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1 能滾多遠 - 億元大獎 - 都市傳奇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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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1 能滾多遠

億元大獎 by 高玉磊

2019-12-28 22:09

「見鬼了,怎麼可能呢?」我說。

陳小莉看了看我,「給你開玩笑的,你可以回家了。」

「我真想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在案子沒破之前,你最好哪也別去。」陳小莉說。

「去不去,你說得不算。」我提了提褲腰帶出了門。

夜色迷離,路邊有一個三十歲的男人抱著啤酒瓶靠著電線桿,他的黑色西裝斜掛在身上。

「兄弟,來,來一瓶吧?」這個男人衝我揚了揚酒瓶。

我看了他一眼,「你這是空酒瓶子。」

「我這還有,」這個男子從屁股下面掏出一瓶酒,「給,給你。」

我看了看前面的小超市,「一瓶不夠喝的,我去買幾瓶。」

「好啊,好的很。」這個男子把領帶鬆了鬆,然後把空酒瓶朝頭後面扔去。

我去超市買了六瓶啤酒,放在他的身邊。

我坐在路牙石上用牙齒把啤酒瓶咬開。

「兄弟,來,乾杯。」這個男人喝了一口酒居然唱了起來:朋友你今天就要遠走,乾了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盡頭,也許從今天開始的漂流,在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朋友,遇到什麼傷心的事,你給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我說。

「走了,都走了。」男子看了看夜空。

「誰走了?」我拿著酒瓶碰了碰他的酒瓶。

男子靠著電線桿子看著酒瓶一句話也不說。

「真的,我能幫你。」我說。

男子喝了一口啤酒,手指著我的臉,老子一無所有了,媽的,滾,能滾多遠,就,就滾,滾多遠。

「好,好,我不說了。」我揚起脖子喝了兩口啤酒。

「走了。」他站了起來,朝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我認識你,我知道你是誰?」

「你認識我?不會吧?我怎麼沒見過你?」我說。

男子冷笑著,「你還小,還小啊。」

「你沒事吧?」我說。

「能有什麼事?」男子衝我詭異地笑了笑,大步朝馬路中間走去。

刺耳的剎車聲,一聲接著一聲。

男子拍著車頭,回頭又衝我一笑。

「你小心點。」我說。

男子衝著車子吼道,「來呀,撞呀,來朝老子撞呀?麻痺的,來呀。」

他歪歪斜斜地過了馬路,消失在黑夜裡。

這個男子是誰啊?他怎麼說認識我呢?我把空酒瓶朝身後拋去。

酒瓶破碎的聲音向遠處傳遞。

「又一個瘋子!滾!」垃圾箱邊一個翻垃圾的老婦人抬起頭罵道。

手機響了,是楊柳月打來的。

「在哪了,起承你沒事吧?」

「沒事,一個誤會,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拿換洗衣服去你那。」我說。

「沒事就好。」楊柳月說。

抱著兩瓶酒回到家,看到喬麥在看電視。

「你怎麼喝成這樣?」喬麥說。

「沒喝多少,你也來一瓶。」我說。

喬麥接過酒瓶,「好,我陪你喝。」

「乾杯,朋友。」

「今天是怎麼了,你好像心情不好。」喬麥說。

「是啊,心情不好,我心情一直都好不起來。」我說。

「遇到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心情鬱悶,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是不是最近情緒一直低落,悶悶不樂,沒有愉快感,有一種無助和茫然?」喬麥問。

「是啊。」

「是不是反應遲鈍,腦子像灌了漿糊一樣?」

「對,感覺生銹了。」

「是不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不想做事,不想和別人接觸,想閉門獨居,甚至莫名地焦慮不安?」

「對頭的。」我說。

「食慾不振,渾身乏力,性慾減退,失眠,心慌,胸悶,出虛汗,有時會坐臥不安?」

「是啊,我這是怎麼了?」我問。

「這是病,你得抑鬱症了,香港一個叫張國榮的明星就是這種病。」喬麥說。

「跳樓,自殺?」

「對,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活在世上多餘,認為結束自己的生命是一種解脫?」喬麥按著我的胳膊說。

「活在世上多餘?結束生命就解脫了?」我笑了,「對了,我冒昧的問一問,你這個心理醫生有證嗎?」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沒證?沒證怎麼能開心理診所?」

「我活得好好的,自由自在的,你怎麼說我想自殺呢?我的喬大醫生。」

「你不是說對什麼都沒興趣嗎?性慾減退什麼的?情緒一直低落?」喬麥說。

「今天夜裡我的一個朋友遇害了,你說我情緒能好嗎?」我揚起脖子,咕咚灌了一大口酒。

「原來是這樣啊,哎,人死不能復生,你少喝點。」喬麥說。

「給你說個好玩的事,我在解放路遇到一個男的靠著水泥電線桿子,喝酒,穿著西裝,看那西裝還不錯,還打著領帶,讓我陪他喝酒,我就喝,喝了。」我說。

「在解放路嗎?」喬麥問。

「對,解,解放路。」

「靠著水泥電線桿子?」

「是啊,怎麼了,不能靠嗎?」我說。

「老大,解放路根本沒有水泥電線桿子,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喬麥說。

「幻覺?不可能,我去馬路對面的利群超市買了六瓶啤酒,還和他一起喝酒呢。」我說。

「我知道那個利群小超市,離我們心理診所不遠,那邊根本沒有水泥電線桿,整個解放路都沒有一根電線桿。」喬麥說。

「不可能,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可能是今天剛栽在那兒的。」我說。

「不可能的,好,那我們去看看吧。」喬麥說。

喬麥拉著我去了解放路的利群超市。

「你看看,哪有電線桿子?」喬麥問。

「沒有了?怎麼沒有了?」我撓了撓頭。

「馮起承,你現在又出現幻覺了,你不是抑鬱症,你的腦子出問題了。」喬麥說。

「不,不會的,我腦子好好的,你別嚇唬我,我是億萬富翁,我有的是錢,我叫馮起承,我給你看身份證,我腦子什麼病都沒有。」我說。

「是不是喝酒,對你的大腦產生了不良刺激?」喬麥說。

「不會,我越喝酒越清醒,我是億萬富翁,絕對的有錢。」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哎呦,好疼,這不是夢,絕對不是,」我又掐了一下大腿,疼得我嗷嗷叫。

「剛才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應該是你的幻覺。」喬麥說。

「是有個男的,三十多歲,躺在這裡的喝酒,我還問他需要幫助嗎?他說他一無所有了,讓我滾,能滾多遠滾多遠,他過馬路看都不看車,還沖那些車罵,說有種就撞他,他還說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他呀。」我說。

「你的幻覺,那個靠電線桿的人,應該是你自己,你看到了自己,靈魂出竅了?」喬麥皺著眉頭。

「靈魂出竅?我死了?」我猛得扇了自己一嘴巴,臉上火辣辣的疼,「你耍我是不是?怎麼可能那個人是我呢,他說他一無所有,而我什麼都有啊,有沒有搞錯?我是誰?我是馮起承,馮大官人。」

「你現在是胡言亂語,走吧,回家吧,沒事的,吃點藥就好了,我那有藥。」喬麥說。

「幻覺?難道蘇晨和她孩子被殺,也是我的幻覺?你等等,我打個電話。」

「你給誰打電話?」

「一個死去的女人,不,活著的女人。」我說。

「哎,回家吧,我給你開點藥。」

我撥著蘇晨的電話,電話無人接聽。

「走啊?」喬麥說。

「等等,我給陳小莉打個電話。」

我撥通了陳小莉的電話。

「小莉姐,我想問你個事。」

抓緊說,我在洗澡呢!

「你在洗澡呀,蘇晨和她的孩子怎麼樣了?」我問。

「什麼怎麼樣?」

「她,她們還活著嗎?」我問。

電話那邊沉默了,只有流水的聲音。

「蘇晨和她孩子應該還活著吧?」我繼續問。

「活著,活得挺好。」陳小莉說。

「啊,真活著?你不是說她們被害了嗎?還有,你們怎麼把我拉過去審問呢?不對,我想問一下,我剛才有沒有去過你們公安局?你們是不是把我從雅心茶館裡弄過去的?」我問。

「馮起承,你該吃藥了。」陳小莉說。

「吃藥?」我心生寒意。

「西郊醫院你知道怎麼走嗎?」陳小莉問。

「知道啊,你想去西郊醫院?」我說。

「明天我送你過去吧。」陳小莉說著掛了電話。

「什麼意思,她給我說什麼西郊醫院?」我說。

「哎,西郊醫院是精神病院,聽到了吧,別人電話裡都感覺你精神不正常了。」喬麥說。

「她在放屁,我精神正常的很。」我說。

「你都出現幻覺了,還正常?」喬麥說。

「那個靠電線槓子的男人是我編出來的,我騙你玩的,你還當真了,真可笑。」我說。

「回家吃藥吧,你的病沒那麼嚴重,放心。」喬麥說。

我看了看路邊的垃圾桶,翻垃圾的老婦人突然變成了一隻貓。我身體不由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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