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人設崩塌

　　榮青覺得他是挺能理解赫連鴻展的，估計這就跟自己的偶像人設崩塌的感覺差不多，很讓人心碎的！
　　“其實師父現在也不用過早急著下定論，當年的事情到底如何我們都還沒弄清楚，也許你爺爺是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呢！”
　　赫連鴻展定定地看著榮青，“那如果換成你我你，即使我真的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你就能接受了？”
　　榮青怔了一下，想了想發現自己真的不能接受。不管怎麼樣，背叛就是背叛，縱然是有再好聽的理由也不能改變背叛這個事實。榮青不確定是不是對於殷宏而言如果對方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他就能原諒，反正要是換成自己的話他是絕對做不到的。光是想像他就已經覺得難以承受了。
　　赫連鴻展看著榮青難看的臉色，心疼地握住後者的手。
　　“不過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因為不論在什麼情況下出於什麼原因我都不會離開你、背叛你！”
　　榮青一揚頭，“這是當然的，師父要是離開我跟別人在一起的話我一定會做出欺師滅祖的事情的，我想師父一定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徒弟成為這樣的人！”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只要再收一個徒弟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了。”
　　“師父……”
　　“開關玩笑。”
　　就在赫連鴻展和榮青說笑的時候，下面的道侶大典已經開始。
　　紅鸞車從西邊角門進來，一路鮮花鑼鼓，兩排穿著紅衣的美人開道。紅鸞車的車頂是直接用紅木雕刻的紅鳳。鳳頭在正前方高高揚起，嘴中銜著一串粉紅色的珍珠，華麗而喜慶。
　　紅鸞車的紗幔裡裡外外大概有十來層。就算有風也只能吹動外面的四五層，再往裡面就吹不起來了，因此外人都看不到車裡面的情形。紅鸞車的四角掛著金色打底的大紅流蘇。從遠處看那流蘇也閃動著盈盈的光芒。這竟然不是一般的流蘇，而是一串串用小珊瑚珠串成的珠串，隔得這麼遠乍一看才會以為是那種普通的流蘇，只是一旦被陽光照射反光了就能瞧出來。
　　珊瑚珠可是不可多得的玩意，尤其是這樣乾淨純粹的紅色珊瑚珠，那更是稀有！聽聞這紅鸞車是西門家準備的，在這樣小的細節都是這樣的大手筆，可見西門家很重視聶倩倩。或者說西門清挺重視聶倩倩。
　　榮青聽到旁邊有人議論，說西門清雖然都這麼老了還從來沒有與人結為道侶，但是爐鼎卻是不少的，都是一些小門派送過去以討好西門清的！據說西門世家有一座老大的別院，裡面拄著的都是西門清的爐鼎！沒有幾千也有幾百！只是因為這些人的身份都不怎麼樣，所以從來就沒有扶正的。
　　西門家也是挺不容易，要說給少爺找道侶，自然要門當戶對，要長得漂亮讓西門慶滿意，同時修為天賦還不能太差。
　　但是符合這些條件的女修哪個不是大仙宗裡的好苗子或者家族裡重視培養的物件？這樣的女人又怎麼會願意嫁給西門清一個老頭子？而且這輩子修煉到頭估計也就是個金丹了！這要是哪個條件不錯的女修嫁了她不就等於毀了一輩子麼！所以這西門清才會一直光棍著！如今總算碰上了一個條件還不算差的，西門家才會冒著跟玉女仙宗撕破臉的危險威逼利誘也要娶走聶倩倩！
　　外頭的人不知道實際情況，全當是聶倩倩命不好被西門清給看上了，她又是個新弟子還沒在玉女仙宗站穩腳跟，這才不得不嫁給西門清。
　　不過對於知道實情的人而言，這就是聶倩倩自作自受了。
　　西門清騎著一頭獅子坐騎從東角門進來。金、紅二色的獅子果然最適合這喜慶的日子。這獅子想必也是西門家為了這次道侶大典特別訓練的，獅子畢竟是猛獸，性情凶戾，但是在這頭獅子身上看不到一點凶戾的樣子，溫順的樣子像只大貓！從神情到步子都是懶懶散散的，感覺就如同本來在睡覺結果還沒睡醒就被從被窩裡硬拉出來做事一樣，又懶散又不情願。
　　這麼一來這是在固然是溫順了，卻沒有了百獸之王該有的那種王霸之氣。尾巴上系著鈴鐺脖子上綁著大紅花，看起來很是滑稽。
　　當然最滑稽的還是坐在獅子上的西門清。白頭發就不說了，臉上一堆堆的褶子真的是特別顯老。再加上明明這麼顯老，還要把白頭發編成密密麻麻的小辮子然後高高紮起來，拜託這髮型只適合年輕人好麼？至少看起來要年輕啊！
　　當然還有西門清身上的喜服的款式，也跟他的這樣臉還有佝僂的身形完全不搭，只會更加凸顯西門清的老態而已。畢竟他現在連腰都直不起來了，還要穿著那麼硬挺霸氣的肩裝，以及佩戴那麼粗的腰帶，真是不倫不類。
　　雖說這身喜服應該是為了搭配新娘子的喜服，不過也實在太怪異了些。
　　紅鸞車跟獅子碰到了一起，西門清在別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從獅子上下來，紅鸞車上的新娘子也被扶了下來。
　　聶倩倩的頭上戴著珠冠，被紅蓋頭遮著。
　　而且這紅蓋頭還格外得大，一般情況下從側面都能看到新娘子的一點表情樣貌，但是這紅蓋頭遮得特別嚴實，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榮青猜測估計是玉女仙宗的人不想讓人看到聶倩倩死人一樣僵硬的臉。
　　接下來就是唱詞行禮的時間，然而站在前面的唱詞人還沒說幾句呢那西門清就有點站不穩了，身體哆哆嗦嗦的好像隨時會摔倒一樣，旁邊的人趕緊給他遞過來一根拐杖！
　　沒錯，就是拐杖！
　　給拐杖還不夠，還有一個小廝拿著一個鼻煙壺給西門清聞了聞，這是要提提神！
　　榮青差點笑噴，這身體都這樣了估計就算聶倩倩再給力也很難開枝散葉了吧？榮青還不自覺地開始想像著西門清對玉女仙宗威逼利誘的場景，這麼一副感覺稍微激動點就有可能垮了的身子居然還能威逼別人，搞不好這西門清對聶倩倩是真愛呢！
　　西門清終於挺到了唱詞結束，沒有中間暈倒什麼的。
　　喜娘扶著聶倩倩轉身，將聶倩倩手裡拿著的紅色綢緞跟西門清手中的系到了一起，然後兩個人一起上了紅鸞車。
　　榮青懵了，“這就完了？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西門家說了，走全套西門清受不了，所以要不就從簡要不就讓他父親西門業保代替完成大典。”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的袁詩佩跟榮青解釋道，“仙宗當然不可能同意讓西門業保代為進行大典，所以就只能從簡咯，反正仙宗也不是很重視這個，再加上聶倩倩是被木心丹給控制著，很多動作做不了，所以這樣正好。”
　　榮青搖搖頭，道侶大典這種事一輩子只有一回，就算後來離了，再和別人結為道侶，也不可能再按照完整的道侶大典的規制來。可是這第一次就這麼對付，聶倩倩這一輩子就都不會再有一個像樣的道侶大典了！也是可悲！
　　袁詩佩似乎也是心有所感，精神不如之前那麼好，有點蔫蔫的，“大典結束了，接下來就是仙宗跟西門世家舉辦的三天流水宴席。住的地方也都安排好了，我跟長老說我跟兩位前輩是故交，所以長老就讓我來安排兩位的住處，而赫連家的其他人還有天妖仙宗的其他人有別的師姐安排。”
　　榮青點點頭，“那敢情好，就把我跟師父安排在同一房間吧！”
　　“啊？”袁詩佩眨眨眼，好像來了點精神，“同一房間？仙宗裡都是一間房間一張床的。”
　　“那就找一個床大點的房間。”想了想赫連鴻展又補充了一點，“而且床要結實。”
　　袁詩佩……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的袁詩佩給赫連鴻展和榮青安排一間比較大的房間，左右十幾間房間住著的都是天妖仙宗跟赫連家的人。這一整個別院就直接安排給他們了。就算還有一兩間屋子沒人住也就空著了，要是在塞進兩個人來反而不好，反正玉女仙宗也不差這兩間房間。
　　西門家還在外麵包了酒樓客棧，要是有在玉女仙宗裡住不慣的也可以住到外面去。
　　大典舉行的這第一天就是流水宴的第一天，宴席直接擺在舉辦大典的觀禮場。按照規矩男方是要出來敬酒的，不過就西門清的那個身子估計還沒走兩桌就倒下了，眾人也沒想著他能出來。反正就算出來了也得時刻擔心著這傢伙會不會死在自己這一桌，到時候惹上西門家肯定很麻煩。
　　西門業保代替兒子招呼賓客，跟玉女仙宗的諸位長老一起，倒也沒有怠慢了眾人。再加上有玉女仙宗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弟子穿梭在酒席間，眾人還覺得很不錯呢！誰還在乎西門清能不能親自出來？不出來更好，省得說兩句話就喘，太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