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609 蘋果
億元大獎 by 高玉磊
2019-12-28 22:09
「我去洗蘋果。」令狐軍說著拿了一個蘋果出了屋。
「楊上遷,好點了嗎?」秦姨問。
「我不叫楊上遷,我叫馮起承,謝謝你們來看我。」我說。
「你怎麼去qiang銀行了呢?沒錢給我說呀,也不能qiang銀行。」秦姨說。
「我是被冤枉的。」我說。
「你一點都不冤,兩年都太輕了,應該判你個十年八年。」海霞說。
「丫丫呢?」我問。
「丫丫在家,她舅看著呢!」海霞說。
「楊上遷,我剛才給這個叫什麼軍的警察說了,他同意你和海霞去辦離婚手續,我看,今天就把這事辦了吧!」秦姨說。
「他同意?他算老幾,我離婚還要他同意,這事是不是有點急了?」我說。
「早離婚早解脫唄,你拖著有什麼意思?」秦姨說。
「誰解脫?海霞解脫了?哎,奇怪了,我就沒見過有父母勸自己的孩子離婚的?」我說。
「這不就見著了嗎,你什麼意思,到底是離還是不離?」秦姨說。
「這個我要花時間好考慮考慮,畢竟還有丫丫。」我說。
「甭考慮了,丫丫我們帶著,你放心。」秦姨說。
「別,就是離婚了,丫丫也不可能給你們。」我說。
「馮起承,你在蹲監獄呢!丫丫怎麼給你帶?」海霞說。
「我這很快就能出去。」我說。
「很快就能出去?你當監獄是旅館,想住就住,想走就走?」秦姨說。
「放心,快了三個月,慢了最多半年,我肯定出去,等我出去,我們再說離婚的事好不好?」
「你萬一要是被加了刑期,再判個十年八年,你讓我們怎麼等?」秦姨說。
「怎麼會加刑期呢?」我說。
「怎麼不可能,像你這樣的上來就敢搶銀行,你要說你沒有前科,打死我都不相信,說不定你以後還越獄呢!」秦姨說。
「我不可能越獄,就是現在沒有警察看著我,我都不會走的。」我說。
「馮上遷,你就別那麼倔了,你今天要是不去,我們去法院,這麼還得離嗎?」秦姨說。
「我叫馮起承,不是馮上遷,海霞,你到底是為什麼要和我離婚呢?」我問。
「這要問你自己。」海霞說。
「不明白?我們不是自由戀愛嗎?在說我被車撞,還是你救了我,你是我救命恩人啊!」我說。
「那你還囉嗦啥,趕緊和我離婚吧。」海霞說。
「我就不懂這其中的原因,是不是你嫌貧愛富?」我問。
「和你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海霞說。
「你和毛四有共同語言?」我問。
「馮起承,我和你在一起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海霞說。
「那等我出去,我就天天讓你過好日子行不行?」我說。
「三斤鴨子兩斤嘴,馮上遷,你就全憑嘴了。」秦姨說。
「我說真的,等我出去,海霞你要什麼我給買什麼,要車買車,要房我給買房,天天下館子,想吃什麼吃什麼!」我說。
「以前就這麼騙海霞的是吧?馮上遷,我現在是把你看透了,你這兩天蹲監獄腦子算開竅了,等以後出來,是不是打算不搶了,該行騙了!」秦姨說。
我笑了笑,搖了搖頭。
「還笑?好,海霞那就別在這裡廢話了,去法院,孩子準能判給我們。」秦姨說。
「能不能等我出來?這樣行不行?給我三個月時間,就三個月時間。」我說。
令狐軍走進來,「馮起承,我敢再給你打賭,你三個月出不來。」
「那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出來?」我問。
「三年。」令狐軍說。
「有沒有搞錯,我刑期才兩年啊!」我說。
「別忘了可以加刑啊,在監獄裡加刑比減刑容易。」令狐軍說。
「令狐警官,我沒有得罪你吧?」我說。
「沒有,不過,今天我心情不是太好。」令狐軍說。
「警官,我們就先走了。」秦姨說。
「好的,有什麼事儘管找我。」令狐軍咬了一口蘋果說。
秦姨和海霞走了。
「你說是給我洗的蘋果啊!」我說。
「我有說給你洗嗎,我是說我去洗蘋果。」令狐軍說。
「這都中午了,能不能弄點飯,麻煩您了,警官大人。」我說。
令狐軍打了一個哈欠,「不好意思,我沒空。」
「那讓甘護士幫我打飯吧。」我說。
「甘護士沒來。」令狐軍說。
「沒來?她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甘護士今天沒來,我心情也不好。」令狐軍說。
「是不是你不讓她來的?」我問。
「我還想問院長,甘護士為什麼沒來呢?可能是休息吧。」令狐軍說。
「能不能弄點飯吃?求你了。」我說。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你自己想辦法吧!」令狐軍說。
「你這手銬銬著我,我怎麼想辦法?」
「馮起承,我勸你,做人別那麼狂妄,我給你說,越有本事的人,越低調,俗話說,事不可做盡,言不可道盡,勢不可倚盡,福不可享盡。」令狐軍說。
「什麼意思,不懂。」我說。
「凡事要留有餘地,話不能說盡,權勢不能用盡,福氣不能享盡,當然後面兩句和你沒什麼關係。」令狐軍說。
「不錯,很受教育。」我說。
「想吃飯,你自己想辦法,或者等甘護士來。」令狐軍說。
「她什麼時候來?」
「或許一會就來了,或許是明天來,或許是你出院了,她還沒來,馮起承,你可以今天出院,不過,你今天要是出院的話,你就算輸了。」令狐軍說。
「我再等一會。」我說。
夜裡做夢,就夢到了烤鴨,並且烤鴨看見我之後,主動跑過來的,步子蹣跚,我一張嘴,烤鴨就一躲,我再張嘴,它就再躲,我和鴨子蹣跚了一夜,牙根都咬碎了。
「這是第七天了。」令狐軍說。
「甘護士來了沒有?」我問。
「沒見到。」令狐軍說。
「不來了嗎?」
「不知道。」
「我餓。」我說。
「出院就有飯吃。」令狐軍說。
「我出院。」
「你認輸了?」
「我認輸。」我說。
令狐軍把帶到了食堂。
「隨便吃吧,我請客。」令狐軍說。
我要了幾盤菜,狼吞虎嚥。
「幸福嗎?」令狐軍說。
「幸福。」
「幸福就這麼簡單。」令狐軍說。
「甘護士今天還來嗎?」我問。
「你這是剛一溫飽就開始思yin欲啊,甘護士不來了,她今天還休息,我剛才給她打電話了,她說她再也不想見到你。」令狐軍說。
「為什麼?」
「她說你人品很差,非常差。」令狐軍說。
「你說我壞話了?」
「沒有,我只不過把和你打賭睡她的事給她說了。」令狐軍說。
「你這不是害我嗎?你怎麼能破話遊戲規則呢?」我說。
「規則又沒說,不能和當事人說,這事就算完了,我也不讓你下跪了,吃完跟我回監獄。」令狐軍說。
「你得手了?」我問。
「還沒有,不過會很快了,晚上我們約了去吃飯,准丈母娘請客。」令狐軍說。
「你真是卑鄙小人啊!」我說。
「你再胡言亂語的話,我現在就抽你。」令狐軍說。
「甘護士是不會跟你上床的。」我說。
「走著瞧!」
「就是跟你結婚了,老子也要把她搶過來,記住了,我今天說的話。」我說。
「行!我等著你搶。」令狐軍拍了兩下我的臉,「抓緊吃,吃完就去監獄給我蹲著,聽清楚了,想從監獄裡出來,先要過我這一關。」
「我說著玩的,你別當真。」我說。
「什麼說著玩的,馮起承,我今天記著你說的這話了。」令狐軍拍著桌子。
吃完了飯,上了警車。
進了監獄,一道道的鐵門。.
進了最後一道門。
光當!安靜了。
我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穿著病號服的男子抱著膀子坐在地上。
「你是誰?」我問。
「你什麼病?」這人問道。
「我沒病,你呢?」我問。
「肝炎!」
「傳染嗎?」我問。
「廢話,肝炎不傳染還能叫肝炎嗎?」
「你這是傳染病啊,怎麼把我和你關在一起?」我問。
他把臉轉過一邊,看著窗口。
「怎麼稱呼您?」我問。
「你就叫我丁大爺吧。」
「丁大爺,什麼時候吃飯?」我問。
「還有兩個時辰吧!」
「我知道肝炎有急性肝炎和慢性肝炎,你是屬於哪一種?」我問。
「你希望我是哪一種?」他依舊看著窗口。
「希望?希望你是慢性的。」我說。
「好,那就是慢性肝炎。」他說。
「要是希望你是急性肝炎,就是急性的了?」我問。
對。
「會傳染嗎?」我接著問。
「那就看你的運氣了。」
「你是犯什麼事進來的?」
「殺人,卡嚓,」他用手比劃著脖子。
「殺死了?」
「廢話,沒聽到卡嚓聲嗎?」他說。
「判了死刑嗎?」我問。
「判了死刑我會在這裡?」他反問。
我身子靠近牢門,盡量和他保持比較遠的距離,我可不想被他傳染了。
他忽然喘著粗氣,不斷地咳嗽著。我不由緊張了起來。
他看了我一眼,說,「害怕了?」
「不,不怕。」我說。
「不怕你緊張什麼?」他說著朝我挪過來。
「你要幹什麼?」我屏住呼吸。
他沒有說過,挪到床邊躺了下去。
兩個時辰後,一個民警打開牢門。
這個姓丁的老頭仍舊在床上躺著,並沒有去吃飯的意思。
我跟著民警去吃飯。
排隊打飯,我眼睛四處瞅著令狐軍,肯定是他算計我,這小子真是太陰險了。
打好飯,我坐下吃飯,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
我回頭一看是花滿樓的鍾老闆。
「有,有事?」我問。
「你還沒死啊?」他說道。
「沒,沒死。」我說。
「行,吃吧!有空我再找你聊。」他的眼睛冒著毒光。
飯菜沒什麼油水,大白菜燒白蘿蔔,淡出個鳥來。
吃完飯出來,就看到令狐軍在門口抽煙。
「令狐警官,我病好了,怎麼還把我和有病的人關在一起,還是個肝炎病人?是你安排的吧?」我問。
「是嗎?這可不是我安排的,等一下,我這就幫你轉監。」令狐軍說。
五六分鐘後,令狐軍回來了。
「可以轉監了嗎?」我問。
「跟我走吧,把你先轉到我這邊,第三監區,第六大隊,手續等會再辦。」令狐軍說。
走在走廊裡,就聽到嘹亮的歌聲,一群犯人大合唱:我們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
令狐軍把我送到了一個監室。
進了監室,我忽然感覺裡面有個人很面熟。
「你是?」一個身材魁梧臉色黝黑的男人衝我眨了幾下眼睛。
我忽然想起來了,這是我以前被警察誤抓進看守所,在裡面認識的黑毛。
「他是監號長。」令狐軍介紹到,「他叫馮起承,新來的。」
我又看了一眼坐在上鋪的晃悠雙腿的男人。
「馮起承,還真是你啊。」這個男人說著從上鋪跳了下來。
「你是阿貴!」我忽然想到他就是那個入室偷看女人的阿貴,他還把女人的絲襪說成是蟬翼。
「行啊,你的記憶不錯啊。」阿貴說。
下鋪的老頭看了我一眼,打了一個哈欠。
這個老頭也是在看守所見過。
「這是閻爺,閻王爺。」阿貴介紹道。
「閻王爺好。」我說。
閻爺點了點頭。
「沒想到你們都在一起了,真巧啊!」我說。
「這都是黑毛把我們弄在一起的。」阿貴說。
「緣分,是我們兄弟有緣分,對了,馮起承你怎麼又進來了?不會又被誤抓吧?」黑毛說。
「這次不是誤抓,是我搶劫了銀行。」我說。
「搶劫銀行?真的假的?」阿貴說。
「真的,沒錯。」我說。
「搶劫銀行可是重罪啊,你判了幾年?」黑毛問。
「判了兩年。」我說。
「怎麼可能判兩年?搶劫銀行起步就是十年啊。」黑毛說。
「沒搶劫成功。」我說。
「那就是未遂,最少也要判個五年,判你兩年輕了?花了多少錢?」黑毛問。
「沒有花錢。」我說。
「那就是公檢法有關係。」阿貴說。
「沒有關係。」我搖了搖頭。.
「不可能,那些法官可不是吃素的。」黑毛說。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是因為給孩子買奶粉才搶銀行的,我以前腦子被車撞過,腦子不好,精神病院給開了鑒定書,說我精神有問題,說是失憶症引發的精神病,可能是這個原因吧?」我說。
「看你不像是有精神病的人。」黑毛說。「那肯定是有人幫你搞定了這個精神病的鑒定。」
「是嗎?」我忽然心裡一驚,是誰幫我的呢?會不會是石濤呢?如果?如果不是石濤,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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