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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雪碧

億元大獎 by 高玉磊

2019-12-28 22:09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進來,他眼睛不大,戴著金絲眼鏡,嘴角有一粒黃豆大的黑痣,渾身上下透著高級知識分子的儒雅。他看到我們愣了一下。

「我們是防疫站的!」我一邊噴藥一邊說。

他點了點頭,走到桌前翻著一摞文件,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我示意賀向南趕緊走,賀向南看了我一眼,他突然走到這個老頭跟前,說道,「我們想進入到你們那個後院,不知道進門證在哪裡開?」

老頭轉過身,拿下眼鏡,看著手裡的眼鏡,說,「我帶你們進去。」

「那太好了,請問您貴姓,是這裡的領導嗎?」賀向南問。

「我姓王,是這裡的院長。」老頭說。

「啊!是王院長啊,很榮幸認識您。」賀向南說。

「走吧。」王院長說。

下了樓,到了那扇大門前。兩個保安看到院長來了,急忙開門。

院長示意我們進去,然後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回去了。

「這院長看上去還不錯,還親自送我們進來。」我說。

「是啊,剛才要是給他說說我們要找韓三強,說不定他就會把三強哥放了呢!」賀向南說。

我和賀向南背著農藥箱子一邊走,一邊灑。

「這院子裡的環境不錯,還有假山啊,像公園一樣。」賀向南說。

「他們穿的病號服挺有意思的,男的穿藍色條紋的,胸前繡著一個太陽的圖案,女的穿綠色條紋的,胸前是小草的圖案。」我說。

院子裡有很多穿著這樣病號服的人,有的在打掃衛生,有的在種花,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在打太極拳,有的在畫畫,有的在看書。有的在描眉,有的在小橋上朝下看金魚游來游去。有的在看著天空,屋簷下掛著一個黃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曳著。

走過一個噴泉池子,是一個林蔭道,兩邊的樹上掛著一個個鳥籠子,只是籠子都是用黑布蒙上的。

「這鳥籠子為什麼都蒙上布?」我說。

「可能這些鳥都在睡覺吧。」賀向南說。

「沒聽說過,鳥白天睡覺,晚上活動的。」我說。

「有啊,比如貓頭鷹就是的。」賀向南說。

「你是說這鳥籠子裡都是貓頭鷹了?」

「不會吧,貓頭鷹是抓老鼠的,他們養貓頭鷹幹什麼?」賀向南說。

「管它呢,走前面看看吧。」我說。

走到了前面路口,就聽到一陣清麗的歌聲。

有一群男女在白色房子的台階下唱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人指揮,他們合唱著:

媽媽喲媽媽,親愛的媽媽,你用那甘甜的乳汁把我餵養大,扶我學走路,教我學說話。

「唱的不錯啊,感情真摯,此起彼伏的!」我說。

「我聽得腮幫子發麻。」賀向南說。

「這是什麼歌?以前好像聽過。」我說。

「這是老歌新唱,歌名叫《黨啊親愛的媽媽》。」賀向南說。

「誰的媽媽?」我問。

「你耳朵不好使?黨是親愛的媽媽。」賀向南說。

「這歌名有意思,親愛的爸爸是誰?」我笑著說。

「不知道,反正這事跟你沒啥關係。」賀向南說。

「我們進這房子裡看看。」我說。

進了這棟白色的房子,就看到一個長長的走廊,兩邊有椅子,坐著穿著條紋服的男女,有的在看漫畫書,有的在發呆。朝裡面走二十多米,就是一個大廳,旁邊有一個個小窗口,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這裡的人看上去都很正常啊。」賀向南說。

「正常啥,你看旁邊這女的看得是啥書?」我說。

「什麼書?難道是黃色小說?」賀向南說。

「什麼黃色小說?你沒看到嗎?她把書拿倒了。」我說。

「真的啊,這肯定是才女了,倒著也能看書。」賀向南說。

「你的藥水少噴點,等會沒有了。」我說。

「怕啥,灌自來水不就完了嗎!」賀向南說。

「灌水沒有那種藥味。」我說。

「什麼藥味?不就是雪碧兌水的味道嗎!」賀向南笑了笑。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走過來,拿著一張白紙,一邊走一邊讀道:「茫茫草原上,從來都沒有鷹,你看到的,只是一些人的影子倒映在天空上。」

他反覆的念著這幾句話。

「詩歌?這是詩人嗎?」我說。

「看上去像,救韓三強的時候,可以捎帶把他也弄出去。」賀向南說。

「就他這樣的,我看出去就會餓死,還不如在這裡呢!這裡管吃管住。」我說。

「哎!這個國家真正的詩人都在兩個地方呆著,像我這樣的只能算是偽詩人了。」賀向南說。

「哪兩個地方?」我問。

「一個是精神病院,一個是監獄。」賀向南說。

「不錯啊,都管吃管住。」我說。

這時,在走廊的另一頭,有一個男的全身赤裸著朝這邊跑過來。

「起承,你看,這個男的光著屁股騎著掃帚,真是瘋了。」賀向南說。

「瘋了?老兄,這是精神病院啊,有沒有搞錯?。」我說。

光著屁股騎著掃帚的男人一邊跑跳著一邊喊道:「我要飛了,飛了。」

從一個房間裡突然出來五六個保安,衝到這個男人的面前,一下把他按到在地上,然後幾個人抬著進了一個房間。保安把這個光屁股男人綁在床上,一個女護士拿出一個很大的注射針管,吸了滿滿的紫色藥水,對著這個男人屁股猛的紮下去。十秒鐘不到,這個男的繃緊的身體鬆弛了下來。

「這有點不太人道啊!」我低聲說。

「起承,我們去找找韓三強。」賀向南說。

「應該是在房間裡,一間間的查找吧。」我說。

我推開一扇門,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色三角褲頭的女病人趴在地上,用舌頭舔著床腿。

她看到我進來,一下子坐起來,歪著頭看我手裡的噴頭。

我噴了兩下水,她趴著地上,用舌頭舔著地板上的水。

我心想,這是雪碧,你想舔就舔吧。

噴了兩下,轉身想走,她忽然朝我撲過來,動作非常的迅速,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腿,我大驚,急忙抬腿,無奈被她死死抱住,她用舌頭舔著我的鞋,一邊舔一邊看著我,眼神裡充滿著飢渴,像是餓了好幾天似的。

我大聲喊著賀向南。

賀向南跑過來,彎下要用力掰開這個女人的手指。女人大叫著,聲嘶力竭的哭叫著。我急忙跑出去,喘了一口氣。

「這地方真不能久留。」我說。

「起承,推開門看看有沒有就算了,你在屋裡磨嘰啥,看這女的漂亮?」賀向南說。

「漂亮?都能把我撕碎吃了,找到沒有?」我問。

「沒有。」賀向南說。

這時,一個護士領著幾個保安過來。

她走到我們面前,說,「是防疫站的同志吧!」

「是啊。」我說。

「你們辛苦了,我姓丁,是這裡的護士長,我們王院長要留你們多呆幾天,徹底給醫院消消毒。」女護士說。

「不用了,我們還要去其它地方。」我說。

「我們院長說了,其他地方就不用去了,就呆在這裡。」丁護士長冷冷地說。

聽她這麼一說,我的心臟彷彿被灌進了冰渣子,徹底的涼透了。

「能不能見你們院長?」賀向南問。

「院長沒空,他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你們是出不了這個院子的。」丁護士長說。

「你們這是侵犯人權。」賀向南說。

丁護士長笑了一下說,「瘋子是沒有人權的。」

「我們不是瘋子!」我說。

「我不奉陪了,你們可以隨便參觀。」丁護士長說完轉身離去。

幾個保安也跟著她走了。

「他們會不會用針管子扎我們屁股?」賀向南說。

「有,有這個可能。」我說。

「是不是有點刺激啊。」賀向南說。

「太,太它娘的刺,刺激了。」我說。

「你怎麼說話結結巴巴的?」賀向南說。

「結巴?我都要瘋了,你知道我這會想幹什麼嗎?」我問。

「幹什麼?」賀向南問。

「我想唱國際歌。」我說。

「我也想唱。」賀向南說。

「歌詞怎麼說的?」我問。

「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賀向南說。

「好!熱血已經沸騰!有救了。」我說。

「怎麼有救了?」賀向南問。

「號召瘋子們對奴隸主進行慘無人性的戰鬥。」我說。

「好啊,那就唱吧。」賀向南說,

「唱你個頭,你聞聞,這走廊裡瀰漫著一股雪碧的味道。」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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