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5章 小氣來投

「這是給沈老的回信，勞煩諸位帶過去。」山莊的客人陸續都離開了，天組中人是最後一批告辭的。我知道，他們一直在等待我的答覆。走的那天，我將他們送到渡口，親手將回信交到了領隊的手裡。艾義勇還一人封了個紅包，算是給他們路上的花銷。不管怎麼說，大家也是同事一場。雖然如今我不在其位，可是往日的情義還是有的。天組的經費也著實緊張，這些錢，能讓他們自己少掏點腰包。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真正辦事的人，永遠會經費緊張。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則永遠不會存在這樣的問題。

所有的客人都走了，山莊頓時顯得空蕩了許多。每天除了伺候著天帝和西王母，剩下的時間我就穿著沙背心，沙綁腿開始爬山練體力。這是我早就決定幹的事情，只不過一直以來，都被我用各種理由給耽誤了下來。不過現在我決定，要把體力練出來。最起碼，在一般情況下我翻個牆爬個樹什麼的，不能再指望著顧纖纖。有了身體的限制，要想跟在陰間那般一飛數丈高不可能。不過我想，一蹦兩三米總是能成的吧？

解劍亭落成了，四根白色的柱子撐著黑色的頂蓋，亭子裡還有一方石桌和幾個石墩子。距離解劍亭不遠，便是今後的十里桃林。眼下樹苗才栽種了不到三分之一，等都栽種上，再等它們茁壯一些，這裡的風景必定讓人賞心悅目。

「貧僧如今想要吃碗素麵，還得花費十幾塊的班車費。施主不至於為了一碗素麵，就躲貧僧吧？」山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不，是兩位。兩個和尚，一個叫小氣，一個叫藏經。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佛祖，趕緊把這廝收了吧。」我沖小氣挑挑眉毛道。

「難道施主的人緣差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除了貧僧，沒有別的賀客？」這廝看著空蕩的山莊問道。

「不，是大家知道你要來，提前躲了。不躲的話，今後還得在家準備素面。誰都不知道你這個和尚會去誰家蹭飯。」我帶著小氣順著階梯直上，前行的同時還不忘噁心他兩句。

「住這裡如何？大老遠的既然來了，那就多住幾天。我這山上別的沒有，就是山菌野菜多。」這山在給我之前，說它是座荒山也不為過。加上地處偏遠，人跡罕至。所以這山上的蘑菇啊，野菜什麼的那是漫山遍野。要說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我小時候蘑菇野菜這些東西根本不值錢。可是換在如今，有的是人願意花錢吃上一頓這種純天然無污染的食品。

「貧僧辭了靈泉寺方丈之位。」走了幾步，小氣和尚忽然對我說道。

「為什麼？」聞言我停下腳步詫異道。

「心中有佛，又何須拘泥區區方丈之位？更何況，貧僧也不是那種善於迎合他人喜好的人。日前有僧云：自打貧僧入主靈泉寺，各方豪客少了不少。以至於他們如今的用度，也有些捉襟見肘。貧僧過慣了清苦的生活自然不怕，可是貧僧不能礙了別人的事情。」小氣和尚衝我一合十道。

「你，不會是想在我這裡長住吧？」我衝他挑著眉毛問道。

「佛祖會保佑你的！」小氣和尚點點頭道。

「我這裡不養閒人，而且我也不會供奉如來。」我瞥了小氣和尚一眼道。這廝身手不凡，眼下山莊正缺人手。如果能把他留下來做個護法什麼的，倒也不錯。

「佛在心中坐，貧僧心中供奉我佛就是。閒人...不如施主無聊的時候，來聽貧僧講經？」小氣和尚對我說道。講經？我有那時間，多看幾遍道德經好不好？

「你可以在我的山莊裡，當個護法什麼的。平時沒事你忙你的，山莊有事你出面將人打發掉就行了。怎麼樣？這活兒輕鬆吧？」我索性對他開門見山了。

「貧僧不殺生...」小氣和尚合十道。

「是讓你打出去，不是讓你殺出去。你語文跟誰學的？」

「這個，讓貧僧考慮一二。貧僧只求靜室一間，素齋兩餐就行。」小氣和尚沒有一口回絕我。

「我給你靜室兩間，素齋三餐怎麼樣？」

「如此，成交！藏經，你渡河將我們的行李拿過來。」小氣和尚抓住我的腕子，抬手跟我擊掌道。

「你原本就打算賴在我這裡不走對吧？把行李放在河對岸，人先過來探個虛實？二狗，你變了！」此時，我才知道小氣和尚原本就是打算來投奔我的。

「二狗？」小氣和尚不知道二狗是誰！

「貧僧法號...」小氣和尚想提醒我一句他的法號，免得以後我又喊錯了。

「夢.遺！」我用手指點著他笑道。

「既然入了我的莊，小氣，我得把話說在前頭。」止住了玩笑，我很認真的對小氣和尚道。

「你說！」他也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前，中，兩個莊你隨意走動。後莊，非請莫入。還有，剛才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今後山莊若是有事，僅靠我一人肯定照顧不來。真有那個時候...」後莊是顧翩翩她們跟我的住處，我當然不會讓人隨便踏入。至於山莊有事無事，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真到那個時候，貧僧責無旁貸。其實，貧僧是知道你把房子賣了，才起了心思來尋你的。前段時間你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又把房子賣了，貧僧就在想，這裡邊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說，貧僧也不問。你常說，你的朋友不多。貧僧也是一樣，在這邊，或許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貧僧終究心有雜念，成不了佛。既然如此，那就讓貧僧站在你這邊，略盡朋友之誼吧。」頭一次見小氣和尚說這麼多話，聽完他的話，我拍拍他的肩膀，繼續領著他朝山莊走去。

「急流勇退...這件事，緩一段時間再說吧。」中南海，那位輕歎一聲道。幾年時間過去了，時至今日，他覺得自己更是舉步維艱。

第1786 無雙劍

「你也別想著防守，該進攻的時候要大膽的攻出去。上善之後你站著不動做什麼？打出去，壓制對手逼他出現破綻。」山莊內房屋眾多，小氣和尚挑選了一處住了進去。而天帝跟西王母玩了幾天遊戲後，也逐漸覺得膩味了。於是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每天我除了跟藏經結伴跑山，剩下的時間便是被這二人不停歇的「錘煉」！錘煉很折磨人，但是也很鍛煉人。我實戰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最起碼，我現在能跟刻意壓制功力的天帝過上幾招。而不是跟從前那樣毫無還手之力。

「陽剛而陰柔，彼此交相輝映才能相得益彰。一味的剛容易後繼乏力，一味的柔則會錯失良機。觀你所學，駁雜而難得自成一體。今日本尊便教你一套劍法，你且看好。此為點墨，此為驚鴻，此為雲卷，此為蒼龍！」天帝隨手折來一段樹枝，說話間揉身踏步一氣呵成。直見劍光充盈，綿綿不絕。輾轉騰挪之間隱隱有青龍傍身，龍首四顧之間頗具威儀。

「你可看出箇中奧妙？」劍法只有4招，但若是道力足夠，卻是可以連綿循環使來。隨著天帝一招蒼龍打出，一條青龍直奔雲霄。隨後他停下步伐，回身看我問道。

「似乎，點墨，並不是一招劍法？」我也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懵懂之人，看過一遍，我隱隱覺得劍法之內的那招點墨，並不像是一招劍法。具體它是什麼，我又說不出來。

「不錯，眼力倒是長進不少。此一招點墨，並非劍招。而是本尊揉在劍招之內的...一招指訣。兩軍對敵，勝負只在瞬息之間。攻其不備一指點出，只要點中，敵方必會身形遲鈍，百脈不通。」天帝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然後並指成劍對我說道。

「指訣...」我抬起左手，看著自己的手指沉吟道。

「那這套劍法叫什麼？」我問天帝。

「本尊所悟之劍必定天下無雙，便叫它無雙劍吧。從此以後，本尊要你忘了過往所學，專心研習此劍。若得大成，你必無雙。」天帝隨手將手中的樹枝拋向山頭說道。樹枝落地，少時便化作一棵參天大樹。縱觀週遭，此樹就如同鶴立雞群那般。

「這是本宮逼他專門為你研究的劍法，你這人腦子簡單，太複雜了你反而記不住。如今這三招劍法加上一個指訣，再加上上善，足夠讓你立於不敗之地。此番前來，本宮有一份厚禮給你。」楊回雙手交疊於腹前，款步前來道。

「厚禮？勞煩天帝專門為我創造劍法，已經是天大的厚禮了。」天帝肯教我，無非是看在西王母的面子上。聞言，我對天帝和西王母一個深躬下去道。

「早先本宮說過，等你有了立足之處，本宮便把它給你。」西王母說話間一抬手，一條斷了尾的小青龍浮現在她的掌心上下遊走著。這是那條斷了尾的小龍脈，我一下記起它來。

「去吧！」西王母看著掌心之中的小青龍說道。青龍直衝天際，少時就看見那條繞山而走的河面上一道水柱騰起數丈。青龍的身形，便伏藏於河流之中。隨著青龍伏藏，河水變得深幽無比。隱約間，還有一道屏障籠罩於山莊四方。

「您這是...」西王母一下子給了我許多好處，反倒讓我有些不適應起來。

「我與天帝不日要離開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沒有我護著你，你行事要多加小心。教你劍法，是想要你有自保之力。你既然喊我一聲姐姐，我就不能讓人欺負了你去。不過青龍斷尾，在威力上還是有所欠缺。它暫時只能幫你改善山莊的環境，讓它變得更適宜居住和修行罷了。」西王母跟天帝並肩而立對我道。

「你們要去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跟她打久了交道，聽說她要走，我心中生出一絲不捨來。不是貪圖她什麼，只是我已然將她當做了姐姐，朋友。朋友要遠行，我自然要打聽她的歸期。

「回來，或許三五月，或許一兩年？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不過我可以保證的是，我們回來之後，肯定會來你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的。有了青龍相佑，你大可以開啟聚靈陣了。不用擔心靈氣外洩引起多方覬覦。還有，我將你的陣法稍微改了改。這樣它就不會聚靈無度，對週遭產生什麼不良的影響。」西王母抬手輕拍了拍我的肩道。

「這幢小樓留給我們，不許閒雜人等入住，你可能辦到？」西王母看著不遠處那幢獨處於林中的小樓問我。

「從此以後，此樓就歸姐姐所有。」我沖天帝和西王母一躬身道。

「如此甚好，如此本宮便先行離去。等歸來之日，再來與弟弟你相聚。」西王母說走就走，不等我直起身，她便與天帝二人攜手遁去。

「稍後我去開啟聚靈陣，在此期間，你們務必守好門戶。不管是誰，一概不得入莊。」我站在原地良久，這才揮散了心中的離愁。招來莊客，我對他吩咐道。

「官人，妾身覺得自己的魂體似乎強健了許多呢。」聚靈陣開，整座山當時變得靈動了起來。就連山中的鳥兒野兔之類，也都靜靜待在原地享受著靈氣的洗滌。山中的花草樹木，瞬間就跟被細雨淋過那般的鬱鬱蔥蔥。顧纖纖閃身而出，對我說完這句，便盤膝坐在地上閉目吸納起靈氣來。見狀，我亦盤膝坐在她的身邊，開始閉目體會著山中的不同。

「現在離學校那麼遠，我怎麼上班啊？」這是個問題，前段時間忙著山莊，顧翩翩也沒想著學校的事情。這兩天忙完了，她就開始著急起來。

「你別急，我想想怎麼辦。」我體內的道力充盈無比，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突破現有的境界。我腦子裡回想著學校的方位，心中生起了一個念頭。念頭起處，一道漣漪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一把拉住顧翩翩的手，踏步走了進去。

「真的成了！」踏入，踏出，學校山莊相隔甚遠。可是眼下對於我來說，不過就是這麼兩步而已。我跟顧翩翩雙雙出現在校園一角，聽著從教室裡傳出的郎朗讀書聲，我一撫掌道。我這門道術，眼下看起來應該比縮地成寸更為高明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