我說。

邱海軍翻出羅東信的口袋裡的鑰匙,把門打開,然後把羅東信拖進去。

「羅老弟,你媳婦和孩子的死真不是起承干的。」邱海軍說。

「不用說了,就是他,他有錢,他把你收買了,也把警察全都買通了,你放開我,讓我殺了他。」羅東信說。

「放了他吧。」我說。

「放了他,他不會再拿刀砍你?」邱海軍說。

「你能不能冷靜一下?」我沖羅東信說。

「好,我冷靜一下,我去洗把臉好好冷靜冷靜。」羅東信說。

「好吧,我放你。」我送開了他的胳膊。

羅東信看了我一眼,然後去了廚房。

廚房傳來嘩嘩的水聲。

「媳婦孩子死這麼慘,我是能理解他的。」我說。

「他也是大學生了,怎麼腦子這麼簡單,怪不得走上犯罪的道路。」邱海軍說。

「是啊,這人很偏執。」我說。

我話音剛落,羅東信舉著菜刀衝我過來。

好在我有防備,我操起椅子擋了一下。菜刀砍在了椅子腿裡。

我和邱海軍又重新把他摁住,用鞋帶把他的手綁起來。

「把他綁在椅子上。」我說。

羅東信一臉的憤怒,眼睛直盯著我。

「這下老實了吧,敬酒不吃吃罰酒。」邱海軍說。

「想把我也殺了是吧,來吧。」羅東信說。

「我真想殺了你,你活著也是浪費糧食,你他媽的恩將仇報,你進監獄的時候,你老婆孩子的吃飯錢還是我出的。」我說。

「你是不懷好意,我們上你的當了。」羅東信說。

「我幫你去抓殺你老婆孩子的人,你給我點時間行不行?」我說。

「好,我給你三天的時間。」羅東信說。

「三天?警察大半年了都沒破案,你讓我三天破案?」我說。

「我不管,就三天時間,我讓你再活三天。」羅東信說。

「那不可能。」我說。

「怎麼辦?」邱海軍說。

「先把他綁這裡三天,放了他,他會壞事的。」我說。

「好,我來給他送飯。」邱海軍說。

「我這就找陳小莉去。」我說。

「你真要幫警察破案?」邱海軍說。

「是啊,他老婆孩子死的太慘了。」我說。

「就是你殺的,裝什麼好人?」羅東信說。

「他這是蹲監獄時間長了,腦子壞掉了。」邱海軍說。

「對了,羅東信,我問你個事,我記得你說過還有一個人知道我中了億元大獎,這個人是你的同事,這個人在哪了?」我問。

「我說過嗎?沒有吧?」羅東信說。

「你說過,快告訴我,這個人叫什麼名字?」我問。

「怎麼了,想殺人滅口?」羅東信說。

「你又想多了,他叫什麼名字,以前住在什麼地方?」邱海軍問。

「你們要想知道很簡單,三天之內把殺人犯給我帶來,或者你馮起承投案自由,我就告訴你,他現在在什麼地方。」羅東信說。

「你出來的時候見過他?」我問。

羅東信點了點頭。

「他在哪了?」我問。

「這不能告訴你,放開我,你們這兩個雜種。」羅東信說。

「你要是再罵,我就抽你,我讓警察來告訴你,你媳婦和孩子的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說。「這就給警察打電話。」

我撥通了陳小莉的電話,她說馬上就到。

二十分鐘後,陳小莉和楊守志推門進來。

「你們怎麼把他綁起來了?」陳小莉說。

「不綁的話他拿刀要砍起承。」邱海軍說。

「羅東信,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這事和馮起承無關。」陳小莉說。

「我不相信,他肯定買通了你們。」羅東信說。

「放你娘個屁!我們刑警是那麼容易買通的。」楊守志說,「這是殺人案,兩條人命啊。」

「那我老婆孩子是被誰殺的?兇手在哪?」羅東信說。

「這事不能急。」陳小莉說。

「你們是不急,死的是我老婆孩子,你們把我關進監獄,目的就是要把我老婆孩子弄死,你們太毒了,太狠了。」羅東信哭泣著。

「你冷靜一下,我們一直都沒放棄,會抓到兇手的。」陳小莉說。

「有沒有嫌疑人?」我問。

「準確的說,應該還沒有。」陳小莉說。

「從案發現場來看,這個案子很可能是流竄作案,入市搶劫殺人,就是說兇手是從外地來的,做完案後就離開了本地,破案的難度相當大。」楊守志說。

「有監控視頻嗎?」我問。

「小區裡沒有,對面的一條馬路有監控視頻,但拍攝角度不好。」陳小莉說。

「一點點線索都沒有?那這個案子怎麼破?」我說。

「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案發前,一個叫曾大強的人糾纏過蘇晨,曾大強是肉聯廠的職工,我們傳訊過這個人,他說他喜歡蘇晨,要和她談戀愛,但一直被蘇晨拒絕。」陳小莉說。

「然後呢?」我問。

「他不承認殺人。」陳小莉說。

「既然蘇晨被強jian,那應該留下精ban吧?」我說。

「確實被xing侵,但沒有精ye,估計是戴避孕套了。」楊守志說。

「家裡的財產損失很大嗎?」我問。

「手機,金銀首飾,存折銀行卡全部一掃而空。」陳小莉說。

「銀行卡,手機沒有線索嗎?」我問。

「沒有,銀行卡一直都沒動過,或許兇手不知道密碼。」陳小莉說。

「怎麼進的門?」邱海軍問。

「門鎖沒有被撬開過。」陳小莉說。

「那就是熟人作案了。」邱海軍說。

「陌生人讓一個家庭主婦開門是很容易的。」楊守志說。

「感覺不像是流竄犯,他為什麼要殺孩子呢?」我說。

「這就不知道了。」陳小莉說。

「也可能是兇手認識蘇晨。」我說。

「只是可能,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熟人作案,並且蘇晨的交際圈很狹窄,晚上也很少外出。」陳小莉說。

「那個肉聯廠的曾大強是怎麼認識蘇晨的?他不是一個賣肉的嗎?」我說。

「不是賣肉的,是殺豬的,怎麼認識的,不清楚。」楊守志說。

「要說這個案子有嫌疑犯,也就是這個殺豬的了。」陳小莉說。

「談戀愛不成,把女人和孩子殺了,這個殺人動機好像占不住腳。」邱海軍說。

「我懷疑曾大強是因為另一個案子,三個月前發生過一起殺人案,一個漂亮的女孩在晚上被人jian殺,女孩被拋屍在湖邊,事後,我們在監控視頻中發現了曾大強的身影。」陳小莉說,「女孩屍體是第二天的下午被發現的,很多人圍觀,其中圍觀的人中就有曾大強。」

「他去圍觀,你就懷疑他?」我說。

「是,這兩起命案都有同一個人出現,並且都是jian殺案,被害的那個女孩被強jian也沒留下精ye。」陳小莉說。

「查路邊的攝像頭啊。我說。

「事發當天晚上下著小雨,光線很暗,不過,女孩最後一個電話,說自己在出租車上。」陳小莉說。

「那就查出租車呀?」我說。

「查了,沒有出租車司機說那晚載過這女孩。」陳小莉說。

「可以暗中監視這個曾大強。」我說。

「我們這兩天一直在監視,沒發現異常,不過,曾大強住的是別墅,別墅是他一個叔死後送給他的,他還有一輛破吉普車,離異單身,平時很少外出。」陳小莉說。

「這個曾大強會不會是變態的人?那個女孩和蘇晨被殺都是他幹的?」邱海軍說。

「本市上半年有兩個女人失蹤,其中有一個女人也是上了一輛出租車後失蹤的。」陳小莉說。

「應該把出租車司機作為監控對象。」我說。

「我們現在懷疑,出租車是假冒的。」陳小莉說。

「我想問一下,曾大強那個別墅應該有車庫吧?」邱海軍說。

「有。」楊守志說。

「去曾大強車庫看看不就完了嗎?如果發現那輛假冒出租車,就可以說明女孩被殺是他幹的。」邱海軍說。

「好,今天晚上就去他家查看。」陳小莉說。

「為什麼要等晚上,現在去不行嗎?」羅東信說。

「他別墅裝攝像頭了,我們現在去很容易被他發現,現在還不想打草驚蛇。」陳小莉說。

「三天應該能破案了吧?」我說。

「這怎麼能答覆你。」陳小莉說。

「他說三天不破案,就砍我。」我說。

「羅東信,這事和馮起承無關,他有不在場的證人證明。」陳小莉說。

「就三天時間,必須得破案。」羅東信說。

「海軍,你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吧。」陳小莉說。

「馮起承,從現在開始,我要跟著你。」羅東信說。

「你跟著我幹嘛?我正忙著籌辦婚禮呢!」我說。

「那正好,我可以給你幫忙啊。」羅東信說。

「不需要。」我說。

「不管怎麼說,這三天我跟著你了,你去哪我去哪。」羅東信說。

「我回家睡覺呢?」

「我就在你樓下守著。」羅東信說。

「那隨你的便吧。」我說。

「那就這樣吧。」陳小莉說。

「晚上我跟你們一起去那個曾大強家。」我說。

「好吧,如果車庫裡真有出租車,我們立刻抓捕曾大強。」陳小莉說。

「我餓了,去吃飯吧。」邱海軍說。

「我也餓了,起承,你請客,我們要大吃一頓。」陳小莉說。

「為什麼我請客?」我說。

「誰讓你是億萬富翁的。」陳小莉說。

「起承是億萬富翁?」楊守志說。

「對,是不是可以告訴楊守志了?」陳小莉說。

「可以,現在知道我中億元大獎的人都在這了。」我說。

「你中億元大獎了?不會吧?」楊守志說。

「沒錯,是我中的。」我說。

「我靠,那太好了,」楊守志握著我的手哆嗦著,「太好了,我終於找到組織了。」

「人家中大獎,你激動什麼?還找到組織了?」陳小莉說。

「起承,你贊助我點錢。」楊守志說。

「你這人怎麼上來就問人要錢?有沒搞錯?」邱海軍說。

「沒搞錯,我要是張嘴要錢,起承肯定給我,我說的沒錯吧?」楊守志說。

「我知道你要錢幹什麼,先把精力用在這個案子上,案子破了,我就贊助你。」我說。

「好,一言為定。」楊守志拍了我一下肩膀,「我們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差點就死在山洞裡了。」

起承,我也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我,我想開個飯店。邱海軍說。

「我想換輛車開。」陳小莉說。

「你呢,羅東信,我可以贊助你點錢。」我說。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我老婆和孩子。」羅東信咬牙切齒地說,「誰殺了我老婆孩子,我就殺光他全家。」

「泥馬的就知道殺,人死不能復生,你想開點。」我說。

「我怎麼想得開,如果你老婆孩子被人jian殺了呢?你能想開?」羅東信說。

「我不想再和你多說一句話。」我說。

「我們都能理解,東信,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的。」陳小莉說。

「起承,我剛才給說的話是認真的,我想開一家飯店,想開一家海鮮飯店,我知道你喜歡吃海鮮。」邱海軍說。

「好吧,我同意,你來找地方。」我說。

「太好了,起承,你就是我親哥,親大爺,我愛死你了。」邱海軍說。

「你犯病了,別忘了,你比起承年齡大,你喊他爹算了!」楊守志說。

「哎,你們都是見錢眼開啊,太不像話了,」陳小莉拉了拉我的胳膊,「哥,我的親哥,把你那寶馬送給我好不好?」

「我的姐啊,別說寶馬,你就是要我這人,我都給。」我說。

「壞死了,小樣。」陳小莉手指戳了戳我的額頭,「我告訴楊柳月,讓她好好收拾你。」

「楊同志,你要錢幹什麼?」邱海軍問。

「他要買挖掘機。」我說。

「不買,那東西太貴了,我想租台挖掘機。」楊守志說。

「弄挖掘機幹什麼?」陳小莉說。

「挖人家的祖墳,」我說,「他要去奉陽溝挖墳。」

「還惦記著李自成的寶藏啊!」陳小莉說。

「那可是一塊塊百多斤的金磚啊。」楊守志說。「我也會一夜暴富的,你們放心,這叫,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發,當然,最重要的,如果能發現李自成的寶藏,那就太有成就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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