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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122 謎之自信(求收藏)

盛唐高歌 by 炮兵

2019-12-27 18:20

 明明是強詞奪理,可偏偏說得讓人無可反駁,末了還不著痕跡讚了自己,林薰兒作為平康坊炙手可熱的花魁,平日聽到讚美的話無數,可第一次聽到這麼有趣的說法。

 就在鄭鵬想再調笑幾句時,突然女子登上戲台,嬌笑地說:「奴家程琳兒,有幸誦讀謝元良公子的詩作《相逢遲》。」

 也就過了一刻鐘多一點,這麼快就有人作出詩了?

 看到鄭鵬有些吃驚,林薰兒小聲地解釋說:「鄭公子,這位謝元良來自鄭州,是國子監有名的才子,才思敏捷,在長安城可以說小有名氣。」

 說到這裡,林薰兒湊近鄭鵬的耳邊說:「這種場合賽詩挺有趣,要麼速度驚人,要麼文采不凡,公子,你明白的。」

 鄭鵬點頭表示明白,寫得一般的,早點拿出來,免得寫得好的出來了,自己寫差距太大,那時都不敢拿出來,而自認寫得好的,通常會晚一點拿出來,給那些水平一般的人發揮的時間,這算是讀書人默認的一個潛規則。

 這時程琳兒已調整好狀態,聲色並茂地讀出來:

 「烏捨凌波肌似雪,手持筆墨求題詩。

 相望兩眼情難禁,恨不相逢未梳時!」

 此詩一出,全場為之一靜,然後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鄭鵬也忍不住大聲拍掌。

 詩的前兩句描會女子的美貌,兩人相遇作詩,然後是互有好感,最後引出為什麼不在未梳時遇上的感慨。

 青樓女子把第一次交給恩客叫梳攏,未梳時是指女子還沒有作**時遇上,有相逢恨晚的感覺。

 真不愧是國子監的的高材生,長安城人才濟濟,絕不是一個小小的魏州可比,這第一首詩的質量就這麼高,鄭鵬也忍不住鼓掌喝彩。

 程琳兒在掌聲中走下,很快又有一個女子上去,開口說:「奴家金寶兒,有幸誦讀唐公子的詩作《喜相逢》。」

 掌聲過後,金寶兒大聲地誦讀:

 「倩影一度見,情思百千重。

 今夜執手語,疑是在夢中。」

 在一陣掌聲中,金寶兒一臉春風退下,很快又有一名女子登台誦唱...

 風花雪月這類題材,對在場人都不陌生,不少人平日有靈感也會寫二幾首,到青樓喝花酒時可以哄姑娘開心,自己臉上也有光。

 要知道,古時到高級妓院喝花酒,那姑娘一進來,先問公子要聽哪種樂器、喝詩行什麼酒令;後世小姐一見面,會焦急地說:快點脫,一會別弄太久,穿制服的來查房,誰都跑不了。

 「鄭公子,看來你也要稍稍花點心思了。」林薰兒柔聲地說鄭鵬說。

 這場活動沒什麼規則,就是誰寫完詩,即可讓身邊磨墨的女子到台上誦唱,而評委只有一個人,就是壽星公周會首,他說哪個寫得好,哪個就能獲得他送出的綵頭。

 而綵頭在最後時刻才會公佈。

 鄭鵬沒說話,似笑非笑地看著林薰兒。

 林薰兒被鄭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公子,奴家臉上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

 「沒」鄭鵬坦率地說:「這詩不是要寫身邊的女子嗎,某要看仔細一些,才能把這詩寫好,薰兒姑娘不會生氣吧?」

 林薰兒的俏臉爬上一絲紅暈,很快就從容地說:「鄭公子說笑了,小女子還怕姿色平庸,難入公子法眼呢。」

 說完,腰桿稍稍一挺,好看螓首微微向上揚,那雙好看的眼眼裡,好像有碧波在蕩漾,沒有言語、沒有動作,一股迷人的氣質就這樣散發開來。

 鄭鵬第一次這麼近看林薰兒,不由內心一震:梨花帶雨的小臉,蛾眉杏眼,再加上細長嫩白的脖子,就像一隻美麗又高傲的天鵝,整張臉沒一點瑕疵,就像一塊美玉一般完美。

 看著如花似玉的林薰兒,鄭鵬想起《詩經·衛風·碩人》形容美女的詩句: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這是受到上天眷顧女人,因為上天把所有屬於女子的美好都賦予給她。

 「好了,大功告成。」這時,坐在鄭鵬旁邊的孫耀州把筆啪一聲擱在墨硯上,意氣風發地說。

 「孫公子,奴家去誦讀?」杜煙兒小聲地問道。

 孫耀州大聲地說:「去吧。」

 說話的時候,孫耀州故意瞄了鄭鵬一聲,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不相信鄭鵬真有那麼多才華,在蘭亭會孫耀州就懷疑,只是有人替鄭鵬洗地,自己又拿不出證據,這才狼狽而逃。

 就是到現在,孫耀州還深深地懷疑。

 看他這次還有沒有那麼多靈感,孫耀州故意大聲說話,正好亂一下鄭鵬的心神,搶在鄭鵬前讀出自己的作品,鄭鵬要是寫得差,也不好意思拿出來。

 號稱魏州新一代第一才子,要是連詩都寫不出一首,這事傳回魏州,嘿嘿,第一才子的名頭,還不是再次回到自己頭上?

 鄭鵬收回欣賞林薰兒的目光,看著神色有些興奮的杜煙兒登台,一番開場白後,孫耀州為她寫的詩,很快就大堂內響了起來:

 「螺髻凝香曉黛濃,水精鸂鶒颭輕風。

 金釵斜戴宜春勝,萬歲千秋繞鬢紅。」

 杜煙兒的話音一落,現場響起一片掌聲和叫好聲,就是周會首也一邊點頭,一邊拍掌。

 爛船還有三斤釘,孫耀州在魏州被公認為第一才子,的確有真才實學,用細緻的描繪、奢華的文風,把一個大唐女子描繪得入木三分,彷彿躍然在紙上。

 鄭鵬笑著恭喜道:「耀州兄真是才思敏捷,佩服。」

 「哪裡,也就是突然有道靈光,讓飛騰兄見笑了。」孫耀州有些「謙虛」的說。

 這傢伙屬狗的,怎麼死活咬著不放呢?

 原是鄭鵬自嘲的話,孫耀州這時候故意陰聲怪氣地說出來,這是挑釁還是示威?

 鄭鵬都有些的無言了。

 幸好,林薰兒柔聲地說:「鄭公子,你看這墨色如何?」

 「挺好」鄭鵬點點頭,故作思考狀:「某得好好醞釀一下,不能辜負薰兒姑娘磨的這泡好墨。」

 林薰兒看到鄭鵬終於認真起來,也不敢出聲,怕打擾鄭鵬的思路,對鄭鵬微微一笑,然後輕手輕腳幫鄭鵬把紙鋪開,以便鄭鵬書寫。

 此時的鄭鵬,已經閉上了雙眼,似在在腦裡再最後的潤色。

 林薰兒小鋪好紙後,像婢女一樣,俏生生站在鄭鵬的身旁,有些好奇地看著鄭鵬。

 第一次讀到「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種千古絕句,林薰兒一直在想,能寫出這種詩的男子,到底是什麼人,現在人就在眼前,而這個男子還是那麼年輕、那麼風趣、那麼風度翩翩,一時覺得自己在夢中一樣。

 不是不說,認真起來的鄭鵬,很有魅力。

 突然間,鄭鵬的眼睛一睜,眼裡流露出一股迷之自信,右手拿起筆,刷刷刷就在鋪好的水紋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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