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4 雄鷹
億元大獎 by 高玉磊
2019-12-28 22:09
「親愛的,你放心,不是那麼容易看到的。」劉紅梅坐在了辦公桌上,「來吧,我的心肝。」
我摸著她的膝蓋,「套子呢?」
「不用了,起承,我要給你生個兒子。」劉紅梅說。
「生孩子你自己養啊?」我說。
「我就沒打算讓你養。」劉紅梅拉著我的手按在乳房上。
「去沙發那邊。」我說。
「不嗎,我就要在這桌子上。」劉紅梅說。
「老大,這桌子這麼高,我怎麼夠得著啊?」
「你就不會踩在椅子上。」劉紅梅笑了笑。
我看了看旁邊的椅子,「我靠,你在椅子還帶輪子,我他馬的又不是溜冰運動員?」
「好吧,我的心肝,我服了你了,抱我去沙發吧。」劉紅梅說。
我正要抱起劉紅梅,外面響起來了敲門聲。
「劉總,王局長來了。」外面有人說道。
「讓他半個小時以後再來,不,兩個小時以後。」劉紅梅說。
「劉總,他現在門口了,還有,胡總讓你去一下快遞公司。」
「等一下。」劉紅梅扣上鈕扣。
「什麼情況?不幹了?」我說。
「起承,晚上去我那,我燉好雞湯等你。」劉紅梅說。「你在沙發上坐會,我把這個鳥局長打發走。」
劉紅梅打開門。
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中年男子走進來,他把手裡的禮品盒放在桌子上,回頭看了看我,「紅梅,這是特級燕窩,西班牙產的,我給你帶了兩盒,補補身子。」
「我有病?吃什麼燕窩,趕緊拿走。」劉紅梅說。
「這位是誰?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王局長說。
「我的一個好朋友。」劉紅梅說。
「嗯,是你的好朋友?」王局長朝我走過來,「我姓王,是物價局的局長,請問你是做什麼的?」
「是副局長。」劉紅梅說。
「暫時是副的,年底就轉正了,怎麼稱呼你?」王局長臉上的橫肉抖動了一下。
「我姓馮,做生意的。」我說。
「王局,他可是做大生意的。」劉紅梅說。
「是嗎?做什麼大生意?」王局長問。
我皺了一下眉頭,「開了家小店,賣包子。」我說。
王局長笑了笑,「生意怎麼樣?」
「還可以,運氣好的話,一天能賣五十多個包子。」我說。
「是嗎,生意不錯,多少錢一個包子?」王局長有刨根追底的意思。
「一個包子兩毛錢。」我說。
王局長哈哈大笑,「小兄弟,一個包子兩毛,如果是一塊錢一個,一天賣五十個也就是五十塊錢,這樣吧,你打個報告,我允許你一個包子賣兩塊錢。」
「不愧是物價局局長,還是賣兩毛吧,薄利多銷。」我說。
王局長轉過頭,「紅梅,晚上我請你吃西班牙燒烤,新開的一家,在西關牌坊旁邊。」
「不好意思,局長大人,我晚上要陪我這朋友吃飯。」劉紅梅說。
「你陪這個賣包子的吃飯?」王局長說,「開什麼玩笑?」
「沒給你開玩笑,我晚上就要陪這個賣包子的吃飯。」劉紅梅說。
「那好吧,吃完飯,我約你去東湖散步。」王局長說。
劉紅梅看了我一眼,「到時候再說吧,我給你電話,你把這個燕窩拿走吧。」
「不了,你留著送人吧。」王局長說。
「起承,燕窩送你了。」劉紅梅說。
「好啊,我拿去包包子。」我說。
王局長瞪了我一眼,轉身出了門。
劉紅梅衝我笑了笑,「哎,長的跟豬八戒似的,還想追我?當官的,都這德性。」
「物價局的王副局長,今天我算是認識他了,不過,以後我還會遇到他的。」我說,「我先走了,你忙吧。」
「記著,晚上來啊,你要是不來的話,老娘就會被這頭豬給拱了。」劉紅梅說。
「是嗎?那挺好啊。」
「起承,怎麼說話的呢?晚上來吧,我一個人好寂寞,我給你放好洗澡水,如果需要,我幫你洗。」劉紅梅扶著我的肩膀。
「好吧。」我說。
我出了劉紅梅的辦公室,走進電梯,忽然看到周小娜獨自在電梯裡。
「這麼巧?小娜,你還好嗎?」
周小娜咬了咬嘴唇看著電梯的天花板。
「怎麼了?還生我的氣?」我說。
周小娜把頭轉了過去。
「去喝咖啡怎麼樣?」我拉著她的手。
周小娜任由我拉著她的手,我心生喜悅。
「需要錢嗎?我給你點錢吧?」我說。
周小娜還是沒有回頭。
電梯門開了,周小娜甩開我的手快步離開。
我悵然若失的看著她的背影。
我打車去了東湖別墅。
進了大門,遮陽傘下的羅區長坐著輪椅,手裡拿著一本書,看著院牆上的鐵絲網。
我走過去,「羅區長好。」
羅區長轉過頭看了看我,然後目光停留在書本上。
「想喝點茶嗎?」我問。
「不用了,你坐吧,馮先生,幸會啊!」羅區長說。
「你認識我?」我問。
「豈止是認識啊,你本事可是大的很。」羅區長說。
「區長您高抬我了,我就是普通人。」
「你可不普通啊,居然和章宛茹在我的床上風流。」羅區長抬氣頭,目光銳利。
「沒,沒有啊。」我說。
「她人都不在了,你還否認?那天,你的鞋子放在鞋架旁邊,你們也太不小心了。」羅區長說。
「那,那,不,不好意思。」我說。
「哎,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我回家後,你們居然還在做愛。」羅區長拍著手裡的書。
「不,不,沒有。」我說。
「你還不知道吧?我在臥室裡裝了攝像頭,很精彩啊,姿勢和花樣很多,如果把你們這個視頻拿去參加威尼斯電影節什麼的,肯定能獲大獎,對了,威尼斯是意大利的水城吧?」羅區長說。
「是水城,到處都是水,不好意思,我錯了,我有罪。」我說。
「錯了?你有什麼錯啊?是我錯了。」羅區長說。
「區長,你能不能把那個性愛視頻給我,我一定好好做人。」我說。
「視頻讓我燒了。」羅區長說。
「真的燒了?你不要騙我,你還是給我吧,要不,我花錢買行不行?」我問。
「燒了,你要想要,就去問閻王爺要。」羅區長低著頭看著書。
「真的燒了?」我問。
「就是沒燒,這視頻錄像,我也不會給你。」羅區長說。
「我和你老婆的事,還有誰知道?」我問。
「就我自己知道,我沒打算告訴別人。」羅區長說。
「對,家醜不可外揚,羅區長,你想吃點什麼,我這就去給你買,你要是在這寂寞的話,我推你去街上走走。」我說。
「不用了,我現在已經萬念俱灰了。」羅區長說,「報應啊,報應,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說。
「有福不可享盡,有勢不可使盡。」羅區長說,「我是個殘疾人,現在不能主宰自己,其實,就是我以前不殘疾,我也不能主宰自己,一個可悲的奴隸而已,荒謬的人生啊。」
「我覺得不荒謬,記得德國哲學家黑格爾說,凡是現實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現實的。」我說。
羅區長低著頭看著手裡的書說道,「我無法駕馭我的命運,只能與它合作,從而在某種程度上使它朝我引導的方向發展,我不是心靈的船長,只是它鬧鬧嚷嚷的乘客。」
「說的好。」我拍著手。
「楊柳月還好嗎?」羅區長問。
「挺好的。」我說。
「真的想再見她一面。」羅區長說。
「你,你要是想見,我,我給你安排。」我說。
「不用了。」羅區長閉上了眼睛。
「羅區長,我去裡面看看,你要是有事就叫我。」 我說。
羅區長點了點頭。
我走到別墅的門口時,聽到羅區長在我背後高聲說道,「命運不是一隻雄鷹,它像耗子那樣爬行。」
他這兩句話似乎是說給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