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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防盜/BOSS小白重返清安

BL當作者遇上反派boss by 苦夏的刺蝟

2019-12-26 18:22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雙清鎮是憑著著水運一步步發展起來的。
  位於幾條大河的交匯處,還都是水流平緩水深港闊的黃金水道,四通八達,平日裡南來北往在此落腳的客商不計其數,更有的便在此扎根,做起了轉手倒貨的買賣。雖說繁華程度比風柳城還略差上那麼一點兒,但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卻是在風柳城也找不著的。
  這裡也形成了獨特的文化風貌,所有人的日子,都晃晃悠悠地蕩在水面上。
  鎮內是大大小小縱橫交錯的水道,人們從鎮子這頭到那頭也愛用船,就跟其他地方坐個馬車出行一般,富貴人家坐條富麗堂皇的,普通人家就三五個人擠一擠搭個伴,只有最貧寒又沒人緣的,才會老老實實走那青石板路。
  有人整日裡搖著一條小船來來回回,船上堆滿了各種雜物,這便相當於走街串巷的貨郎。大姑娘小媳婦缺個針頭線腦,從沿河的閣樓上放下個小籃子,清清脆脆地喊一聲,小船便悠悠地搖過來,取了裡頭的銅錢,又將對方所需的放進去。
  往東的大碼頭處,則是最壯觀的景象所在。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船,有的停泊在水邊,有的正揚帆起航,有的則緩緩入港,粗豪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夾雜著流鶯甜到發膩的招攬生意聲,鬧鬧嚷嚷,宛如一卷包羅萬象的風俗畫。
  然而近日,雙清鎮卻頗有些冷清。
  先是有流言像一陣風般刮過來,畢竟鎮裡人來人往,消息是極為靈通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聽了覺得匪夷所思的消息,什麼幾個平日裡囂張極了的江湖門派一日之間被滅門了啦,哪個地方的大善人被人開腸破肚扔在了亂葬崗啦,哪裡出了瘋狗一般咬人的怪物啦……諸如此類,不一而足,但所說的地方都離得老遠,人們便也當個新鮮,聽過了就算。
  接著,客商口中的地名越來越近,態度也越來越謹慎了,十來個人找個茶館或者青樓,天南海北地扯兩句,然後疑神疑鬼地東張西望一番,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偏偏這消息又捂得不那麼密實,十句裡頭總有那麼一兩句洩露出來,引得鎮上也是人心惶惶。
  等到東邊碼頭上的客船都稀疏起來的時候,人們終於意識到,大約要出大事了。水匪?強盜?雙清鎮位置到底偏西,官府控制力相對薄弱,有時來那麼一股極為凶悍的強盜,便可以作威作福許多年。
  一時間,鎮上那種繁華緊湊中帶一點安舒的氣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行人愈發匆促的腳步,神色驚疑卻又目不斜視,一副生怕莫名其妙惹上事兒的模樣。
  消息靈通一點的還知道,北邊的大莊子上迎來了一批客人,凶神惡煞的,每日裡騎著高頭大馬在鎮裡鎮外飛馳而過。這不,大清早的天剛濛濛亮,就有一陣雜沓的馬蹄聲飛一般地捲過,不到晌午,又得得得地全回來了。
  這一切,與雙清鎮慢慢悠悠的搖櫓聲是格格不入的。有人惴惴不安又帶幾分好奇地探了探腦袋,卻發現對面的屋頂上飛快地掠過了五六個人,遠處隱約有不少小黑點在飛快地移動,當即咋舌,小心翼翼地又將窗子關上了。
  「血煞門的來勢也太猛了,一下子就吃下了那麼大一片地兒,不怕噎著麼?」郊外,穆白拿一隻褪了毛的雞一上一下地逗著銀子,一面分心問南宮清晏。
  「這邊應當是他們的大本營,暗中經營多年,總會有些根基。加上天魔教相助,足可以橫行一時了。」南宮清晏看著穆白在蘆葦叢中一上一下輕靈地來去,大蛇隨著他的動作艱難地把身體扭成了麻花狀。
  「也是,抓緊時間佔地盤,用雷霆手段鎮住人,然後慢慢消化也是個法子。要不然,清安派和月明山莊一反應過來,內外夾攻之下,他們就只能一敗塗地了。話說血煞門天天在外頭晃悠,怎麼天魔教的消息就那麼少呢?也不知我那雙黃蛋師父咋樣了。」穆白有些苦惱,他現在身份不尷不尬,南宮清晏在清安派也沒擔著什麼職務,核心情報都是接觸不到的。南宮燁在這邊也沒什麼好的路子,只能告訴他們一些零零散散搜集到的情報。
  「呵,天魔教那教主也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得是想利用血煞門試個水吧,也許正打著漁翁得利的主意呢。」南宮清晏接口。
  「血煞門,天魔教,左常輝,還有清安派的內鬼……啊,我的腦袋要爆炸了。」穆白誇張地叫一聲,抓抓腦袋。
  這些天清安派內依舊不安定,時不時地死個人,雖說都是一些小人物,但在一眾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行兇,還讓人抓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實在讓人有夠窩火的。
  而這過程中,穆白非常倒霉地又躺槍了。
  近來事情太多,他與南宮稍一得空便專研武學,用的便是當日他給南宮的內容以及南宮家傳的功夫,以備不時之需。昨日兩人切磋完畢,南宮清晏不知為何還拖拉了一會兒,穆白不明所以地正要開口趕人,忽然對方神色一變,拉起他就衝了出去。
  兩人飛快地從一排排房頂上掠過,驚動巡邏者無數,身後雞飛狗跳。到得某處時,正好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遠處。
  穆白一頭霧水地跟著南宮追了上去,出乎意料的是,憑兩人的輕功,竟愣是沒追上對方。眼看對方的身影在遠處時隱時現,穆白估摸了一下,那人的輕功造詣應當不在南宮之下。
  再追下去也沒意義,穆白剛要問什麼情況,南宮便拉著他又拚命往回跑。
  接近方才神秘人離開的院落時,穆白聽到了一聲高到破了音的尖叫。得,鐵定又出事了。
  院門大敞,一群人鬧騰了半天,早把附近院落的人都鬧騰醒了。這會兒聚集在一處指指點點,穆白和南宮清晏跳上牆頭,只見當日囂張闖入他院中的那個大漢,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肚子鼓起老高,比十月懷胎還嚇人,還一動一動的。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伏在他身旁哭泣。
  似乎被四周的躁動影響,大漢肚子裡的東西也不安分了起來,左突右竄,似乎隨時能破腹而出。
  「身邊有銀針嗎?」南宮清晏問。
  穆白掏出一把銀針遞給他。南宮跳下牆頭,左右一晃,便到了大漢身邊。寒光閃動間,十幾根銀針全部扎入了大漢的身體。
  穆白明白了,這位急著趕回來是為了救人。
  肚子裡的東西安靜了一瞬,然後所有人似乎都聽到了一聲詭異的嘶叫,大漢在昏迷中猛地掙動了一下,接著肚子裡的東西劇烈地動了起來,看得人心驚肉跳。南宮清晏面不改色地繼續下針,那東西掙扎了一陣,似乎終於抵抗不過,開始不情不願地往上走。
  不知過了多久,仰躺著的大漢猛地整個翻了過來,趴在地上,喉頭呵呵有聲。穆白凝目看去,發現那人口中竟爬出一隻又一隻巨大猙獰的蜘蛛來,毛絨絨的,四處爬動,身上還帶著黏糊糊的液體,說不出的噁心。
  穆白看得一陣反胃,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當場便嘔吐了出來。
  事情到了這裡,本來都與穆白沒什麼干係。他雖然不清楚南宮清晏為什麼知道這邊出了事,但也頗為慶幸有了第一個活口,也許能得到什麼意想不到的線索。
  哪知特別坑爹的事來了,大漢吐出了所有的蜘蛛,肚子恢復了原樣後,短暫地醒來了一會兒,一看到穆白,竟是露出了一個驚恐無比的眼神,一口氣上不來,又暈過去了。
  一瞬間,穆白身旁空出了一個大圈子。
  雖然這次許多目擊者都可以證明當時兇手另有其人,但眼下情況撲朔迷離,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離穆白遠點。
  於是穆白又見到了日理萬機的卓巍羅旭以及一眾長老。
  那個在大漢旁哭泣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夫人說,晚上他們睡覺時,窗外似乎有野貓子一直在撓木頭,吵得人睡不著覺,那人便出去看看。哪知出去了一會兒也不見回來,原本罵罵咧咧的聲音也忽然沒了,她有些害怕,剛輕輕喚了兩聲,外頭就鬧嚷嚷了起來。她披衣出去一看,就見丈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有用情報少得可憐。
  南宮清晏也無法藏拙了。對於發現兇手,他含糊地解釋為與穆白切磋時,有一瞬間看到那邊有個模糊的人影,覺得挺可疑,就追了過去。對於救人,他大大方方地表示,當日追蹤風毒老怪無意中闖入蠱王的地方,看到了蠱經,今日情急之下便試了試上頭記載的一個萬能解法。
  這倒沒有引起人懷疑。南宮自幼過目不忘,清安派許多人都知道,但對於他看過這麼一本「邪書」,許多人心頭不舒服還是難免的。
  再者就是穆白的問題了。南宮清晏說,大漢要徹底清醒過來,得十來天之後了。
  莊長老的眉毛狠狠地夾在了一起,瞪視著純屬躺槍的穆白:「為什麼他會指認你?」
  穆白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回瞪:「你問我我問誰?當時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兇手不是我。」
  莊長老癟癟的嘴唇扭曲了起來,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
  穆白怕他氣出腦溢血,只好無奈地當起了福爾摩斯:「當時我站得比較遠,從他的位置,應該只能看到個側面,而且黑燈瞎火的,我估計他最多就看到個身形。我和南宮追的那個人也是瘦瘦小小,估計輪廓相似?」
  「晏兒,你說當日你與穆白離開時,見到遠處有黑衣人破水而出,飛快地離開了?那人的輪廓,與今晚的像嗎?」卓巍突然問道。
  南宮清晏與穆白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搖頭。南宮道:「那日跑了的,應當是個成人,身材比阿白高大得多。」
  「有沒有可能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卓巍問。
  「不太可能。」南宮清晏肯定道。
  卓巍點點頭,難辦地皺起了眉頭。所有的線索至此,又斷了。莊長老對穆白,又恢復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狀態。
  當然,私下南宮清晏對穆白說了實話,他當日見大漢無禮,便弄了點蠱蟲在他身上,平日裡時不時地製造點小麻煩,讓他倒霉一陣。結果那晚,蠱蟲突然騷動了起來。
  但這信息也並沒有多大用處。
  「哎南宮,你說卓巍說的到底有沒有可能啊?會不會是當時我們看錯了?要兇手真的在當初一併剿滅黑龍寨的人當中,範圍就會縮小很多哎。都是半大少年的話,輪廓與我相似也對的上。」穆白問。當時距離挺遠,看不分明也有可能。
  南宮清晏想了想,搖搖頭:「不太可能兩人同時看錯了。要說內鬼,還不如繼續懷疑莊老頭兒呢。我一會多在他院外布幾種蠱試試,若真的剛得了蠱經還沒能研究透徹,總會露馬腳的。」
  「那難不成是他控制了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幫著做事?或者他會縮骨功?或者有其他人跟著你去了?」穆白頭又大了。
  南宮清晏覺得自己抓住了一點線索,卻又模模糊糊地聯繫不起來。
  銀子如願以償地吃光了一桶的雞肉,意猶未盡地在穆白身邊蹭來蹭去。穆白推推它的大腦袋,嫌棄狀:「別撒嬌,自己抓魚去,在這麼吃下去,家底都被你掏空了。」
  銀子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一瞬間露出了「我的主人怎麼可以那麼窮」的表情,整條蛇都蔫兒了,尾巴不斷地來回甩動畫圈圈。
  穆白焦頭爛額之際也不由得被逗笑了:「喲呵,你意見還挺大。」這要放在現代,讓它在《狂蟒之災》一類的片子裡出個場,這演技估計能驚艷了導演吧?
  太陽已經升到頭頂,穆白在南宮清晏的對面蹲下來,拿幾片草葉子蓋在頭上,隱隱約約看到遠處幾匹快馬馳來:「咦?那邊是卓巍回來了?」
  「……要叫叔叔。」南宮清晏不怎麼誠心地糾正著,「這麼快就回來,估計談崩了。」
  左常輝前日終於趕來,在鄰鎮停下了腳步,大約有意將那兒作為對抗血煞門的指揮所。雖然清安派上次統一了意見,但卓巍保險起見,還是上門探了探對方態度。
  當然,臨行前做足了準備。去的人雖然不多,卻個個是頂尖高手,萬一翻了臉,全身而退不是問題。
  按卓巍說一句話要九轉十八彎恨不能繞地球一圈的風格,大早上去晌午就回來是很罕見的,只有一種可能,話不投機。畢竟,左懷月應當已經回去見了哥哥,這會兒左常輝要麼想辦法圓整件事兒,要麼也不必假惺惺了,直接翻臉就是。
  「走吧,回去看看。」南宮清晏道,
  看看穆白的臉色,「等把用蠱之人揪出來,我們便去小叔那兒吧,免得整日待在這兒憋悶得慌。」
  穆白點點頭,沒辦法,用蠱這事兒太過邪乎,南宮是唯一可能找到線索的人了。
  兩人趕回莊上時,正見到羅旭氣呼呼地將馬交給屬下,一面大步往前走,一面憤怒地嚷嚷著什麼。卓巍無奈地跟在後頭,勸道:「你也別太衝動……」
  「真他媽邪了門了,這左常輝,他有種……」羅旭嗓門依舊老大。在正午白亮亮的陽光下,他眼中彷彿燃著一團火。
  南宮清晏一怔,仔細瞧了他兩眼,又掃視了一圈,身形驟然消失在原處。下一秒,他已出現在卓巍身前,一把扯住他,急聲道:「卓叔,讓剛回來的人都聚集到一個房內,快!」
  卓巍一愣,意識到了什麼,詢問般地看了他一眼。南宮清晏點點頭。卓巍面色一變,又立刻做了一個不要聲張的手勢,一把拉住往前走的羅旭,一面回頭對屬下說:「讓方纔的人馬上來我房中議事,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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